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華雄亡 董卓出
()華雄大怒,揚刀躍馬,直奔而出,文丑也不多言,綽槍策馬,直撲華雄,二人馬快,轉瞬即至,華雄刀劈而下,文丑槍尖一點刀面,帶出一溜火花,文丑力大,盪開華雄大刀,挺槍急刺,華雄橫刀,格開長槍,隨即刀鋒放平斬向文丑,文丑俯身而下,以槍為柱,以腳急踢華雄馬腹,華雄促不及防,被馬帶著連連後退,文丑借力,翻身上馬,一扯馬韁,腳輕踢馬腹,復跑向華雄,長槍平端,閃電般刺出,藉助馬力馬勢,此槍又快又勁,華雄尚未停穩,見文丑長槍刺來,趕緊橫刀格擋,只是這次立足未穩,又倉促格擋,『彭』的一聲,華雄被文丑借馬力刺下馬來,華雄倒地,急忙朝外一滾,剛剛滾開原本華雄摔倒的地面就出了一個槍洞,如非華雄閃的快,只怕此刻就已經被釘在那了。
華雄一個起身,掄起大刀,直砍文丑馬蹄,文丑用力一提馬韁,整個戰馬『嘶』的一聲,已然直立起來,華雄一收大刀,直奔坐騎,畢竟是馬上戰將,沒有戰馬,戰鬥力可謂銳減,難以發揮出應有的實力,華雄剛翻身上馬就聽見後面一陣馬蹄聲傳來,華雄心中一驚,到拖大刀直往本陣,文丑一心想要立功,心中一狠,狂抽愛馬,文丑坐騎吃痛,放蹄飛奔,漸漸的離華雄越來越近了,華雄聽著馬蹄聲靠近,忽然勒馬,掄起大刀直劈而下,文丑馬快,想要躲避已然不及,無奈只能直挺長槍,用力刺出,想要盪開華雄的大刀,盡人事聽天命了。
不知是否文丑命不該絕,還是華雄練的不到家,沒有和戰馬配合好,命該如此,原本華雄直立的戰馬忽然平踏一步,華雄的大刀在文丑馬首前直落,只帶起了幾縷馬鬃,而文丑高速賓士的戰馬卻還是向前猛衝,文丑的長槍還是平端的刺向華雄,在華雄驚愕的表情中,長槍『噗』的一聲直透華雄前胸,高速的戰馬帶著文丑還在向前沖,華雄掛在長槍上,此時不論文丑,還是華雄部,文丑部騎卒,都是愕然的望著華雄,華雄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胸前的長槍,又望了望文丑,手微微抬起,想要訴說什麼,還未說些什麼,眼中的神采卻迅速褪去,半舉的手失去了力氣般頹然下垂,意氣風發的華雄,大敗孫堅的華雄,本因打到眾諸侯束手的華雄,竟如此死去,可惜,可嘆!!
華雄部忽然衝出百騎向文丑奔來,他們是華雄的親衛,按例如華雄戰死而他們未死,誅,罪及三族,如能搶回華雄屍首,雖難逃一死,但最起碼可免家人無罪。隨著這百騎衝出的,是為華雄戰死而愣神的本部人馬,緊接著是文丑本部人馬,他們也是楞住了,之前見華雄忽然出手,直劈文丑,一個個都緊張的不行,誰知道忽然局面直轉而下,華雄居然就這麼死了,全都是愣神了,直到華雄本部衝擊文丑,才一個個醒了過來,自家主將居然陣斬汜水關主將,這一下子都興奮起來,士氣高漲之極,眼見敵軍沖陣,一個個嗷嗷的撲了上去。
『轟轟轟』數千騎卒在汜水關前不大的小平地放馬奔騰,『轟』的一聲,兩道洪流撞在了一起,不停的有人慘叫,落馬,每個人只能儘力的平端長槍,撞向對面,把對面的敵人刺下馬去,而因為長槍掛著的人越來越多,前排未死的騎卒們紛紛抽出了腰間長劍,左劈右刺,儘力讓自己存活下去,一盞茶,或者更短的時間,華雄,文丑部的騎卒發現自己前面已經沒有敵人了,回首望去,卻是兩部人馬互相殺了個對穿,一千華雄本部如今只剩下五六百人,而文丑所部,雖然士氣高漲,然終究是不及邊軍精銳,一千騎卒只剩下三百餘人,垓心處雙方戰死的騎卒散落一地,未死的戰馬垂下馬首,低低的嘶鳴,彷彿是在與自己的主人低語,兩部人馬各執長劍,卻是對峙起來。
