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中送炭

葉馨家裡出了點狀況，葉馨的老婆黃崢下崗了，原因很複雜但已經不重要，下崗就是下崗了，女人到了中年，什麼樣的情況都會出現。幸好她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在，但是房貸和女兒的加拿大留學花費，使一個原本的小康之家，經濟上難免變得拮据了。

黃崢心急如焚，她已經發出了好多簡歷，也託了很多關係，但依舊無果。要麼工資太低，要麼離的太遠，總之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況。葉馨倒安慰她，大不了把另外一套房子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黃崢不肯，這樣，養家的所有開支都落到了葉馨一個人身上，他的狀態出現了些許變化，葉小聖察覺到了。但他琢磨不出來，就找了老莫吃飯，老莫有個表妹，正好和葉馨老婆黃崢同一個單位，所以老莫就告訴了葉小聖黃崢失業了，原因其實是辦公室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據說黃崢有兩個上司，結果一個被另一個扳倒了，恰好黃崢站隊在被扳倒的那一個手下，所以遭殃了。

「小葉，這職場從來就是這樣，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早看的透透的，所以，誰也不巴結，誰也不得罪，也不想當官發財，出人頭地。平穩地干到退休結束拉倒。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安穩日子。」老莫對著葉小聖說了一番掏心窩子的話。

葉小聖終於明白為什麼老莫在報社裡呆了二十多年還是一個小職員，手下一個兵都沒有，這是他的價值觀導致的。

葉小聖尚還年輕，他才不信這個邪，他要的就是生死英雄似的戰鬥，即使戰敗了，他也無怨無悔。再說老莫有貸款、有娃要養，他自然謹小慎微。他現在一無所有，有的就是職場拼殺的一腔熱血。

「謝謝老哥分享，老哥的人生經驗堪稱哲學。像社長老婆這種崗位一個月多少薪水呀？」葉小聖敬了老莫一杯酒，正要下肚，手機響了。

「師弟，有個事要找你，你要有空，咱倆周五一起吃飯。」喬珊溫柔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過來。葉小聖聽得出來，她只是等他回復沒問題三個字。

「沒問題。周五老地方見。「葉小聖不會讓喬珊失望。愉快的答應了，並且加上一句：」晚安！「

「萬把塊錢吧，年終獎可能再有一筆。一年小三十萬應該有。」老莫呷了一口酒後回答。

「哦，得，敬老哥一杯！我去結賬。」葉小聖端起酒杯和老莫碰了一下，把酒吞下了肚，與老莫道了別。葉小聖心裡又有了個新主意。

回到家已經21點30分了，葉小聖母親還在忙著和客戶講保險的事，沒入睡。

「媽，你問問舅舅公司要不要招個啥市場部經理、辦公室主任啥的？」

「幹嗎？你不想干啦？」葉小聖母親頭也不抬，直接告訴她，年輕人工作沒熱忱，這才三個月不到，又想啥歪腦筋了。

「不是，我們社長老婆失業了，這不，正在找工作，原來是鐵路局宣傳口的，舅舅不是正缺人手嗎？我想推薦推薦。」

「你舅公司人家看得上嗎？畢竟是民營企業，人家是國企出來的，估計看不上。我幫你問問，你也確認好了再說。」

「肯定行的，因為舅舅公司離社長家很近，薪資不要給太低就成，一年得有個三十萬左右。」

第二天，黃崢就接到了面試電話，來自離家最近的紅康醫院，說是從招聘後台搜索到自己的簡歷，要招聘一名市場部經理。黃崢甚是喜悅，時間約在當天下午14：00。

吃完中飯，黃崢還睡了個午覺，因為醫院離她家不過十五分鐘的路程，稍稍打扮了一番便出門去面試。

走進這家醫院，雖然規模不大，倒也井然有序，病人不少，約摸一兩百號人。黃崢上了三樓會議室。

一位身穿墨綠色職業套裝，約莫三十多歲的女子接待了她，把她直接帶到了院長辦公室。

「您好，請坐。」一位身高大約175左右的五十歲男人站在了黃崢跟前。

黃崢看著那張臉，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我姓李，本名李健翔，你叫我老李就好。看過你的簡歷，你是做宣傳的，我這裡正好缺個市場部經理，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

「李院長，我是來應聘的，你太客氣了。我原來在鐵路局做過宣傳工作。負責策劃一些活動、撰寫一些文章」

「策劃推廣活動正是我這裡需要的，上次我剛在《Z市晚報》做了個廣告，你看這月客戶就增加了好多。所以，我急需一名專業的市場部經理來做紮實這方面的工作。您是內行，正好可以協助我。」葉小聖舅舅倒是直爽，一照面就有意錄用。

「不知道您期望的薪資待遇如何？」

「不瞞李院長，我原來是12000元一個月，加上些年終獎補助之類的，一年在25萬。我想只要李院長覺得我行，我願意降一點，無所謂。正好離家也近。」

「嗯，我外甥說你知書達理，現在看來此言不虛呀。」

「你外甥？」黃崢一愣。

「對呀，葉小聖，在你愛人手下工作。上次我登廣告也是他出的主意，說我要宣傳宣傳，生意才會好呢。」

「哦，怪不得我見您有點眼熟，都說外甥像舅真是不假呀。」

「看你也是個爽快人，我就直接說薪水了，我們這樣的民營醫院，怕屈才了你，給你開15000一個月的薪資，年終獎10萬，你看你要覺得滿意。明天就過來上班。我給你配個助理，協助你開展工作。」

「感謝李院長抬舉，比我原來還高，離家又近。萬分感激，一定不讓你失望。」

「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我讓小林帶著你到處轉轉，順便看一下你的辦公室。我還有事要忙，明天見！」李健翔和黃崢打完招呼，等黃崢隨助手小林出了門，他一個電話就撥給了葉小聖母親：「事情已搞定，下次讓小聖上廣告時給我再打點折扣。」

「知道了，謝謝老哥。」葉小聖母親寵兒子，她這一生的希望就是兒子比她要有出息。到目前為止，兒子還沒有讓他失望過。至於那個早拋棄他們母子的丈夫，她從來不願想起。誰年少時沒犯過錯誤呢，糾結沒有意義。日子總要向前看，現在不是也活出自己想要的日子了，母慈子孝。

回到家的黃崢，一路哼著歌，心情也很愉悅，她決定暫且不告訴葉馨，先上了班再說，他了解葉馨的脾氣，如果知道是葉小聖介紹的，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去上班。中年下崗，找工作不易，先掙了錢再說，前段時間找工作的坎坷經歷已經讓她徹底想明白了，薪水才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