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冀州王侯反朝歌
刻印在龍甲上的魔像,爆發出衝天紅光,同時罡風襲身,黑紅的魔氣隨著一片片龍鱗回歸本體從而烙印至敖丙體內,而神像全然在龍珠里,通魂賦神。
敖丙元神被白光包裹,如重返母胎之中,查漏補缺。
三界內,人、妖、鬼、三族在誕生之初,神魂總有缺失,尤其是人族,天生一副修道體質,十二奇經,八脈俱在,又內含任督二脈,與十二奇經共稱十四筋脈,這等天賦體質當然會有大缺陷在內,除去個人機緣之外,若要修道須先感應天地之靈,而後附氣,如若不然,人族早就一統三界了。
正如當初在北海修鍊青蓮劍訣時一般,魔像入體,寸寸血肉仿若在油鍋之中烹炸,只是這種疼痛無法發泄,只能自己默默忍受,神魂則安詳至極,有股力量正在修補神魂之缺,三魂六魄通體舒暢,兩個極端,形同水火。
傅十三搖頭不解,「嘖嘖!這到底是何人所創的法決,竟能彌補先天不足,直接跨越後天,併入先天之列!」
先天之數,少之又少,只有先天神氏,天地所生的法寶才算,雖可從後天入得先天,可到底是有所差異,前者上天眷顧,後者遭天憤怒,最重要的是那一股先天之息,此乃是有數之數,千年萬年不等,才會出一縷,而這才是傅十三不解之處,這法決能強行汲取先行凝聚那一股氣息,端是霸道無邊。
白鳳女雲曦小聲問道:「師傅什麼是先天之息啊?」
傅十三沒有反感雲曦叫他師傅,問道:「你出生白鳳一族,難道不曾聽族中老祖講解過?」
雲曦神色黯然道:「我又不是族中的天驕之子,哪裡輪得到我這樣出生卑微的下等血脈!「
傅十三笑道:「倒是巧了,也難怪,龍鳳兩族,從來看重血脈,當然血脈濃郁者天賦體質自然不會差,雖說你的族氏不為正統,可仍帶一個鳳字,可惜嘍。」
雲曦小聲有些埋怨道:「你又不肯收我做弟子,不然我哪裡會比他們來的差了!」
傅十三哈哈大笑,咳嗽一聲后說道:「不錯,耳濡目染,你總算是學會了!」
不遠處的乾元一臉鄙夷的看者傅十三,又對雲曦譏諷一笑,隨後不屑搖頭。
傅十三彈出一指,將乾元打至紅光內,一陣慘叫過後,又被傅十三拉回,一向吃硬不吃軟的乾元總算是服了,渾身狼狽不堪。
雲曦掩嘴偷笑,乾元只得冷哼一聲作罷,同時心底極度不平衡,幽怨的看著紅色罡風中的敖丙。
此時敖丙當然不會知曉乾元的念頭,若是知道了只會一巴掌呼過去,天大的機緣都給你了,還想求什麼?
白色魂光內,敖丙正如酣睡一般,面容祥和,可他的魂魄無比活躍,古話說一竅通則百竅通,卻是不假,敖丙所學的鏡花水月自然而然的臻至頂峰,所謂上善若水任方圓,靜極而動,不思不爭,雖然還未到這等地步,可現如今也足夠了,而上善之境極難達到,縱然是天地真君也未見有幾人達到此等境界!
