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達摩說法
次日清晨,肖雨剛剛打坐醒來,夢鏡就笑著說:「好哥哥,該起來了,人家姬大將軍都催了好幾回了,我只說肖哥昨晚操勞過度,搪塞過去了,咱們該出門了,否則,人家要笑話了!」
原來,姬大將軍聽完小丫頭彙報說兩位仙人操勞過度,就以為他們是男歡女愛過度,卻又驚奇,怎麼神仙也會累啊?卻不知只是夢鏡的借口而已。
姬夫人更驚奇,卻也想修點仙緣,就親自跑來問情況,夢鏡只得繼續打埋伏;見她誠心誠意,就傳了手道家修行之法,還說那功法適合她們房事後修鍊,更美得姬夫人臉如鮮花,一派喜氣。
「你有房事後修鍊的功法嗎?怎麼不教教我?」肖雨奇了。
「切,好哥哥,你還用得著我教嗎?放心,那個比你修的仙法低得太多了,只是婦人固本培元的小功法而已,好哥哥,你要學那個功法嗎?」夢鏡挑逗他說。
「好啊,你這小丫頭片子敢耍我,看我怎麼收拾!」說完,就摟住夢鏡,要盡魚水之歡,讓她自個兒修鍊功法。
「好哥哥,饒了奴才嘛,夢鏡不敢了!」嚇得她花容失色,趕緊認錯,怕他真要盡情玩她!
見她求饒,肖雨才放了手說:「小丫頭,敢耍我,有你好受的,嘿嘿!不過,咱們真該出門了,去哪裡?今天真要去少林寺?」
「是啊,昨天不是都說好了嗎?讓達摩大師給那小子解毒啊,嘿嘿!」夢鏡意味深長地說。
「原來如此,是妹妹你下的手吧?如此成全姬光?是不是太快了點?不是說他的劫難多嗎?」肖雨明白了。
「放心,好哥哥,這小子就是個硬核桃,服捶,這回只是讓達摩看看他的傳人;姬小子要入佛門修行,早得很呢,咱們慢慢玩他,哈哈!」她笑得相當甜,像看見姬小子滾地求饒似的。
「會不會太過分了?好妹妹,你這樣整治他,是不是有點殘忍?」肖雨不忍心了。
「好哥哥,你看見的,他殺人如麻啊,黑虎寨的土匪都該殺嗎?他殺心如此強烈,不經磨難,難成佛徒!」夢鏡仍笑兮兮地說。
好像整治姬光是件美差,她樂得繼續玩弄他!
這時,姬府的丫頭又來催了:「二位仙人,二位仙人,你們起床沒有?」「
「來啦,別叫了,小丫頭,進來吧!」夢鏡說。
過了好一會兒,那丫頭才進來,卻低著頭,等待兩人的吩咐。
「「抬起頭來,讓我肖哥好好瞧瞧你!」夢鏡意味深長地說。
她果然抬起頭了,只見一張清清秀秀的瓜子臉,一雙眼睛像會說話似的,瞄著兩人,又低下,又忍不住瞄向肖雨,像要勾他魂似的;那張嘴很令人喜歡,活像粒櫻桃,至於額頭,白白凈凈的,像玉一樣光滑。
很像夢鏡,但神態卻差多了,那雙會說話的眼兒媚,竟是秋水之色,如果說夢鏡是神,那她就是桃花妖,秋波總在不停地蕩漾。
「真是個大美女啊,如果去我們那裡,肯定是個人見人家的鬼靈精!」肖雨忍不住讚美。
「嘿嘿,好哥哥有沒有興趣啊?聽說,這丫頭挺厲害的,姬光的魂經常跑到她身上去了,可這丫頭厲害啊,從不讓他沾身子,說除非姬小子明媒正娶娶她,否則,門兒都沒有!」夢鏡說。
「那姬公子肯輕易放過她?只怕未必吧!」肖雨說。