卻說華雄親衛百餘騎卒沖向文丑,文丑先是收回長槍,然後輕輕的抽出長槍,手扶住華雄的屍體,隨後輕輕放下華雄的屍首,一挺長槍殺奔那衝來的百餘騎卒,以一戰百,文丑毫無懼意,傲然的望著來騎,隨手抖起幾朵槍花,輕磕馬腹,直奔那百餘騎而去,一照面,文丑面前的騎卒紛紛落地,一眨眼就已殺了個通透,身後倒下十數騎,文丑一勒馬,回看華雄親衛,只見那些親衛沒有一個掉頭,直撲華雄屍首,文丑心中叫糟,本來是敬重華雄,放下華雄的屍首,沒有想到那些騎卒的目標就是屍首,文丑彷彿被激怒了一般,大吼一聲,策騎就奔向華雄屍首,殘餘的幾十騎,聽到文丑的怒吼,當即分出一半人馬,勒馬迴轉,殺向文丑,剩餘二十幾騎奔向華雄倒在地上的屍首,靠近華雄屍首,忽然一騎俯首撈起屍首,呼嘯一聲勒馬小兜一圈,奔向華雄那本部騎卒。
這麼多事也都在這一盞茶中發生的,兩部對峙,看向文丑的時候,文丑殺盡阻攔的騎卒,放眼望去,那二十餘騎已離本部不遠了,文丑看向自己的本部,只見本部騎卒只剩下三百餘騎了,心中一痛,又看看華雄本部,還有近七百騎,文丑長長的嘆了口氣,舉槍示意本部向自己聚齊,如此卻是把路給露出來了,華雄本部看著眼前的生路卻是躊躇不前,就怕文丑銜尾追殺。
就在華雄部躊躇的時候,後面傳來了步卒整齊的聲音,有人回首望去,只見數千步卒已然列陣向自己撲來,卻是張?,高覽,聚集步卒殺了過來,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原本就緊繃的神經忽的就斷了,近七百餘騎策馬直衝汜水關而去,瞬間就衝過了文丑所部,見文丑部巍然不動,斷線的神經多少有點放鬆,但是卻不敢放鬆步伐,死命的抽打坐騎希望跑的能快點,等華雄余部過去,文丑一揮長槍,帶頭沖了過去,銜尾追殺,一時間華雄部眾不斷落馬,張?怕文丑有失,急忙策馬追上文丑,勸文丑窮寇莫追,文丑雖然莽撞,但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當下便下令收攏戰馬,救治傷員,等高覽帶著步卒趕到文丑身邊時,那華雄殘部早就沒影了。
張?,高覽望著垓心千餘具屍首,心中默然。其中大部分可都是之前還在說笑的袍澤啊,張?更是內疚,覺得自己有負顏良所託,但看著興奮的文丑,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畢竟他是顏良的結義兄弟,回首看了看高覽,走上前,拍了拍高覽對他說道:「高兄,二將軍於你有舊,還望高兄多勸勸二將軍,將軍那吾等也不好交待,將軍待我等甚厚,竊不可有負將軍重託啊如此下去,吾先帶步卒去整理營盤了,還望高兄多多勸導。」高覽看了看文丑,點了點頭。張?又看了看文丑,深深的嘆了口氣,之後便率步卒去搭建營盤了。
高覽對於文丑的知遇之恩還是很感激的,雖說是顏良提拔了他,但到底還是文丑先推薦了他,否則想要出頭還不知道要熬多久,現在看著文丑勇猛激進,不顧傷亡,上前勸說道:「二將軍,此次雖是大勝,但之前將軍一再提醒,先下寨,后挑戰,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但二將軍現在貿然出戰,雖斬將立功,但將士們傷亡慘重,於將軍之意不合,況且諸位將士入伍時間還短,訓練不足與對抗涼州精銳,如今兵馬折去許多,還請二將軍三思,不可再貿然出戰了。」