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祁楚在屋子內跪了許久,才撐著劍起身。

夢太久了便成為真真實,而我們自己吶?每天是活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夢中,還是活在現實。但現實中一個場景每天在我們眼前重複,只要一天它消失不見了,我們便覺得詫異。

是自己虛幻,還是他人作假?

祁楚回到了九重天。

「三殿下?!」司命看到祁楚有些驚訝,天界已經很久沒人提到過祁楚了,祁楚本不起眼的宮殿都已經積灰了。

「璇晨在哪兒?」

「告訴我她在哪兒?」

司命被嚇的不輕。

「在,在下陳國。」司命心裡叫苦,你們一個二個怎麼都跑來找我。

祁楚到了下陳國國都漢城。

璇晨依舊的相貌依舊和以前沒有區別,依然在鐘鳴鼎食之族。

四架馬車緩緩停在路旁,侍女牽著璇晨的手下馬。

祁楚被擊打到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你的耳環掉了。」祁楚揀起地上的耳環。

「多謝公子。」

「晨,千兒~」祁楚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公子?」

「公子認錯人了,小女子閨名璁嫿。」

「在下冒昧。」祁楚讓開身。

璇晨、千靈那一個才最完整?

祁楚魔怔的回來走到了重陰之山。

「祁夕?!」祁楚的心思被打斷了。

祁夕身後跟著肆邪,兩人壓了一些魔界的人來。

「極魔之陣?」祁楚喃喃的出聲。

「誰?!」

祁楚猛地轉身,沒有被發現。

「肆邪,你未免也太有些謹慎了。」

祁楚悄聲消失了,在另一邊的重陰之山,祁楚悄然的給了封不知名的信在祁琅的帳外。

「祁夕入魔。」

「怎麼了?」一個天將走到祁琅身邊。

祁琅迅速把信藏好。

「沒事。去那邊看看吧。」

「好。」

祁琅找了託辭休差回了九重天,祁夕確實不在九重天內。

「母后,祁夕在哪?」

「話說本宮也有許久沒見祁夕了,不知道那孩子在嚇做些什麼。」

「怎麼了?」

「沒,沒事。」

祁琅確實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念心滕蛇地界待了許久,滕蛇自上次大亂后早已不復以前,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能找到為千辰找到幫手。

念心不敢再回重陰之山,已和歲炎撕破了臉。不過念心還是回去了,看看歲炎現下的極魔之陣已布到了哪裡,沒有千辰的確切消息,心裡總是不踏實,如今尋風也不肯再為自己和千辰做事。

極魔之陣已然具備大體。

讓念心不可思議的是,自己居然看到了祁夕的身影。

在祁夕回天界的路上,念心把祁夕攔下了。

「祁夕公主。」

「你是?」祁夕十分防備。

「祁夕公主在為魔君做事?」

祁夕上下打量了一番念心。

「祁夕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祁夕微微點了點頭。

「公主,是想在歲炎哪裡得到什麼?」

祁夕不語。

「是不久前繼位的山河神彥清?」

「公主可知道彥清已經在取永生之力鍛造永生之劍?」

「什麼?」

念心詳情說了只是隱瞞了千辰的情況。

「公主一心一意為歲炎做事,心裡可要多打探清楚了。念心告辭。」

「誒,等等。本公主若要找你?」

「妖界滕蛇地界。」

念心回到滕蛇地界,一直在想彥清和千靈會把孩子藏在哪裡。若是千辰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孩子也是一個能夠要挾的發碼。魔界是絕對不會可能的。不然在妖界還是昆吾山又或是在哪兒?

千辰已經脫離了七重夢境了,這個九重夢陣困住的往往都是心中多情之人。

千靈不能得知彥清夢境為何,只能幹著急,身上的傷口越來越深了。

彥清跑了許久都沒有追到千靈的身影,最終累倒在原地,才進入了自己的七重夢中。

「啊!」

彥清恍然之間聽到千靈痛苦的聲音,有些分神,她出了什麼事,流紋水釵沒有戴好嗎?

夢境立馬變的支離破碎,湊不成一個完整的空間,彥清不再多想,沉靜下心來。彥清第七重夢是心懼之夢。

「彥清。」千靈叫著。

「我回來了。」

「這個鐲子給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彥清從懷裡取出玉鐲。

千靈推到彥清懷裡。

「我不能再守你的東西了。」

彥清一臉錯愕。

「我記得他,我要去找他。」

彥清拿著玉鐲的手呆在半空,千靈轉身欲走。

彥清一把拉住,夢境里的彥清消失了,真的彥清活成了夢中之人。

「你不能走,我們已經成婚了,你看你頭上還有我給你的流紋水釵。」彥清抓著千靈的手往頭上摸卻沒有。

「彥清你別鬧了,我走了。他在九重天等我吶。」

「仙妖殊途兩不立,他不會…」

「他不會在意這些的。」

千靈甩開彥清的手,彥清跟了上去。

時光是漫長的河流,順應四季,到了時候總會把我們心中害怕的不願去面對的,不論是真像還是假幻凍住,自此那一河段便再無三季,但總有一天冰凍的河會被什麼東西強行裂開,那時候冰崩河奔,河道堤壩再也禁錮不住我們內心的恐慌,原有的一切都被洪川所淹沒。

