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先悲后喜

在一條彎彎區區的山路上，一個七八歲孩童正背著一個打著補丁的黑色的小包裹向山頂艱難的攀爬，山路雖然不太險峻，但是對於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來說實在不容易。那破舊的黑色包裹里裝著一件換洗的衣服，幾個黑色的窩窩頭，幾兩碎銀子，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個小男孩名叫肖傑，三歲失去雙親，既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其他長輩，只能依靠鄰里的接濟過活。三個月前他聽村裡的唯一的一位教書先生說，在離村一百裡外的地方有座清風山，山上住著不少神仙，那裡的神仙每十年都會招收仙童，他小時候去過一次，不過很可惜，沒有被選上，如果有誰家的孩子想當仙人，只要能夠合格，就會被仙人們留下。

肖傑無依無靠，雖然年幼可也知道依靠村裡人的接濟也不是長久的辦法，更何況村裡的人也都極為貧窮，頓頓不飽，照顧自己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過重的負擔，於是便決定到清風山上試一試，若能成為仙童，日後必定能出人頭地，而且還能長生不老，雖然還沒有出發，肖傑便已經把自己當做仙童了。肖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那個教書先生，老人沒有說什麼，只是在肖傑出發的時候，那教書先生給小傑準備了一些吃的和一件換洗的衣服。一切準備妥當后，小傑便在十來天前出發了。

走了十多天的路，肖傑兩腳早已發酸，便找了一塊光滑一點的石頭坐了下來，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窩窩頭啃了起來。這十幾天對於肖傑來說著實不易，小小年紀便獨自一人走了這麼久，路途遙遠，肖傑依然堅持，可見其心志之堅。碰到一些小村小庄時，肖傑便叨擾借個宿，只因肖傑還是個孩子，自己還帶了吃的，雖然山裡人缺衣少吃，不過能幫人時還是盡量相幫的，只是睡一晚上，自然就沒什麼了。雖然也有人好奇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獨自外出，肖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是說去投奔親戚，看肖傑一個孩子不想撒謊，也就相信了。

現在快到午時了，陽光被旁邊的大樹阻擋，因此山道上不是很熱。在小傑吃的正高興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袍頭髮鬍鬚雪白的老頭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身邊，遲疑了一下，便開口說道：

「小孩子不在家呆著跑這裡來幹什麼？難到不害怕山裡的野獸，也不擔心碰到壞人嗎？」

肖傑抬頭一看是個老頭，算算路程，也該到了清風山，心裡也就沒有了那層防備，開口回道：

「我家裡已經沒有親人了，聽村裡的先生說，這山上住著仙人，聽說仙人在招收仙童，我想做仙童，那樣就可以不愁吃穿，不用老是依靠村裡人的接濟，而且還可以長生不老。」

老頭笑呵呵地道：「仙童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再說了萬一你沒有被選上，難道你就不擔心自己成不了仙童嗎？要是沒有做成仙童，那你又準備怎麼辦呢？」

「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再說了萬一被選上了呢，不去看看，我這百里的山路不也就白走了嗎。如果因為擔心不能被選上，而連山都不敢上，就這樣回去的話那些仙人就更不可能選我了，而我也就只能永遠的呆在村裡了。村裡的人都不富裕，我也不想再依靠他們了，我想依靠我自己活下去。」肖傑堅決的回答道。

「是這樣啊。」老頭遲疑了片刻，「不過像你這種速度，三天之內是到不了山頂的，那時就算你上了山，也做不成仙童了，罷了，那我就來載你一程如何？」

「真的嗎？那就謝謝老爺爺了。」不過肖傑高興了一下便冷靜了下來，有些遲疑地問道：「可是老爺爺你什麼也沒有，年紀也大了，那你怎麼幫我上山呢？」

老頭呵呵一笑：「看好嘍。」說完手一揮一把將近三尺長的寶劍橫空出現在肖傑面前。

「哇，真神奇。老爺爺，這是你變的嗎，您是神仙嗎？」小傑見此不敢相信的拍手喊道。

「當然不是，還是別說了，趕緊上來吧。再晚恐怕就趕不上了，做不了仙童可別怨我老頭子。」老頭呵呵的笑道。

小傑趕緊走過去，老頭一揮手，兩人便輕鬆的落到了那把劍上，隨後老頭嘴裡一陣急語，那把劍便載著兩人向高處飛，穿過樹叢后迅速的向山頂飛去。

不過這一下可把站在劍上的小傑樂壞了。起初肖傑還有些不適應御劍飛行，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迅速的適應了高空飛行。肖傑在劍上東看看西瞅瞅還問東問西，滿臉的不可思議與興奮，看著下面的山林，從身旁偶爾經過的飛鳥，肖傑心中做仙童的念頭更加堅定。

