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華爾茲教堂
這條裙子上有些幾何碎花圖案,五彩繽紛,非常前衛。灰姑娘往往都需要裝飾才能變得無與倫比。
梁逸也換了一件白襯衫,遮擋滿背的傷口。等做完這最後一件事,時間已來到凌晨5:43分,黎明晨曦已經在蓄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迸發而出。
「要不你就留在酒吧,上面反正有很多空房間。」薇爾莉特望著天邊的晨曦,眉宇間隱隱有些擔憂。
梁逸說:「我對陽光無所畏懼。」
薇爾莉特皺眉道:「你又何必逞強呢?你的背再不治療可能會永遠爛掉,紫外線對夜族人的殺傷力不同於其它,傷口是無法痊癒的。」
「走了,謝謝你的裙子。」
梁逸不想再多耽擱時間,如果黎明真的出來了,他再離開豈不是暴露了身份?
薇爾莉特猶豫了一會兒,沒有相送也沒有再見,就靜靜地站在門口望著梁逸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過後,她的心就空了,獨自一人坐上吧台,捂著額頭一邊飲酒一邊啜泣。
一夜之間,她的心判若兩人。
……
清晨6:13分,梁逸回到森羅酒店。
房中的伊芙琳還在熟睡,她雙手搭在小腹間,安詳地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勻,靜若處子。修身養性十幾年,她培養了一種難得可貴的氣質。
梁逸在行李箱中找了一瓶血色藥丸,仰頭灌下大半瓶,靜待了幾分鐘,背部灼燒的皮膚開始重新生長,又癢又疼。
或許是疼痛導致的喘息太急促,吵醒了睡得安靜的伊芙琳。
伊芙琳猛然睜開眼,抓過藏在檯燈后的手槍就瞄準梁逸,「你……你是誰!」
梁逸好像忘記取下自己臉上的面具了,他用手機控制變臉,恢復了原先英俊的模樣,嘆道:「我是梁逸。」
「梁先生……」伊芙琳顧不得穿衣服,蹦下床衝到梁逸跟前,盯著他的臉想摸又不敢伸出手:「你剛剛怎麼是那副模樣?嚇得我差點開槍了。」
「你已經學會警惕了不是么?」梁逸笑著坐回沙發,點燃一支香煙,吩咐:「幫我燒一壺茶,我送你一件禮物。」
伊芙琳欣然而為之,隨後坐在的梁逸身旁,睜大眼睛,滿懷期待。
梁逸從挎包里取出哪件摺疊好的碎花癢裙遞給伊芙琳:「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款,但聽她說,這是去年最流行的限量版,雖然花花綠綠了些,卻是最好看的一件。」
伊芙琳敞開裙子,在領口后找到了商標,驚訝興奮到飛起:「天吶……這是……這是……每個女人都應該知道的國際名牌,這真的是送給我的?」
梁逸笑道:「換上看一看吧,等吃完早飯,我們還要去教堂。」「請允許我親吻你的臉頰,表示由衷的感謝。可以嗎梁先生?」伊芙琳閃爍著目光。
梁逸側過臉頰:「親。」
伊芙琳柔唇還沒觸碰到梁逸,她的臉頰先是紅了起來,輕輕一蹭,抱著裙子跑進衛生間。
很純很曖昧對么?
……
伊芙琳穿上這條裙子非常美麗,她就像是一顆含苞待放的花朵,正常的時候是百合花,臉紅的時候像朵鬱金香。她還差一點氣質,成熟女人的知性美。
「我必須換上剛剛那張面具才能出去,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我只能說,聖比爾城裡的人太虛偽了,華夏面孔又怎麼了?我就覺得華夏男人又帥又有魅力。」
梁逸溫爾一笑,用手機控制變臉,戴上眼鏡的他其實與伊芙琳非常般配,兩個人都像是20出頭的學生。
「走,去華爾茲教堂。」
……
早上8:30分,梁逸開車從羅森酒店出發,一路上他的心是雜亂的,薇爾莉特說過,守夜者已經全部被清除——聖比爾的守夜者多數會偽裝成神父或神職人員,那麼教堂里的人難免會成為夜族人的嚴打對象,此去會不會發生意外?那所謂的聖殿之門到底又是什麼?