「彥清,快來。」

「你幫我看看那個布料花紋好看,要做嫁衣了,你向來知道我喜歡什麼的。」

千靈在面前一層層堆疊的布料上拂過,「太多了,我都挑花眼了。」

彥清杵在原地不動,木訥著。

「你別傻愣著呀,快看,快看。」

「我喜歡這兩個,你看那個最好?」

千靈舉著布挑來挑去。

「你穿什麼都好看。」

「真會說話。」

千靈在外面看著千辰遲遲未離八層夢中,為身處在七層夢中的彥清深深擔憂著。

外界都正處在一種隱隱的禍患之中,冰淵谷倒比外面要寧靜和平不少。

「休大哥。」檸瑜叫的越發順口了。

「連碧。」

「休大哥,你還要在這裡守多久?」

「說不好。怎麼了?」

「沒什麼,隨口一問。」

休朽看著連碧若有所思。

「你這時時來著,看著你性子倒比千靈在時靜了許多。」

「是,是嗎?」檸瑜有些慌張。

「也好,千靈太能鬧騰了,她以前要能靜一些,也不會受這麼多苦。」

檸瑜落寞一笑。

「休大哥,東西先放這兒,我先回了。」

「好,你去吧。」

檸瑜回了房間,悵然所思的坐著。

祁夕去找過念心幾次,念心引誘著祁夕打探著千靈孩子的下落。

祁夕便先去了昆吾山。

昆吾山沒有之前的生氣,冷淡的仙霧籠繞著。天尊自上次見過祁楚后便閉關在昆吾山巔。

祁夕在昆吾山偷偷轉了一圈不敢再上,沒有查到嚖彼的蹤跡。

祁琅不敢將這件事告訴他人,自己一個人卻又分身乏術。

祁楚在凡間轉了一趟,凡界早已改朝換代又是另一番面貌,北孤國隱沒在漫長的時間冰河中,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北孤國的歷史算是長久的了。

祁楚到了冰淵谷,休朽不在,冰淵谷內風雪不斷,不見噬血獸的身影,依舊守在深淵之下。祁楚站在兩壁斷崖下向下看著,什麼也沒能看見。

「璇晨是你,千靈是你,我卻分不清自己是葉楚還是祁楚。」祁楚悵然若失。

輝月樓雖然只有連碧在住,但連碧把輝月樓打掃的一塵不染,乾乾淨淨的。

「父王,大伯回來了。」

「你先下去玩,我和大伯談點兒事。」

「冰淵谷如何?」

「還好。」

「外面吶?」

「極魔之陣快成了。」

「快成了,冥亡怎麼說?」

「許多歲炎以前的老部聽說能為歲炎幻形重獲,自己跑去重陰之山。」

休朽跟燕荒談完事,刻意到輝月樓去了一趟。

「休大哥?!」

「你怎麼回來了?」

「那你怎麼這麼久不去了?」

「不是上次休大哥說沒事兒少去嗎?」

休朽仔細想著這句話,發現了點兒什麼。

「沒事,最近休習怎麼樣?」

「還好,一般般啦。」

「休大哥你先坐,我去給你倒茶。」

「好。」

休朽看著茶杯里的茶有些略淡,確實是連碧的手藝,連碧和千靈都喜歡茶味清淡的。

「把你的茶給我裝些帶走吧。」

「好,休大哥,這麼長時間了公主能…」

「別擔心,快了。」

「嗯。」

休朽走在回冰淵谷的路上,連碧卻早已經在冰淵谷等著了。

「休大哥,你去哪兒了?等你好久了。」

「去轉了轉。」

「這拿的是什麼?」

休朽把手上的東西背到身後,「沒什麼一些茶而已。」

休朽刻意保持了些距離。

「休大哥,我給你煮吧。」檸瑜搶過休朽手中的茶包,自顧忙了起來。

「來這兒這麼多次了,你都沒問過千靈,你不擔心嗎?」

「啊?」檸瑜有些結巴,「不是休大哥在,在這兒嗎?」

「檸瑜郡主。」休朽抱劍按著禮數跪在檸瑜面前。

「休大哥認錯了,我是連碧呀,那是什麼郡主。」檸瑜倉皇的拉著休朽起來。

「這段時間郡主的好意心領,還請郡主不要再這樣了。」

「休大哥真的錯認了,我真的是連碧。」檸瑜聲音發抖。

「休大哥,茶煮上了,我先,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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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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