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常山換三河 顏良與蔡琰
()「報,盟主,顏良將軍突襲河東得手,除西南六縣外,河東十三縣已收復,特來報捷。」一斥候單膝跪倒在地向袁紹稟報。
袁紹與諸位諸侯倒吸一口涼氣,之前諸人就在猜測為什麼近在咫尺的顏良所部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洛陽,怕顏良部被伏擊或是圍困,諸侯派出大批斥候前去打探,最後的消息的小平津已無人把守,且無半點痕迹,諸位諸侯有擔心如孫堅者,有高興如韓馥,袁術者,更多的只是感慨了一聲便無下文了,如今忽然來報,顏良收復河東郡,讓諸位諸侯大吃了一驚。
袁紹對於顏良給他得刺激,已經變的有點麻木了,袁紹緩緩的開口道:「諸君,顏將軍光復河東,乃是喜事,只是這河東乃是對抗董卓的重地,有哪位願去鎮守?」這袁紹還真當自己可以替天子發號施令了,這還未見到顏良就準備摘桃子。
袁術一聽,眼睛一亮說道:「吾麾下閻溫,溫文爾雅,才德兼備,足可任河東太守之位。」天下到底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袁,想得都是自己,也不想想顏良是否會答應,想來二袁真以為他們的家世權勢無可匹敵者,沒有直接吞併顏良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帳中諸侯也都在盤算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了,好歹那也是一郡之地啊。
孫堅心中更為不屑諸人了,別人打下的地盤,連問都不問別人的意見就這麼施施然的想自己任命太守,心中很是後悔以此等人聯盟,只是河東重地,國之大事,由不的他不慎重,當下說道:「河東重地,直面董卓長安數十萬大軍,如無用略,恐復為董卓所有,到時西北兩面夾擊,聯軍恐怕守不住此刻殘破的洛陽。」
聽了孫堅的話,想到董卓的大軍和呂布的勇武,諸位諸侯原本火熱的心,一下就向被澆了零下二十度的涼水在身上,拔涼拔涼的,袁術一聽,也是霍然一驚,想到那如魔神一般,殺了自己麾下猛將的呂布,再想想自己如今佔據的南陽,如果要勾連河東,那就要全佔三河,但如今河南殘破,河內太靠近袁紹了,也就諾諾的沒有在說話了。
袁紹聽的孫堅言語,再環視帳中諸侯,苦笑了起來,孫堅一席話,董卓的殘暴,呂布的勇武,西涼軍的驍勇,都讓這些諸侯退讓了,心中搖頭,對帳中諸人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由顏將軍兼領河東太守。」
韓馥見袁紹把河東給了顏良,當下就對袁紹說道:「自我朝以來,還未見一人兼任兩郡太守之人,況且還是遠隔兩州,顏將軍驍勇,麾下能征善戰,自河東擋董卓必能勝任,河東太守之位,顏將軍當之無愧,只是常山,河東間隔兩地處理公務恐分了顏將軍之心,不如常山太守之位就有某麾下之人接任。」
韓馥一番話卻是陰毒,直接就是把顏良的老窩給抄了,直接把顏良仍在抗董第一線,坐看顏良送死,諸侯默然,此時說話無疑就是得罪韓馥,相對顏良,諸人更加親近韓馥,所以諸侯無話,只當是默認了。
孫堅聽到此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孫堅已是對這些諸侯徹底喪失了好感,覺得不過是一些欺世盜名之輩,如今國家動蕩不堪,朝廷政令不行,天子如同傀儡,這幫諸侯不思進取,進兵剿賊,卻在這爭權奪利,身前將軍為之徵戰,這幫人轉眼就把人給賣了,當下起身重重的甩了下衣袖,不屑的看了諸人一眼,就此率麾下諸將離去了。
帳中諸侯被孫堅蔑視的眼神,臉上涌動著一股怒氣,心中俱是想,孫堅部過一匹夫,能與諸人平席而坐已是抬舉與他,現如今居然如此輕視諸人,甚至是蔑視,讓諸人心中一陣惱怒,韓馥更是雙眼冒火的看了看孫堅的背影,如不是身邊武將不是孫堅及其麾下諸人的對手,怕是在這大帳之中就要火併開來了。