文丑聞言桀驁的抬起頭言道:「吾與大哥常言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吾輩軍人能馬革裹屍而還也算是死得其所,況且吾今斬將而還,大勝而歸,汝卻不用多說什麼,至於兵馬折去這許,以後補充回來就可以了。」話說道這文丑桀驁的看了高覽一眼,轉首不在理會高覽,見此情形高覽欲再勸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汜水關,華雄大營,李肅沒有陪同華雄去挑釁,他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畢竟要攻打汜水關就不能無視這座大寨,而如果分心防守大寨,只怕也不能儘力攻打關隘,而且在李肅看來,關東諸侯就是一幫酒囊飯袋,除了個孫堅能打,其他的都是烏合之眾,而今孫堅已敗,關東諸侯雖眾卻不足為懼,只要守好這大營就是首功一件。
李肅美美的享受著美酒,腦中想著董卓府上的那些女侍,柔若無骨的身子,白皙滑膩的小手,吹彈可破的臉蛋,可惜軍中不能帶女眷,如能有那女侍在側就完美了,李肅舉爵把爵中美酒一飲而盡。
「報,將軍,華將軍陣前被斬,本部人馬大敗而回,還望將軍點兵為華將軍報仇。」一小校衝進大帳對李肅說道。
李肅聽罷一驚,手中酒爵『咚』的一聲掉在地上,李肅急問道:「華將軍勇武,何人斬之?」那小校當下搖頭道:「將軍,吾亦不知,只聽逃回的將士說乃一文姓小將,華將軍親衛欲奪華將軍屍首,百餘親衛只餘二十餘騎得還,其餘人等盡皆歿於其手。」李肅更是一驚,華雄乃一等一的猛將,親衛更是軍中精銳,可比董卓之飛熊軍,然一人就屠近百騎,煞是勇猛,李肅心中實怯,當下吩咐道:「收拾兵馬,糧草,器械,回汜水關堅守,另加派斥候,告知丞相。」那小校當下道:「那華將軍之仇。。。。。。」李肅不耐煩的說道:「敵將勇武,吾等不敵,只能等溫侯到來,為華將軍報仇了。」小校無奈,只得領命去了。李肅惶急,等不得兵馬齊備,便帶著親衛想汜水關馳去,留下副將整頓兵馬往汜水關。
晚間,顏良與孫堅二部來到了汜水關外,看著嚴謹的營盤,顏良知道這必定是張?,高覽的布置,他得二弟文丑時肯定不會如此做的,孫堅在一旁讚賞的說道:「顏將軍麾下真是人才濟濟啊,觀此營帳,便知乃知兵之人下寨,如此錯落有致,盡然有序,真真是易守難攻啊。」
顏良笑著說道:「孫將軍過譽了,孫將軍麾下俱是當世良將,一時之選,顏某帳下區區小貓兩三隻,卻是讓孫將軍見笑了。」顏良心中雖是如此說道,但是顏良心中欣喜的不行,張?,高覽真不愧是河北名將,現在雖是稚嫩一點,但已是初具雛形了,在成長几年,肯定能成為歷史上的河北四庭柱,甚或是超越歷史上的四庭柱。
兩人說話間卻是來到了大寨門外,文丑,張?,高覽,朱靈四人引著麾下將校在寨門迎候顏良,顏良當下引著孫堅及孫堅部下來見文丑四人,還未等顏良開口介紹,只聽文丑大聲的笑道:「大哥,那華雄小兒卻是讓某給殺了,大哥可要給某記上首功啊,哈哈!!」
顏良,孫堅及程普等人齊聲說道:「此言當真?」文丑見諸人見疑當下拉過張?,高覽急急得說道:「大哥不信,可問雋?,高覽,只是可惜華雄的屍首未曾留下,否則也不會叫大哥見疑了。」
顏良急看向張?,高覽確認的問道:「雋?,吾二弟所言當真?」張?,高覽被文丑這樣拉過來,甚是尷尬,但顏良問話也不敢不回,當下張?苦笑著對顏良說道:「二將軍所言不虛,如非騎卒不多,步卒過慢,只怕那華雄的屍首也能留下了。」
