第二十三章 草原上

這一天，帝國和草原宣布停戰，雙方出現了暫時的安寧。對於雙方的邊境的平民來說這算是一個好消息，人們開始享受難得的平靜。但是有一些隱藏在暗處的人或者勢力的嗅覺是很敏感的，他們嗅到了一絲不平常的氣味，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這一次的平靜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一場比戰爭更殘酷的風暴正在醞釀著，也許不是在醞釀，而是已經降臨了......

草原上的一個邊陲小城的人們正在享受著難得的平靜安穩，草原上的人們是熱衷於草原的，他們喜歡縱馬馳騁，也喜歡在草原上看著潔白的羊群享受陽光。但是因為戰爭的原因，邊陲的草原小城市很難享受到這樣的生活，但是一旦有機會，人們還是很珍視這樣的機會的。

碧草晴天，萬里無雲，寶藍色的錦緞似的帶子在草原上緩緩的流淌。羊群在草原上，白雲在天天上，有時候還真的會混淆，搞不清哪一個是雲，哪一個是羊群了。

放牧老人的歌聲悠遠嘹亮，充滿著滄桑，又飽含豪情壯志，一個白髮老人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在傾訴著年輕時候的自己的豪情壯志，雖然自己已經不復當年了，但是豪情亦在。

「如果這樣的日子能一直過下去，就好了。」老人唱完一首歌謠之後，便幽幽的嘆息，隨即又是高歌一曲，但是這一次卻充滿了肅殺，和不甘。

風雲變色，烏雲遮天蔽日，草原上狂風四起，羊群駿馬私下狂奔，像是在逃命似的。嗅覺稍微靈敏一些的人甚至已經聞到了空氣之中的血腥氣息，在一些人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畫面——屍山血海，血流千里，一片血海之中，一個詭異的身影似有似無，若隱若現。

放牧老人幽幽嘆息了一聲，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即使是自己有意避世也終究要面對的。草原上的狂風就像是刀子，劃得人的臉頰生疼。原本晴空萬里，可這時候卻忽然變得陰沉不定，白雲不是白雲，但卻也不是烏雲，而是如血一般的血紅色的雲彩。

「到底是來了。」放牧的老人說道，今天應該是他一生中嘆息最多的一天了。

黑色的斗篷之下不知道隱藏了一張什麼樣的臉，更不知道是一幅什麼樣的表情。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動作，沒有一點點的聲音。這個黑色斗篷下的身影就這麼站在這裡，但是即使只是站在這裡也讓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終於，黑色的斗篷之下的人影動了。輕輕的抬起了右手，一根蔥白似的手指裸露在空氣之中，直愣愣的指著放牧老人，猛地用力。一道藍色的光芒向著老人射過去。放牧老人輕輕一揮衣袖，藍色光芒消失無所遁形。

兩人之間保持幾經幾秒鐘之後，放牧老人先打破了這股沉默。「你我之間，再來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了。」放牧老人蒼老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黑色的斗篷中的人把手輕輕放下，兩個人再一次陷入到沉默之中。沒有人現出手，但是卻有強大的氣浪在兩人周圍狂暴的交戰。武士到了九級之後才能夠真正的做到鬥氣離體的戰鬥，九級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往前一步才能被人們稱為真正的蓋世強者，再向前一步的聖級因為有著悠長的壽元而被稱作是萬古不滅。

狂暴的鬥氣在瞬間幾乎毀掉了一整片草原，原本一片生機的草原瞬間死氣沉沉，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就算是已經跑出很遠的羊群也在瞬間被吸幹了血一樣，成了一大片倒在地上的乾巴巴的屍體。方圓三百里，沒有任何活物了，這裡成為了一片死地。

「何必呢？」放牧老人只能是無奈的嘆息，「為了一場戰鬥何必非得葬送這麼多的生靈呢，冤冤相報，何時方了？」

這一次，黑色斗篷下的神秘人物終於說話了，「我不想冤冤相報，但是他們卻不肯放過我不是嗎？」聽不出這聲音究竟是男是女，但是那股怨氣卻讓人一陣陣的膽寒。

放牧老人一陣無語。沉默，只不過這一次沉默的是放牧老人了。

「我這一脈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一直不肯放過我們？」

「一個已經死掉了幾百萬年的人，為什麼他的過錯要我們這一脈的人世世代代的承受？」

"從那以後，我們只是想要過安安穩穩的生活而已，可是你們呢？為什麼一直不肯放過我們？別忘了，誰才是這一方世界真正的原住民？」

黑色斗篷下的身影越來越激動，越來越狂躁，放牧老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那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做得了主的。說起來，我們也只是棋子不是嗎？」

黑色的斗篷下的身影，誰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過了很久才慘然地說道：「到了我們這個級數，果然依舊還是棋子嗎？」

「天地為局，三萬六千大世界為子，誰人能逃過這命運的棋盤？」

無奈，無奈，還是無奈、即使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又如何？還不是一樣是更強大的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但是更可憐的是被當作一顆小小的棋子之後，即使是到自己死也不會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在下這一盤棋。

放牧老人也好，黑色斗篷之下的神秘人也罷，他們都逃不出命運的棋盤。甚至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顆小小的棋子，一天到晚還在吹噓著自己如何如何。

「今天就到這裡吧，」黑色斗篷下的神秘人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下一次再見之時，我們不爭勝負，只論輸贏。」說完也不管放牧老人怎麼想，身影逐漸變得虛無，慢慢的消失了。

放牧老人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三千大世界，也不過是一顆顆棋子而已，我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天元帝國皇城在三天之後收到消息，死靈薩滿現身草原邊陲，但是這一次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只是草原上從此多了一片死地。同一天，同一個地點，血域魂族有活動的跡象，但是有神秘強者出手，將之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