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其人必為爾師

含章接過阿姐遞來的書，一看是《六韜》，心中是十分為難的，這本書太傅講過一點，但因為晦澀難懂，含章縷縷不得要領，所以太傅說過兩年再學……但是今天，阿姐說得很有道理，他雖然只有七歲，可卻是恆國唯一的王子，是家中的頂樑柱，有些旦子雖然很可怕，可總不能讓阿姐一個弱女子去挑吧。

想到此處，含章硬著頭皮翻開了此書。

含章看了一會，抬頭問寧止：高手哥哥，書上說治理天下，要安徐而靜，柔節先定，此一句含章不解?

「如此，我嘗試為你解答，此一句之意，欲要君主其品寧靜安詳，其性溫和有度，不因國庫空虛而急功近利，焦迫於民，不因國泰民安、國庫盈溢而驕傲自滿，無論對待朝事或民事都應公正無私，不偏不倚。」寧止耐心向王子解釋道。

含章點頭：謝過太傅。

寧止一驚：王子何故稱寧止為太傅？

「太傅說過，若有人授爾一字之智，爾白，其人必為爾師，何況高手哥哥教我兩句，胡不為師耶？」

寧止摸摸含章的頭，心裡很高興。

又看了一個多時辰，含章又至一處不解問寧止道」高手哥哥，此處：文王問太公，文王曰：「愛民奈何？」太公曰：「利而勿害，成而勿敗，生而勿殺，予而勿奪，樂而勿苦，喜而勿怒。」「民不失務則利之；農不失時則成之；省刑罰則生之；薄賦斂則與之；儉宮室台榭則樂之；吏清不苛擾則喜之。民失其務則害之，農失其時則敗之，無罪而罰則殺……「

「此段何意？」

但見寧止思慮一番道：此一段確實比較繁冗，其實要說的道理卻十分簡單，說的是文王問太公如何安定民心，不若我借用《孟子》滕文公上第三章中此句為你講解：民之為道也，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苟無恆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此句與你述說這段，意思相同，但更易理解。

「我明白啦，孟子我已學畢，太公這段說的意思其實和孟子所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百姓的特性就是有固定的資產後才會有固定的道德追求，沒有穩定的資產就沒有固定的道德追求，一旦沒有道德信仰，就會放蕩胡來，無惡不作，所以姜太公也是這個意思吧」

寧止點頭：王子很聰明，施予百姓的一切福德，最終的目地，莫過於讓他們擁有穩定的資產，和平的生活。

二人津津有味的討論著，連乾乾公主也被他們的氣氛感染，終於從書堆中抬起頭，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剛好寧止也在看公主，目光相遇，乾乾公主微微一笑，感激寧止對含章的實意相授……

公主的笑像洪水猛獸，差點將寧止淹沒，他袖中的暗器，險些又掉落出來……

二人看書，寧止陪讀，三人一直看到深夜，月光化成白霜從窗閣灑進書桌，在乾乾公主的指間泛起輕微的涼意，飢鳴之聲才從她腹中陣陣響起，乾乾公主抬頭看了一眼擱在桌角的食盒，喚阿章寧止一起用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