「那個色小子哪肯放過這個美嬌娘啊?聽說,這小丫頭常以死抗拒,而且,姬夫人又愛惜她,所以,色小子只好放過她,出去打野食;姬夫人說只要姬光未來的老婆願意,就讓這丫頭給他作小!」夢鏡又說。
「真是個漂亮的丫頭,臉蛋漂亮,眼睛會說話,看得人心痒痒的!」肖雨從來實話實說。
「肖哥如果喜歡她,要不要馬上要她?免得便宜了姬家小子,你快收了她,我沒意見,氣死姬家小子!」夢鏡笑得更甜了。
「說到那兒去了,本公子有你這個大美人就夠了,嘿嘿,我只收拾你!」說完,又親了夢鏡一下。
那丫頭倒也安靜,聽他們拿她說事,也不惱火,只靜靜地聽著,見他們互相調戲,又臉紅低頭,卻又偷偷地瞄。
「知道她是誰嗎?美女莫愁啊,全洛陽的第一美女,多好的機會啊,好哥哥,上啊!」夢鏡在他耳邊說。
「算了,沒意思,咱們去見姬大將軍吧!」說完,拉起夢鏡就走。
他實在怕她,這個鏡子太厲害了,老愛作弄人,沒準,他又是她的下一個目標了,還把莫愁也稍帶上了,他實在吃不消。
「莫愁,喜歡我肖哥的話,加油哦!爭取把我肖哥拿下!」夢鏡悄悄在她耳邊說,那丫頭頓時臉飛紅雲,像抹了胭脂。
肖雨更聽得心下大駭,他曉得這個丫頭瘋起來也不得了,他開始怕她了。
見過姬大將軍夫婦,他們又親自給兩人安排了早餐,一邊是心急如焚的姬氏夫婦,一邊是閒情逸緻的看客,這景緻倒很爽利,彷彿被誰安排的畫卷。
待他們慢悠悠用過早餐,才開始上路。
姬大將軍果然講排場,先是前軍探路,又打鑼又鳴鼓的,隨後是儀仗隊,然後是他們夫婦、姬光的轎子,肖雨他們隨後,然後才是中原五俠,最後是護衛隊,浩浩蕩蕩,一群人竟不下千人。
肖雨看了都哆嗦,夢鏡卻不以為然,只抿嘴一笑,就鑽進轎子了。
一行人直到了少林寺山腳,才停轎,姬大將軍又要大軍登山了,夢鏡才阻止說:「姬大將軍,我們一行人都上山只怕不妥,達摩大師講佛法最忌俗氣,還是讓你的大軍就在山腳紮營吧!」
姬大將軍想了想,終於,同意了她的意見,而且,還徒步上山,以示誠意。
一行人行路匆匆,只苦了姬夫人,幸好,夢鏡和莫愁特別關照她,見她累了,就讓休息,又攙扶她緩行;而五俠則輪流背著姬光,個個累得一身大汗。
終於,到了少林寺山門前了,達摩大師竟已在那裡相候了。
「貧僧達摩歡迎各位施主光臨少林寺!」見到他們,達摩率先致意,得道高僧,氣度就是非凡。
「大師好!」人們趕緊謝禮。
「大師,我們今天可是專程來學佛法的哦,尤其是這個姬家小子,嘿嘿,他需要大師的妙語超度,大師就不厭其煩地點化他吧!」夢鏡說。
「好好好,各位能光臨少林,就是有緣,凡事貧僧當效全力,各位施主,裡邊請!」達摩笑說,像早就明白了一切似的。
看來,他也心如明鏡了,知道眼前的姬光,就是他的傳人;顯然,他得大力超度他,將姬光從滾滾紅塵中解脫出來。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大師的恩德,我們將銘記於心!」姬氏夫婦趕緊說。
如果他們知道姬光的未來,說不定,這會兒就不感謝達摩大師了,偏偏,這就是達摩大師與姬家之緣;姬光從此將與佛結緣,這緣將無窮無盡,超越時空。