顏良一聽,哈哈笑道,更是一個勁的誇讚文丑,文丑甚為得意,洋洋自喜,顏良見此卻又立馬訓起了文丑,讓他不可驕傲自滿,對文丑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如此自滿,輕視他人,輕則丟城失地,重則身首異處,文丑被顏良訓的委屈極了。
那邊孫堅等人臉上就如發燒般尷尬,自己攻打汜水關十數日,大敗而歸不說,更是折了大將祖茂,而顏良二弟來到汜水關不過半天,卻已是殺了打的自己大敗的華雄,當然孫堅是不知道文丑勝的是如何艱險,否則也不會如此想了。
趙雲看出了孫堅的尷尬,而顏良卻是在訓斥著文丑,還未觀察到這,於是趙雲上前對顏良說道:「將軍,二將軍大敗敵軍,斬殺華雄,當好好的慶賀一番才是,只是大敵當前,可押后再慶,只是如今大軍遠來,一路風塵,卻是不適合在營外久候,還是入營為好。」
顏良一拍腦袋,轉而對孫堅道:「怠慢了文台兄了」回首對張?說道:「雋?,帶孫將軍前去歇息」張?領命,顏良又對孫堅說道「還請文台兄營內歇息,請。」說罷做了個請得手勢,孫堅也急於擺脫這尷尬的氛圍,也不多說,跟著張?去營中安排兵馬。
顏良見孫堅已然遠去,便與諸將去往中軍大帳,麾下兵馬自有人安排,顏良仔細的詢問了文丑大敗華雄的過程,聽到文丑說幾欲被華雄所殺,興得老天庇佑,逃脫一劫,還因此而殺華雄,顏良聽完一身冷汗,忙囑咐諸將,用兵要穩,不可急躁,免得兵敗身亡,尤其是對文丑,更是嚴加要求,文丑一臉委屈,嘴中嘀咕說顏良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豪爽不見了,變的謹慎,沉悶了,顏良也不管他,顏良只想好好保住文丑這個兄弟,是文丑讓他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所以才想方設法的像改掉文丑急躁的毛病,但可惜收效甚微,無奈的搖了搖頭。
顏良與眾人又商議了一番攻打汜水關的方法,只是都沒有什麼良方,商議了一陣之後,顏良便讓眾人養精蓄銳,散了會議。
晚,洛陽,董卓府邸,董卓緊急召見李儒商議軍情,李儒嘆了口氣說道:「丞相,目前華雄被斬,賊勢浩大,竊不可輕敵啊,今袁紹之叔父尚在監牢,何不斬之,懸於汜水關外,震懾關外諸侯。」董卓眼中閃過陰狠,咬牙說道:「即刻派兵往天牢,滿門誅殺。」李儒說道:「如此雖可震懾,可一旦袁紹怒而興兵,舉酸棗之眾攻汜水關,怕汜水關也撐不住多長時間,丞相何不親帥大軍鎮守汜水關,如此亦可為洛陽遷徙多多拖延時日啊。」董卓想了想重重點頭道:「恩,今晚就把袁隗一族人頭送外汜水關,懸於城門之上,吸引袁紹等人引兵前來,天明吾即與奉先領兵前往汜水關,吾等領兵出后,加派洛陽巡邏人馬,四周城門未有我的手令不可開城門,莫要讓朝中之人把這信息傳遞出去。」李儒說道:「丞相說的是,儒這就去辦。」說罷連忙往天牢而去,誅殺袁隗滿門,緊接著連夜把人頭送到了汜水關,李肅等人即把袁隗滿門人頭掛滿了整個汜水關的城頭。
次日,董卓率呂布,李蒙,王方諸將領兵十五萬往汜水關而來,同一時間,顏良和孫堅各率兵馬來到了汜水關下,看著一溜的人頭,眾軍都是感到震撼,李肅等人在城頭叫喚:「丞相大軍不日便可軍臨汜水,汝等逆兵還不速速解散,如若不然,這一眾袁紹家族的人頭便是你等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