袁紹也是惱怒孫堅的離去,但是對韓馥這樣奪人後路更是不恥,陶謙呵呵一笑道:「孫太守想必已是勞累了,幾天幾夜的都在為洛陽巡邏,撲火,想是如此,火氣大了些,諸公都不要見怪哈,呵呵!!」眾人見老好人陶謙出言,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但心中對孫堅持什麼態度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王匡從聽見顏良佔據河東,心中就在盤算,河內離董卓也是很近,雖有河東,河南擋住了西面與南面,但河南破敗,諸人必不會駐軍河南,到時董卓長驅直入河內,以河內此時缺兵少將的,恐怕很難抵擋,適時也聽韓馥說起常山之事,變起了心思,以河內換取常山,離袁紹近點也安全一點,當下也適時的插了進來說道:「諸位,吾有一策,可解此事。」
諸人都是看不起王匡,也知道王匡志大才疏,如今聽王匡出謀,當下都好奇的看向了王匡,袁紹更是說道:「公節,有何良策,速速道來,一解我等疑惑。」王匡得意的環視一眼諸侯,嘴角露笑,淡淡的說道:「如今河南殘破,河東又為顏將軍所佔,以我之見不如命顏將軍督三河之地,率三河之眾西擋董卓,為我等之緩衝,某替顏將軍為常山太守,如此顏將軍必能專心以對董卓,我等則可抓緊時間,好生休養數年,來年必可誅滅董卓,迎天子回歸,諸公以為如何啊。」
眾人一聽也是個辦法,如今董卓退守三輔,有弘農之險,函谷之固,想要一舉攻破函谷,弘農,進兵三輔,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自二月起兵,自此已是一月有餘,在過一月便是春耕的日子,若不攻破函谷,擊破長安,來年諸侯們就沒有糧食可用了,但就這麼撤回本郡卻又怕董卓趁勢殺出,如右人在三河擋住董卓,令諸侯可安心春耕,那也是不錯的選擇,就連韓馥,袁術都覺得此計不錯,經過諸侯的商議,覺得如此甚好,便一起看向了聯軍盟主,行車騎將軍袁紹。
袁紹心中想了想,也覺得不錯,只是如果聯盟解散,那他這個盟主要怎麼辦,嘗到了手握重權,號令天下的甜頭,袁紹已經放不下來了,只是這個只能在心裡想,萬不能與人說起,否則這個盟主他也不用再當了,諸位諸侯立馬就會把她放棄了,哪怕他是名滿天下,四世三公的袁本初。
考慮再三袁紹還是同意了王匡所獻之策,當下袁紹慢慢的說道:「公節此計不錯,諸公也一致認可,即如此吾便修書一封送與顏將軍,安排一下,到時候公節與顏良將軍做好交接便可。」見得袁紹下令,各路諸侯都把心思放在回程上了,只有王匡一人在那上躥下跳,等候袁紹敕令了。
河東,安邑太守府,顏良與麾下諸將商討一夜的軍情與民情,諸多雜事讓顏良大感頭疼,顏良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主屋之中,還未及解衣就那麼睡倒在床榻上,嘴角掛著幾滴口水,嘴巴不時的咂巴咂巴一下,彷彿在吃什麼美食一般,這讓一邊的侍女是想笑又不敢笑,她們知道如今她們的主人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勇將,她們一度以為是一個凶神惡煞般的人物,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送了性命,沒想到卻是這位看起來雄壯的將軍,私下裡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顏良從卯時中一直睡到了申時末,醒來的顏良感覺嘴巴濕濕的,用手一抹,伸手一瞧,全都是自己的口水,顏良尷尬不已,隨意掃視了周邊侍女,見眾侍女都是忍著笑,在一旁等著侍候顏良,顏良更覺尷尬,就在這時西廂傳來了幽幽的曲子,顏良藉此迅速擺脫尷尬,裝作無事般向侍女問道:「此何人在此彈琴?」
顏良原本以為彈琴的是一些藝妓,侍女是不知道答案的,自己只是藉此擺脫尷尬而已,沒想道立即就有侍女說道:「此乃是楊奉大人撤走之前派主簿大人送與將軍的,只是將軍未有時間接見,軍中諸位大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排,就只好先送到西廂暫住,等候將軍召見了。」顏良『哦』了一聲,隨口問道:「可知是何家女子?」在顏良看來肯定也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大家女子是不可能被楊奉送出的。
侍女卻是立即介面說道:「奴婢聽人說,在西廂的小姐好像是侍中蔡邕大人的千金,蔡琰小姐。」顏良聽完瞪大眼睛看著侍女,不由的喝問道:「什麼,你說是誰?」那侍女本想討好顏良的,但被顏良此時的樣子嚇到了,哆嗦的說道:「奴婢…奴婢聽…聽人說,好…好像是…侍中蔡邕大…大人的千金,蔡琰小姐。」說完這侍女身子軟倒了下去。
