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神鷹衛 第二十二章 震驚！水難過膝
眾人隨這聲音之處望去，從武陽郡眾兵士的後面，緩緩走出一位少年。
少年身穿普通的兵士軍甲，舉止沉穩有度，渾身的氣勢內斂就像普通尋常人一般。
不過趙乾煜，寧從龍及楊統領是何等人，一眼就看出這少年，渾身氣勢內斂，眼神中精光深藏，在見其身姿獨立，看似單薄消瘦，但一步一舉之間，氣度極為不凡。
早在林允淬鍊圓滿下肢所有骨骼，勁力貫穿督脈之時，骨骼便拔高數寸，在其他人眼中，更多了幾分英姿颯爽之感。
林允早在雙方拚鬥的中途，就已然來到此地，原本並不想參與其中，但眼看寧從蛟遠超趙乾煜，贏得賭局，便不得不重做打算。
當初的賭局伊始，他當然清楚，《風雷劍書》對趙家的重要不言而喻。
對於趙乾煜此番遭遇，林允是抱著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的態度。
……
趙乾坤離林允最近，心中更是無比震撼，他打量這個陌生的少年良久，才道：「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即是我武陽郡人士，不知是出自哪個世族。」
林允輕輕一笑，回應道：「小弟林允，並非世族子弟，武陽牛山城人士。」
牛山以南便是牛山城，林允這般說到也不算誑語。
見林允並非世家弟子，趙乾坤一時腦袋沒有轉過神來。
若是寒門弟子，如何僅憑三月時間，修為便達到驚人地步。
雖不知其具體煉骨如何，但管中窺豹，必然也是極為驚人的地步，否則這宗師之資，還能憑空而出？
……
楊佐領初時差點沒認出，以為是哪家世家弟子看不過眼，站出幫襯。
這也不能怪他，只是林允變化實在驚人，沒有極為驚人的武道修為怕是斷然不能有這等表象。不過這些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林允已然到了半步武道真意的地步。
不過，氣勢驚人也罷，想要渡湖還是要靠真本事的。
當初林允確實是兩郡參與賭約的眾人之一，這是不可能阻止的事情。
便直言道：「既然武陽郡仍余有一人，那就讓我等拭目以待。」
……
林允也不在多言，在萬眾矚目下緩緩走到湖水邊。
島中，趙乾煜、王鐵柱、寧從蛟等人都看向此刻出現在對岸的林允，不過這些人眼力有限，自然沒有趙乾坤那般感受。
王鐵柱道：「乾煜，小允還真夠意思，哪怕是輸也不願弱了我武陽男兒的名頭，這是要和我等共進退，共患難，不愧是兄弟。」
趙乾煜臉色雖還依舊不太好看，但也回道：「小允還是不應義氣用事，重水湖水哪有這般好渡的，今日即使輸了，來日掙回來便可。」
遠處，兩位本已決定離開的老者，在林允出現的那一刻，彷彿被雷劈了一般，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他二人皆是皇室供奉，先天秘境的武道強者，別說此刻林允只是半步武道真意，即使是真的領悟武道真意，也不可能逃得過他二人的探查。
「庄供奉，……半步真意，勁力渾然半步圓滿，此子還在煉骨，如何能領悟真意？還是我的神念出錯。」
「先天之資啊……先天之資啊，不弱於雲芝殿下的先天之資啊，想不到這神鷹軍中還能再次見到這樣的少年人傑，神鷹衛看來又要熱鬧一番了。」
二人相互看到了對方眼中不可置信的神色，隨之將目光繼續看向了還促立在湖邊不動的林允。
……
香起，煙霧裊裊，隨風而動。
林允將所穿鞋子脫下，捲起了褲腿，順便還將兩隻鞋提在了手中。
「這小子在幹嘛？看不明白啊。」
「我哪知道，說不定是來嘩眾取寵的。」
「凌霄步啊，剛才寧家施展的凌霄步啊，他沒看到嗎？」
……
周圍的議論之聲不絕於耳，林允沒有半絲心念波動。
風起。
雲動。
趙乾坤、寧從龍兩人眉目凝神而視，趙乾煜等人則是滿目擔憂，寧從蛟更是道出一句，不自量力。
只見林允雙腳就像尋常走路一樣，一步一邁就踏入重水湖中，湖水依舊冰涼，重水的壓迫並沒有如上一次一樣，讓林允無法忍受，只是稍稍有些不適。
林允朝著水裡的波動的雙腳看去，十個腳趾忽然變得如手指一般的靈活。
趾骨大成，勁力通督。
十隻腳趾在水中划來划去，像極了當時王鐵柱遊盪在湖中揮舞的手臂。
此刻林允的雙腳彷如變成十支手臂，隨著每一次的划動，重水都被帶起一股旋渦。
水下腳趾的划動當然不可能被人看到，但卻無法瞞過趙乾坤等三人，還有山坡上兩位供奉。
三人神色駭然，震驚到無法說出話來。
「這是勁力貫通，水不過膝？」寧從龍一言道出。