「達摩大師,這是你第一次講法吧,需要不需要特別準備?聽說,摩羅三藏每次講法排場大得很哦,我們要不要宣傳宣傳?」肖雨問,他用現代人的目光看待問題。
「呵呵,不必了,一切皆是緣,佛法講求自願,聽眾有緣皆可,人多人少無所謂!」達摩大師說。
「是啊,肖哥,大師的人緣好得很,估計,少林寺現代已不下千人了吧?肖哥,想不到吧?」夢鏡說。
「啊,那麼多人?怎麼來的?我們一行上山,沒見多少人啊!」肖雨大吃一驚。
「嘿嘿,肖哥,這都是達摩面壁的功勞啊,不過,達摩大師,你那個蠢徒弟的功勞不小,還有那幾個偷雞摸狗的小徒孫功勞也不小,這幾年,他們將達摩大師的苦修已弄得天下皆知了!」夢鏡的確心如明鏡。
「哈哈,是啊,這我也沒想到,慧悟打理寺廟的確有一套,我也大開眼界了!」達摩大師說。
人們進得寺來,果然,大雄寶殿前已聚集了許多人,人數過千,人群中,還有位「高僧」,端坐中央,周圍三尺無人,顯然,他已霸佔了中心位置,一看派頭,人們就知道其來頭不小。
「哦,摩羅國師也到了,這個稀奇得很,想不到國師也有此雅興!」夢鏡調侃他。
肖雨隨聲望去,只見那人身戴霞冠,身披裘衣,腳踏步雲靴,一派貴氣,彷彿是皇帝欽點的欽差似的,氣勢威武,眼神雄霸天下,似乎一切芸芸眾生都在其掌握之中。
「哇,你就是摩羅三藏啊,聽說你是北魏國師,果然氣派不凡,可是,佛法需要如此華麗的裝扮嗎?」肖雨忍不住出聲了。
他實在看不慣眼前此人的作風,與其說他是高僧,倒不如說他是武林霸主!
「你!」摩羅三藏一聽,就知此人言下之意,顯然,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忍不住了,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國師面前胡言亂語?何人借給你的膽,是達摩嗎?」
眼光卻射向了達摩;他的眼光像利劍,一道光芒直向達摩大師的心臟;達摩大師卻毫不在意,臉色如鏡,絲毫感覺不到它的威力,顯然,摩羅三藏的出招對他毫無用處。
兩人的鬥法開始了,很顯然,摩羅三藏已無功而返。
「國師,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就你那個道行,算了吧;各位,你們知道不知道,達摩大師可是如來佛祖的轉世身,大家還不趕緊還不躬聽如來祖師說法,都坐下吧!」夢鏡說話了。
她用上了仙法中的傳聲之法,雖在摩羅身前說話,聲音卻似乎又在每個人的耳邊一樣,一下,人們都呆了,自覺地盤腿而坐。
看氣氛寧靜了,夢鏡才莞爾一笑,如同牡丹綻放一般,神色卻如同仙女般潔白,又說:「摩羅,你最好小心說話,你眼前的正是我家公子,你得恭恭敬敬的,再胡言亂語,小心本姑娘打你屁股!」
說完,又卟哧一笑,那樣子,恰似牡丹初放的神韻,像一層層微蕊打開,芳香也一陣陣透過來。
人們都痴了,隨即,又是一陣大笑,顯然,人們都明白了她在耍國師,可是,誰給她的膽子呢?竟敢連摩羅國師都不放在眼裡!