「能在華爾茲教堂修道,是作為一名神職人員的最高榮譽,我的好朋友阿卡麗就居住在這裡,她平時會在教堂旁的仁愛醫院裡當醫生,她是一名婦科醫生,呵呵……」
伊芙琳一路都保持著亢奮的狀態,回家歸鄉,怕是現世最難得可貴的事情了。
「你不打算回艾爾市了嗎?」梁逸問道。
伊芙琳說:「肯定要回去啊,我還有一群可愛的孩子們要照顧呢,算起來我已經有10個月沒回教堂里報告自己的教務了,等完成自己的工作后,我就回去見孩子們。」
梁逸笑道:「你也把來來回回想得太輕鬆了。」
伊芙琳閉眼禱告:「我相信災難一定會過去,美好的很快就會到來的。」
梁逸說:「這個時候,盲目樂觀不如理性悲觀,這樣才能讓你更加適應環境和接受現實。」
伊芙琳說:「不要。」
她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梁逸,從今往後任性也不用擔心受到傷害。
梁逸點燃一支香煙,駕駛轎車穿梭在空曠的外環街道,道路兩旁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森林,一望無際的綠海中間穿插了一條筆直的公路,即便感覺沒有盡頭,也不會覺得視覺疲勞。
聖比爾的森林,實在是個美麗的地方。
蘇菲,你在哪兒呢?你在哪兒呢……
……上午9:20分,轎車在華爾茲大教堂的正門停下。
教堂大鐵門完全關閉,雜草已從磚縫中生長而出,四周的花卉早已凋零枯萎,銀杏的落葉與灰垢重疊,淡淡的憂傷,淺淺的幽靜,讓纖瘦尖峭的哥特式建築更加空靈和神秘。
「看樣子,這座寺廟已經荒廢很久了。」
「這裡是教堂,可不是寺廟。」
「性質差不多,洋和尚住的地方。」
梁逸試著拉了拉鐵門,「嘩嘩嘩……」地響動,黑色的漆面有些已經破損,露出腐蝕的鐵鏽。
「怎麼會這樣呢……今天是禮拜天呢,教堂不會關門的,難道只開了側門?」伊芙琳緊著臉頰,滿懷期待卻吃了閉門羹,心裡非常失落。
梁逸搖頭說道:「大門都不開,你還指望它開側門?看地上的痕迹就知道,它已經關閉很久了。」
「會不會轉移到其它教堂了?畢竟現在經濟不景氣,維持這麼大一座教堂是需要資本的,我們找找看附近有沒有貼公告……」伊芙琳焦急地想要從圍牆上尋找線索,可越是這樣她越是緊張,牆壁上除了厚厚一層灰垢之外,便再也沒有其它信息了。
「梁先生,我們該怎麼辦?」她悲傷地求助梁逸。
梁逸提議道:「教堂沒有電話么?或者你聯繫一下你的好閨蜜?」
伊芙琳搖著腦袋:「打不通,阿卡麗的所有聯繫方式都下線了,我也不知道原因。」
「那回去吃午飯?找當地政府問一問?或者我們進去看一看?」
伊芙琳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道:「我想進去看看,說不定他們的公告是貼在布告欄上的。」
「Good,idea.」
「可是我們怎麼進去?鐵門鎖得這麼嚴實。」
「一腳踹開。」
「不能破壞公共財產的。」
「爬牆。」
伊芙琳望著3m多高還沒有落腳地的外圍牆,心裡有些膽怯:「雖然我小時候也干過不少翻牆的勾當,但是我這條裙子……萬一被刮壞了怎麼辦?」
梁逸輕笑一聲,二話沒說,一把抱起伊芙琳,一步兩步三步,徒步蹬牆如蜻蜓點水,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悄然落在了內圍,他輕輕放下伊芙琳:「搞定了。」
伊芙琳搓了搓自己驚訝的臉蛋兒,反正也不是頭一次見識梁逸的本領了。
「找找看?」
「我知道布告欄在哪兒,跟我來。」
伊芙琳提起裙子,奔跑的樣子非常狂野。或許她內心就是個狂野的女人呢?
梁逸快步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