其他軍士也看著林允提著鞋朝著湖中的島嶼行去，不過隨著仔細關注，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不對勁，瞪眼，張嘴，震驚之神情布滿在數千圍觀軍士的眼中。
此刻林允就彷彿散步一樣輕易的便走到了重水湖中，重水的深度停滯在林允的膝蓋處。
彷彿水中有一個看不見的水柱，林允只是踩著水柱而行。
林允腳趾不停的划動，無數的旋渦出現在他的兩腿邊，旋渦帶起一股力量，始終讓重水沒有超過他的膝蓋。
當林允的身姿慢慢的在已登島的趙乾煜等人眼中逐步增大，此刻島中之人無人不驚。
「卧槽……小允，沒想到你早就在水下藏了木頭，真有你的啊。」王鐵柱發出一聲讚揚。
趙乾煜當然沒有理會王鐵柱這沒頭腦的話。
「水不過膝！居然是水不過膝。」
淬鍊趾骨雖難，但並非沒有淬鍊圓滿的武者，但淬鍊完趾骨后，還要領悟勁力，貫通全身，那就很難做到了。
勁力運用的越深，領悟真意越容易，真意領悟越透徹，晉級先天便更容易。
一環一環，步步艱難。
「鐵柱，小允並非在水中栽了木樁，而是一種極為厲害的武道勁力，煉髓中的武者，都大多做不到。」
「啊？不是木樁？你說的啥，我不明白。」
「就好比普通人中水性好的人，若是身處水中，全身用勁，可以讓水到胸口，就已經非常了得了。」
「換作大多勁力純熟的武者，將身體浸泡在水中，可以通過雙腿誕生的勁力貫穿全身，讓湖水不超過腹部及丹田之處。」
「到這一步，就已然極為不易，若是勁力更深一步，腳趾骨勁力通達全身，就可以在入水后，原本處于丹田位置湖水，一寸一寸往上提，每提一寸，就是巨大的跨越。直到如小允這般抵達膝蓋之下，便是圓滿。」
「這從丹田到膝蓋的距離，便是桎梏！大多人終身無望。」
王鐵柱聽趙乾煜這麼說，才煥然大悟，「卧槽，小允不聲不響就這麼厲害了？不是吃了仙丹不成。」
林允的身影已經近在咫尺，島中之人，已然能清楚的看到了林允的面容，還帶著些許笑意。
和林允的輕鬆及閑庭信步相比，寧從蛟的面容終於從從容便得極為猙獰，他萬萬想不到，萬無一失的比斗，到了最後時刻，出了這樣的變故。
若是輸了這番比斗，等待他的結果，已經無法想象。
林允雙足借著水流，一步一丈遠，直到登島，才剛過百息！
林允登島后，朝著趙乾煜，道：『乾煜，我武陽郡可沒輸，你這愁容滿面，讓我好生不適應。』
趙乾煜神色有些激動，上下打量了一月不見，便長高許多的林允，彷彿要重新認識一番，道：「此次多虧小允，否則，我武陽男兒都要莫名遭受這恥辱了。」
……
對岸的趙乾坤神色潮紅，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也難以自持。
寧從龍神色陰沉如水，一言不發。
楊統領雙眼微閉，面無表情，終於才起身道：「武陽郡，林允……一百零一息，這番比斗，武陽郡勝。」隨著楊統領一語言必，武陽郡軍士隊伍中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
楊統領一揮衣袍，便帶領軍士離去。
林允踏水而過，震驚整個神鷹軍，這番表現是勁力已經淬鍊到極致的表現。
即使是神鷹衛中人，也不可能人人如這般。
……
整個大周，習武之人不計其數，其中九層不能觸碰到勁力門檻，更別說還將勁力練到極致的地步。
比如趙乾煜，此刻便覺得自己單純和林允比拼勁力，絕對是難以取勝，當然，他卻不知林允此刻的《虎形通神術》同樣戰力驚人。
……
林允今日的表現，很快便口口相傳，朝著整個軍伍之中擴散而出，實在是林允這年紀太過驚駭，讓人生出一種無力之感。
「不知這……林兄弟，能不能闖過神鷹塔，我記得上一個闖過神鷹塔的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
「這……到不好說，十八歲之前的煉血境頂峰才有一絲可能，林小兄弟修為確實不弱，但不知戰力如何，寧從蛟當年以弱冠十九，便闖過神鷹塔，保持最年輕的紀錄到如今無人超越。」
「林兄弟雖然修為不凡，但是也依舊是煉骨期的武者，神鷹塔中的道意石威壓極強，沒有強橫的血氣抵抗，連行動都極為艱難，而若能抵抗道意石的重壓，越靠得進，越能從中體會武道意境，林兄弟必然可以抵達氣血境頂峰，到時候才可以一試，此刻為時尚早。」
「這位兄弟說的正理，當初我便嘗試過以氣血如狼的血氣嘗試爬塔，到了第三層就已經到了極限，若不是退出的快，此刻怕是落下不可預估的創傷。」
……
就在幾名氣血境的兵士隨意聊談之時。
圍觀的軍士忽然發出聲音：「快看，島上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