她像個神秘人,偏偏渾身蘊藏著魅力,讓人感覺到望而生畏的壓力,不得不臣服在她的面前。
「好了,達摩大師,你可以說法了,姬家小子,你也該醒過來了!」夢鏡又說。
果然,姬光醒過來了,他揉了揉眼睛,好一會兒才看清了環境,卻不敢說話了;達摩大師已開始說法,而肖雨、夢鏡也靜在一旁,三人之間,突然之間發出祥光,一層層的光圈籠罩在他們身旁。
姬光驚呆了,他沒想到,人世間竟有如此幻相,且,如此美妙,那些光環,像五彩雲霞,將他的心神完全圈住了。
「我佛法講究坐禪,故曰禪宗!」達摩大師的聲音傳出來:「而心經,仍佛教經典之總綱,所謂: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他一說,人們卻一團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個個茫然,達摩大師一見,就明白了,開始解釋說:「佛法講究悟,運用大智慧,到達彼岸而覺悟;能夠自由自在地觀察自身佛性之奧秘的覺者,在運用大智慧深入研究生命是如何到達光輝彼岸的過程時,真實地看到,構成宇宙萬事萬物的五種因素(色、受、想、行、識)原本具有可變的空態性質,沒有不可變的實體,一切痛苦災難,都能被這一空態度脫而化解掉;弟子們,從宏觀角度看,色和空沒有區別;從微觀角度看,空與色也相同,空是色的分解,色是空的化合。儘管你反覆透徹地去領受、深思、認知和識別,其結論仍然不變;弟子們,凡有形象和無具體形象的事物,其本質都具有空性和可變的特點,不參在生長滅亡、骯髒潔凈、增多減少;所以,空中沒有色的實體,沒有對色的思維意思。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要歸於空;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塵也要歸於空。沒有六根六塵的界限和其被認識的界限,心中沒有不明白、不自覺和因不明白而煩惱的影子,知直到沒有老死和老死的影子,沒有累積惡因所造成的苦果,沒有修鍊道法而成就的品位。不運用智巧去獲得什麼,那是因為沒有什麼可以得到的緣故;菩薩因為運用那到達彼岸的大智慧的緣故,清凈的心沒有一絲挂念,沒有掛懷和障礙就免除了恐懼害怕,便脫離了異想天開的夢幻雜念,最終覺悟得道而成正果;那些過去、現在、未來佛,依靠那到達彼岸的大智慧,榮獲了無上正等正覺的大果位;所以確認:到達彼岸的大智慧是修鍊中最神聖的準則,是最光明的法器,是至高無上的真理,是無與倫比的規範。能真實而不虛妄地將全部苦難化解清除,所以要牢記「般若波羅蜜多」這句真言;既然如此,便號召眾生:去吧,去吧!彼岸是歸宿,為修我佛,趕快用行動去成就無上正覺吧!」
人們有點明白了,原來佛法的根本在悟,在參透,在修行,而不是以前摩羅要求人們捐款捐物的「功德」。
摩羅三藏的臉色卻越來越差了,他當然明白達摩的意思,他雖然沒有直接批判自己,只是將佛教的精義進一步闡述,卻與他的意願完全相背;突然之間,他下決心了,決不能讓達摩繼續說法,如果,他再繼續說下去,他這個國師就不穩當了,說不定,在北魏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放屁,達摩,你放屁,佛的本義是功德,是積善,眾生要多給佛寺上香禮佛,才能修成正果;而不是什麼空、色,如果大家都空、色了,那麼,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摩羅開始反擊了。
「依國師之法,多上香,多拜菩薩,多捐錢,就是功德和善,那麼,請問國師,芸芸眾生,大富大貴之人何其多啊,每個人都損錢修寺廟,給佛祖金身,多大的功德啊!那麼,他們成佛了嗎?」肖雨反問。
「你!」摩羅三藏又憋屈了,想反駁,卻無從說起;想動武,已經試過一次了,而且,仙府的人還沒插手呢;如果再試,無功而返不說,說不定還會灰頭土臉了。
「哼!這是北魏地界,我說了算,達摩,只准你在少林寺說法,不準踏出寺廟!」說完,他拂袖而去。
「肖施主真是一語中的啊,不過,老納也想請問施主你所理解的功德以及佛的意義!」達摩說話了。
「在我看來,眾生平等,人人自由,所謂觀自在,就是讓我們自由地行事,但前提卻是要尊重秩序,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用我們儒家的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謂的功德,應該做於社會有意義的事情,不要去做壞事,不能破壞社會秩序,至於秩序,應該是法則,就是人們必須遵守的社會約束力,而佛,她的本義就是向善,不為非做歹,如此,人人就都是佛了!」肖雨按現代社會的理論闡述佛法了。
他的看法相當積極,彷彿一道剛剛從地平線射出來的光芒,令達摩大師眼前一亮。
「高論,妙論,有趣得很,通俗易懂,肖施主真是大智慧啊,可以上通宇宙八荒了!」達摩大師讚歎說。
「呵呵,我只是隨口而說的,不一定對,班門弄斧而已!」肖雨謙虛說,其實他並不喜歡佛教的說法,此時,也不過掉掉書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