一個時辰后兩人終於到了山頂，不過此時山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幾乎全都是成年人，裡面似乎還有不少人，肖傑在飛劍上由於離得遠沒有看得太清楚。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老頭與肖傑兩人停了下來，老頭收起寶劍后，對小傑說道：「穿過這些人，你就會看到許多和你差不多的少年，目的和你一樣，看到那些排隊的少年後，你徑直走過去，站在他們後面跟著他們走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過問了。」

「謝謝老爺爺。」向老頭道過謝后，小傑便穿過人群，看到在高大山門前排隊的一群少年後，便跑過去站在了後面，然後打量起四周來。這些排隊的人都是七歲左右到十六歲左右的兒童或青少年，有五六百左右。在最前面是一個高大的山門，上面寫著「清風派」三個大字。由於和村裡的教書先生學過幾年字，肖傑這才識得山門上的字。在高大的山門下站著兩個身穿棕色道袍，系灰色腰帶，腰裡各有一個灰色小袋，年約二十的人。兩人前面擺著一個石桌，桌子上放著一個玉石，晶瑩剔透。這時，那兩人開口道：「時辰已到，現在開始測試。「

小傑在後面只看到每一個輪到的人走上前後伸出一隻手在那塊玉石上停留片刻后，便聽到玉石左邊的仙長說「合格或不合格」，不合格的垂頭喪氣的離開走進外面的人群中被帶走，而那些合格的人則立馬喜形於色，被領進山門內。測了一兩百人才有十一二人合格，看到這裡沒被測到的人便都緊張起來。小傑也不免手心出汗，不知自己能不能合格，心裡七上八下的。

好半天後終於輪到小傑了，忐忐忑忑地走到那石桌前，便聽到左邊之人說道：「把你的一隻手放到這個測靈石上。」

小傑猶豫了片刻，便伸出右手放到了那塊玉石上，感覺涼涼的，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到一個聲音：「五行靈根，廢靈根，不合格，下一個。」當那不含一點感情的聲音進入小傑的耳朵時，無盡的失望充斥了肖傑內心，像那些不合格的人一樣垂頭喪氣的向人群外走去，看來老爺爺說的是對的，仙童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恐怕這一輩子就只能生活在那個小山村裡了，無盡的不敢充斥著肖傑的內心。

「怎麼回事？」那個老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小傑旁邊，看到肖傑垂頭喪氣的，便已知道結果，可是老頭還是問了一句。

「他們說我是五行靈根，是廢靈根，不合格。」小傑失望地回答道。

老頭猶豫了一下道：「五行靈根，好啊，他們不要你爺爺要你。來，跟爺爺走吧，這清風派也不過徒有虛名，咱不在這修仙，做仙童了。」老頭安慰道。

肖傑聽了，立刻大喜道：「真的嗎？我真的可做仙童嗎？那我就可以不用回村裡了，我可以永遠的離開山村了。謝謝老爺爺，老爺爺最好了。」說完肖傑竟然高興地跳了起來。

看到肖傑高興的樣子，老頭感覺自己的心境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隨後對肖傑說道：「你若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咱們現在就走吧，爺爺帶你坐飛舟，在飛一次，可好？」

「好啊好啊。」肖傑拍手叫道。

隨後老頭一拍腰間的灰色小袋，一個藍色的有兩丈長的小舟出現在小傑面前，也不待老頭髮話，小傑便高興地跳了上去，坐在一個角落裡趴在一旁，那老頭踏進飛舟后，左手掐訣然後對著飛舟一指，口吐「走」字，小舟便在外圍一群人的目光之下向清風山的南面飛去。那群人的目光之中既有驚訝，也有好奇，更多的是羨慕，尤其是那些被判定不合格的少年以及那些陪同他們前來長輩們。

小傑趴在小舟上看著兩邊的景色不斷的飛逝，望著天上的流雲不停地遠去，心中也在不知不覺間升起一種喜悅之感來，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期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