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神鷹衛 第十九章 真意對碰
次日，初曉剛至。
趙乾煜從靜室里剛剛踱步而出，深深的吸了口氣。
「咯吱……咔嚓」全身筋骨齊鳴，雖沒有如林允那般伴隨著滾滾雷聲，但相比較其他人而言，已然煉化了全身八成骨骼。
這就是世家子弟和寒門子弟的區別。
從小熬煉根基，基礎紮實，會愈加明顯。
當初趙乾坤入伍不到一年，全身筋骨大圓滿，一入煉血境，全身氣血如龍，劍出風雷之聲呼嘯不止，異像橫生。
然而在領悟武道意境這一關卡，足足卡了七年。
不過相較於大多數人，依舊不凡，不知多少煉髓境的武者終身都沒領悟武道真意。
……
至從姑父修為喪盡，籠罩在趙家和公孫兩家心緒上便是一片陰雲，趙乾煜也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正準備前往重水湖之時，見到公孫傑迎面走來。
公孫傑，趙乾煜表兄，比他早兩年入伍，如今已經煉血境的武者。
趙乾煜見公孫傑臉色有些不悅，朝著趙乾煜道：「乾煜表弟，寧從蛟和一干寧家人果然坐不住了，剛才派人尋你，剛好被我碰到，約你午時到重水湖，完成賭約。」
趙乾煜心神凝重，到不是擔心這賭約無法取勝，只是想不到這寧家這般沉不住氣，公孫統領的傷瞞得住普通軍士，但不可能瞞過寧瀚統領和寧家。
「多謝表哥告知，這寧家豺狼之心不死，這是見我趙家出事，想必內心更加猖狂。」
趙乾煜冷哼一聲，眼神銳利。
公孫傑道：「雖說寧家不安好心，這寧從蛟也卻有些實力，表弟還是千萬小心。」
「還請麻煩表哥在幫我去一趟，說我午時定然赴約。」
「那好，我也順便去通知乾坤表兄，還有雲錦雲秀，我們給你壓陣，免得寧家使些詭計。」公孫傑回道，便快步離去。
……
看著公孫傑，離去的背影，趙乾煜心中也陷入了沉思，寧家忽然派人前來通知賭約之事，定然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自己如今全身已然淬鍊138塊骨，雖然細小的骨骼沒有淬鍊，但依舊能順利渡湖登島，不過，寧從蛟若沒有其他準備。定然不可能冒然行事。
……
對於煉血期的武者而言，重水形成不了太多壓力。氣血之力貫穿全身，一舉一動都是數千斤巨力以上。
寧趙兩家的約談暗中不知被傳出多久，大半的神鷹軍士都是知曉的，畢竟趙家的《風雷劍書》乃是記載了風雷意境的秘典，寧家的《凌霄步》能以肉身橫渡虛空，皆是萬金難求的典籍。這門賭約，也算是豪賭了。
趙乾煜赴約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個便。
連神鷹衛中人也起了些興趣，想看看最後這寶典會落入誰家。
不過大多數，都比較看好寧家，《凌霄步》身法見長，即使初通，也遠不是其他功法可以比擬。
還有片刻的時辰，就到了午時。
重水湖邊上，早已圍滿了人，紛紛議論，此次不僅是趙寧兩家的賭鬥，也是武陽郡和江夏郡的交手。
誰能獲勝，對另一軍都是一種沉重的打擊，這兩日軍中有傳聞，武陽郡損失三千武者，雖被極力控制，但依舊被有心人察覺。
寧家之人早已來到湖邊，神色輕鬆。
寧從蛟站在最前面，雙手背後，兩眼看著湖心島，嘴角微微翹起。離它不遠處，周昔松，楊寧武等人都圍在一起輕鬆的談笑，寧從龍則是在一旁的青石上，緊閉雙眼。
不過從氣息上看，寧從龍比兩個月前更加深邃，原本浩蕩的氣血彷彿藏匿在身體之中。
清風拂過，盡數開始圍繞著寧從龍的身體開始旋轉。
「來了……」寧從龍睜開眼睛。
「風勢已變，來者六人，趙乾坤，哼。」寧從龍僅從風勢之中，便知道了來人的數量，這是領悟了風意，武道真意。
……
趙乾坤及趙乾煜為首，六名族中子弟很快出現在寧從龍寧從蛟對面而立。
趙乾坤和寧從龍對視中，氣勢猛然爆發，無形的空氣中出現了一聲爆裂的聲響。
勢均力敵。
「想不到，幾月不見，你就領悟了武道意境。」趙乾坤心中有些震驚，但臉色並沒有暴露。
寧從龍與他不同，乃是多年停留在氣血期巔峰，就是為了領悟武道真意，將來更容易晉級先天，如今水到渠成，寧從龍一舉領悟武道真意，厚積薄發，立刻晉級到煉髓境，氣血之力源源不斷，不用考慮對敵之時，久戰而氣血不足的困擾。