顏良沒有去管著侍女,因為他已經被這消息震呆了,他之前知道原來的歷史中,這個時間的蔡琰已經嫁給衛仲道了,而且這衛仲道卻是已然身故,蔡琰也以新寡之身待在衛家,衛家諸人都嫌他剋死衛仲道,所以蔡琰的日子很不好過,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西入長安,回到蔡邕家裡,等長安亂起,這可憐的女子卻是要經受十二年的屈辱,被南匈奴左賢王給劫掠到南匈奴去,並生下二子,直到曹操一統河北才向左賢王討要回蔡琰,蔡琰在歸漢之時寫下著名的胡笳十八拍。只是顏良沒想到,蔡琰在衛家的處境已然如此惡劣,居然被當成玩物送與了自己。
顏良苦笑的搖了搖頭,看向那為他解釋的侍女,見那侍女軟倒在地,不經覺得好笑,當下揮手示意那侍女起來,見到顏良示意,旁邊的侍女才敢把那軟倒的侍女扶起來,顏良微笑的說道:「等等你就到賬房領取千錢當做獎賞。」說罷也不等那侍女謝恩的話語,卻是快步走向了西廂,不等走遠就聽到房間內悅耳的笑聲,顏良搖搖頭繼續向西廂走去。
守衛在西廂大門前的士卒見顏良走來,單膝跪地向顏良施禮,顏良走到士卒身前,扶起士卒說道:「以後府中不必如此多禮,你我袍澤,不是奴才。」顏良說完守衛在西廂的數十士卒全是滿含敬意的往著顏良,顏良微笑的拍了拍門前士卒的肩膀,轉身走進了西廂之中。
顏良一進西廂院,就見一女子坐在涼亭之中,輕撫著琴弦,淡綠色的羅衫,高挽的婦人髻,略施粉黛,修長的脖頸淡白如玉,姣好的身材,無不顯示出這是一位難得的美女。顏良就那麼靜靜的佇立在那裡,炯炯的眼神望著涼亭的女人,眼中滿是欣賞何得意。
可能是感覺到了顏良的眼神,輕撫琴曲的蔡琰忽然停了下來,轉身望向了顏良,輕蹙的娥眉,略帶冷意的眼神望著顏良,讓顏良的心忽然疼了起來,讓顏良很想上前輕撫開那輕蹙的娥眉,蔡琰冰冷的眼神卻又讓顏良望而止步。
蔡琰本就有點抑鬱,自從被迫下嫁到河東以來,蔡琰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本想安分的嫁人就算了,安心做個賢妻良母,哪知還未成親,那衛氏子仲道就已經咳血而去,還未完婚就已未亡人的身份留在了衛家,前日,關東聯軍一部兵圍安邑,河東太守已她為禮物送與那將軍,好換取籌碼,衛氏家族棄她如敝屣,轉手就送與了河東太守楊奉,接著又被送往城外大營,如玩物般送來送去,讓蔡琰已是心如死灰,今日在院中彈琴抒發心中感慨,卻是引來人的關注,回首相望卻是一位雄壯的男子佇立在院門前望著自己,清澈的眼睛,欣賞的眼神,讓蔡琰覺得自己還不是那麼苦悶。當下蔡琰款款向顏良走去,來到顏良身前款款下拜,對著顏良說道:「小婦人蔡琰,見過這位將軍。」
顏良頗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蔡琰,見蔡琰施禮,便連忙還禮,口中說道:「在下常山顏良,見過蔡小姐。」蔡琰『呀』的一聲輕叫,驚訝的望著眼前的顏良,這是傳說中勇猛的將軍么,看起來倒有些文質彬彬的感覺啊,忽然蔡琰想到就是這人讓自己猶如玩物隨意送人,原本蔡琰驚訝的眼神慢慢轉變成冷漠的眼神對顏良說道:「小婦人不知道將軍前來,有失禮之處,還望將軍見諒。」
感到一下子被疏遠的顏良苦笑的對蔡琰說道:「蔡小姐言重了,顏某一介武夫,到是打攪蔡小姐雅興了,只是顏某覺得小姐整日就在這西廂之中終是煩悶,如若小姐願意,隨時可以上街走走,等世道安靖了,顏某在把蔡小姐送與蔡邕大人府上,衛氏那裡顏某會為小姐說明的,算是顏某為小姐賠罪了。」
蔡琰聽見顏良願意放自己回家,更會把自己與衛氏的關係撇清,心中甚是感激,原本清冷的聲音不覺加入了一絲神采,柔柔的說道:「那文姬在此謝過將軍了。」(作者覺得文姬比昭姬這個字型大小聽多了,也更配得上蔡琰,所以以後就以文姬稱呼蔡琰了。)
顏良微笑著搖頭,示意蔡琰不必掛懷,然後借口營中事物繁忙就先走了,蔡琰望著逐漸遠去的顏良,心中卻是對顏良好奇起來,蔡琰對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往日在衛氏家族中窺視自己容貌的也有不少,就是一本正經之人,在眼神的深處也有那一絲**也有很多,如今顏良見到自己卻只有欣賞何得意,毫無半點淫邪,讓蔡琰覺得有點不服氣了。看來不管如何睿智的女人,總是希望別人的關注,就連文采著與世的蔡琰也不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