一連過去三天,魔像召來的罡風才有了些許減弱的跡象,而兩天前,冀州候午門題詩反朝歌,引得天下大震,就連深陷北海的太師聞仲都險些不顧大局,提鞭回朝。
四鎮諸侯勸阻無果,天子大怒,連命北伯侯崇侯虎點兵討伐,誅殺這亂臣賊子。
費仲尤渾二人重拾君心,於此同時東伯候姜恆楚被他二人針對,朝堂之上紛爭不斷,紂王也避了三次早朝,商容幾次進宮無果,只得穩住朝中文武,焦頭爛額。
北方幽山之頂。
聞仲兩天前,交代好事宜后,便離了營帳御空來了此地,枯坐至今才睜開眼眸,嘆息道:「事與願違啊,本是坐享天下的命,不曾想帝辛會這般昏庸,老夫愧對先皇啊!」
這場北伐,聞仲其實早就有所疑惑,北海三十六路諸侯好好的,突然就裂地反商,這很不符合情理,只是那時聞仲也未曾深究,從而導致了這副死局。
天邊,兩道長虹由遠而近,先後落在幽山山腳,二人是北伐軍中將領,身負奇術。
二人收了法術,徒步上山。
幽山位居南北,奇險無比,山中草木不生,可偏偏又不是一座死山,又怪在此處常有天風吹過,靈氣不存,這裡也就沒什麼修士爭搶,被列為了一處禁地。
兩位軍中將領來此也是因為,北海三十六路諸侯突然撤軍,萬餘眾正在征伐的兵將丟盔卸甲,朝後方匯聚離去,他二人又拿不定主意,只好硬著頭皮來這處,吹得死金丹修士的險地,並且心中絲毫不敢暗咒,足可見聞仲在軍中威勢。
二人在山腰處險些身死,虧得聞仲有感,閃身來此擋住了吹襲而來的天風。
素聞聞仲得有天眼一枚,此言不虛,聞仲的眉心處的天眼只是稍為睜開一道縫隙,便使得天風繞行,空出了一塊十餘里的地頭。
二人單膝跪地,稟告事宜:「太師,北海三十六路諸侯毫無徵兆撤軍,我等拿不定主意,特來請太師回營商議,此外還有朝歌密報一封。」
聞仲接過密信,拆開一眼掠過,此地突然一震,山石懸空,二人身形顫抖,只差沒雙膝跪地了。
密報上說,「紂王授意,北伯侯崇侯虎領兵十萬,現駐紮冀州城外,兵馬所過之地民怨遍野。」
聞仲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沉聲道:「點輕騎百名,輕裝簡行,隨我先行回朝,其餘兵馬點裝好糧草物資,由你二人領兵回都!」
二將齊聲道:「遵太師軍令!」
待二將御空回營后,此處懸空的山石轟然爆裂,天風吹過,瞬間將四處濺射的石塊吹成灰燼,聞仲任由天風襲身,衣衫鼓動,白眉飛揚,飄然若仙。
朝歌都城。
費仲尤渾在府上愜茶意品茶,密報突來,后得知,太師聞仲即將回朝,嚇的膽顫心驚,滾燙的茶水來不及吹吸,猛入口中,嗆的尤渾大咳不止,費仲更是滾落在地。
二人對視一番,顫聲道:「完了!」
尤渾聲音沙啞道:「如何是好,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聞太師鐵定不會輕饒我等!」
費仲焦急萬分,來回渡步,「對,對冷靜,冷靜下來,必須要想一個計策,拖延聞太師些許時日!」
尤渾顫聲道:「吾兄要不,你我二人收拾家當,逃了再說?」
費仲跳腳大罵:「你這慫貨,用腚想都知道,逃不過,聞太師修有仙法,逃就能相安無事,還用得著這樣?」
尤渾怒道:「你說要怎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拖著更難熬啊!」
費仲大聲呵斥:「不拖?難熬?你想死的快些,我還想活呢,想個法子,能拖一日是一日!」
聞仲回朝,紂王也是心顫,雖有懼意,可后一想,「我是皇帝,你聞仲不過是個臣子而已,還能殺了我不成!」心中又稍稍安穩了些。。
只是突然想到年幼時,聞仲教訓自己的模樣,心中又起波瀾,「嘶!太師有先皇賜下的金鞭,可打君王,完了完了!」
這一來二去,剛好順了費仲尤渾二人之意,只是商朝的氣數也再此刻開始衰敗,若是聞仲早回,這天下仍舊是商朝的天下,可滑天下之大稽的是,回朝的路上險阻重重,三日便能趕回的聞仲,硬生生又給拖了不少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