「真是諷刺，你趙家修的乃是《風雷劍書》上的風雷真意，而『疾風真意』卻被我領悟，如今，這風勢之中，你的一舉一動，我都能事先察覺，早已立於不敗之地。」
「看來，《風雷劍書》從此歸於我寧家，也是天意。」
趙乾坤颯然一笑，「那也未必。」
抬手而出，朝著寧從龍所在的位置一壓，一股看不見的壓力忽然憑空出現，若有神念，可以隱隱見到，虛空中憑空出現一座小山，朝著寧從龍的位置碾壓而下。
圍繞在寧從龍的身邊的疾風瞬間被壓制一些，便得有些不暢。
寧從龍臉色一變，風勢陡變，形成無盡狂風衝天而起。
……
兩人的交手在外人眼中，就是隨手隔空一壓，寧從龍衣服被緊貼在身上，隨後氣勢猛然爆出，將虛空中的山嶽給頂住。
不過，兩人交手的波動，被早在一邊的楊佐領給抵擋住。到未來得及波及周圍圍觀之人。
「這兩人是神鷹衛吧。」
「我怎麼感覺剛才好像被一座山給壓著，呼吸都有些不暢。」
「這就是傳說中的武道真意啊，這還是武者嗎。」
「看來今天有的看了。」
眾人議論紛紛，不過，寧從龍的實力也大大出乎趙乾坤的意料。
真意若是凝練成形，能見到虛影，那就是真正到了半步先天的地步了，能夠接觸到大道的存在。
……
楊佐領出現，將兩人的氣勢壓了下去。
此刻在場，軍職最高者便是他，賭約也是在楊佐領的見證下發起，此時作為公正，兩邊都無話可說。
「既然兩邊來人都已至此，你二人還是退到一邊便可。」楊佐領言語冷漠。
二人互視一眼，便放棄交手，短暫的交手都能摸清對方的部分實力，目的已然達到。
……
趙乾煜大步上前，與寧從蛟隔著數米的距離。
寧從蛟看著趙乾煜，笑道：「今日過後，《風雷劍書》就不在是你趙家獨有之物，到時候輸了你趙家的傳承寶典，不知趙兄你如何自處。」
趙乾煜毫不退讓：「你還是想想你寧家的寶典換了姓名，到時候怎麼給族中交代吧，可別忘了，當初提出賭約的可是你，可能今日結果就是你自食其果。」
寧從蛟毫不在意，冷笑一聲，道：「趙兄怕是今日不能如願了，不過我有一個提議，給我們今天的賭約增添點樂趣，不知可否。」
趙乾煜不答，只是冷哼一聲。
寧從蛟不以為意，繼續言道：「當初，賭約之時，我記得，我們約定的是武陽郡及江夏郡兩郡子弟，誰能率先登島，誰就贏得賭約。」
「如今看起來，反而變成了你我二人的私鬥，這怕是會讓我的這些兄弟有些不滿，苦苦修鍊數月，最終連個機會都沒有，豈不是不美。」
趙乾煜道：「你想如何。」
「當初你武陽郡子弟，也並皆是些濫竽充數之輩，想必這幾月也大有長進，既然是你我兩郡之人誰能率先，自然包含了自認為有能力登島之人。」
「我們以一炷香為約，當初的兩郡子弟，若是誰自認能夠渡湖，都可以一試，說不準，其中之人所需時辰能超過我二人呢。」
寧從蛟的話，瞬間讓其他人附和起來，趙乾煜當初只是認為武陽郡之中只有自己有這個能力，而寧從蛟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不僅自己要贏，還要讓武陽郡其他人生出退卻和不如江夏眾人的心念。
武者心念不暢通，必定不圓滿，想領悟武道意境，更是水中撈月。
不等趙乾煜回答，王鐵柱終於忍不住衝上前，道：「姓寧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以為能渡湖的只有你江夏人，我武陽男兒還怕了你們不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你鐵柱大爺的威風，乾煜，讓我來渡，用不著你出手。」
王鐵柱聲若驚雷，看起來只是煉骨的武者，不過神色間毫不畏懼寧氏大族，瞬間讓圍觀的武陽郡男兒有了好感。不過這言語間甚是粗鄙，到是引人擔憂。
寧從蛟神色不悅，道：『哪裡來的無名之輩，在這裡大放厥詞，我寧家豈是你能聒噪的，今日之事過後，在找你算賬。』
王鐵柱大聲回應：「姓寧的小子，你還敢威脅你鐵柱爺，你鐵柱爺就是被揍大的，還怕你這小胳膊小腿。」
趙乾煜制止了王鐵柱不忿之聲，道：「既然如此，我武陽郡子弟也不能退縮，就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