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高的×冷的×熟悉的
倏倏，倏倏......
沉重的下肢拖著軀體來到齊煜旁邊。
齊煜懶得張開眼，任由那響聲到達自己身旁，也沒動彈。
浸透身下的黑油很涼，卻是莫名的舒服，稍稍減少了心中的燥熱。
齊煜分心於舒坦之間的慵懶時，沉重的感覺被人擱上了胸。
沒有反抗，沒有報警，齊煜任由自己落與人足下。
涅槃連個屁也沒放，也是任由那人為所欲為。
只是兩段式的重力落點，在齊煜腦海中形成一個新的烙印。
王國役中無女性，這樣的靴底落點，只有一人。
希斯。
位高獨立的王國司庫。
神秘籠罩的女王禁衛。
使用著獨一份的禁衛鎧裝。
她腳下的那靴子，是微妙的。
齊煜也是剛剛意識到，為何第一次跟她相見時，竟然沒有違和感。
都來源於那雙靴子。
只是現在齊煜才意識到，那雙靴子，與他來時的時代極度吻合。
不論是雨台，還是筆直挺拔的靴筒。
那是一雙高跟，禁衛高跟。
齊煜的心中此時想笑，但是無法笑得出來。
因為胸膛上的那高跟在加重施力。
干！
齊煜慢慢睜開眼帘，如他所想，並非風光無限。
對上他眼眸的是一雙焰瞳。
跟瞬女相反的瞳色，熱情，酷烈。
「你想殺人啊。」
齊煜一把將胸膛上的高靴拂開，彷彿構裝的沉重並不存在，一咕嚕爬了起來。
那雙高靴也順勢輕輕地移開了，彷彿剛才的施力並不存在。
「你是怎麼發現的？」
清冷的話語輕輕吐出，隨後那焰瞳只在齊煜身上一瞄，確認了什麼東西似的，邊抬了起來，重新朝向齊煜不久前潛下的地方。
「你認得那東西？」齊煜並肩站在銀白構裝的旁邊，同樣矚目於重新平靜的湖面，隨口問道。
「嗯，有些感覺，那應該是我要來這裡的目的。」銀白的構裝回道。
「我認得它。但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認識它的。」齊煜隨口說道，手指微抬，想要把什麼東西放到嘴裡嚼一嚼，然而手頭什麼都沒有。
有些緊張，彷彿她與自己有某種不能說的關係，齊煜手足難安。
沉重的呼吸在齊煜身邊響起，齊煜手裡一沉，多了只手。
冰冷，沉重，齊煜毫不費力。
比自己高哦，不是她，齊煜心裡晃過一個身影，腦海里卻響起那雙不應在這裡出現的高靴。
齊煜咽了口唾沫，手裡卻不由自主地抓住那雙重鎧。
「我的！」
這一刻身後多出一個聲音，齊煜心裡一驚，是瞬女，手裡卻是一縮。
倏！
齊煜轉身的那一刻，嬌小的身影已經掠到他面前。
拔手，分離，扯開。
一氣呵成。
然後那嬌小的身影順順噹噹插在齊煜與構裝中間。
果然！齊煜壓根有些疼，心裡卻是清明，在這裡，人都是大雜燴了嗎？
唰！鏗鏗鏗鏗！！！
翻飛的細菱和鋒利鎧爪與高她一個頭的構裝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銀白，金黃的火花，在瞬女看似親熱的懷抱里如同刨花一樣錦簇而出。
刺耳的聲音，更是讓人頭昏腦脹。
鬧心！
鬧心......
齊煜心裡突然多出來怪異的感覺，應該這樣做。
嗡！
齊煜的身體不斷地顫抖，身上為數不多的細絲里慢慢蘊含起無邊的銀白電蛇，隨後狠狠地巨大的思感蔓延開去！
不斷變化的思感波形，整合了這一片的雜波。
如同海嘯，顛覆了整片海。
嗡！
周邊的世界彷彿都暗沉了下來，其餘皆暗。
齊煜睜開了眼，一片昏暗。
這是身處龐大的宇宙海洋中的感覺。
孤獨，冰冷，黑暗，在距離自己熟知感知的世界無限遙遠的地方，自己懸浮著，沉寂著。
而這無邊無際的宇宙海洋里，不論多遠，不論多深，不論多小。
任何震動都能驚醒齊煜。
比如這一刻驚醒齊煜的是兩道微弱的思感。
不需要猜測，不需要剖析，不需要證據。
那就是瞬和希斯。
「齊！」
兩道思感，前後腳地向著海洋的正中發出了呼喚。
齊煜稍微凝神，便摒除了其餘的無數雜波。
不論是那些無辜掙扎的溺鰻，還是以後成為美食的裂頭䴉，那些嘈雜的思感紛紛被棄了出去。
一念間，那兩道思感從遙遠的地方，一下子到了齊煜的面前。
齊煜感覺到自己很冷漠，似乎擁有這樣無垠的身體本身就是一種罪過，讓自己難以原諒自己並認同。
於是連感覺也冰冷下來。
冰冷的感覺泄露出去一絲絲，邊將那兩道思感冷卻下來。
只是齊煜很溫柔，很溫柔，以億萬分之一秒的精度試探回應，才不讓自己將那兩個思感凍僵。
嗯？疑問在齊煜腦海里升起，只是隨之齊煜就將突然出現的旁觀者的驚奇拋之腦後，繼而與那兩道思感交流起來。
說是交流，還不如說是傳達，或者命令。
大抵就是，大家不要吵了，有啥事出去這個爛泥坑再說。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得到肯定回答之後，齊煜變浮出了水面，或者從那無垠地宇宙海洋里掙扎出來。
真的是掙扎，齊煜百分之一千的確認。
齊煜感覺自己的思感不知道掠過多少時光的黑暗和孤寂，才帶著其餘的兩道思感浮了起來。
就好像自己是被遺棄在深海里的潛水員，惶惶然間，被路過的大傢伙帶了出去。
呼！
齊煜醒過來的那一剎那，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滾滾的白氣，如同白練卷吐而出。
還未等齊煜結束，身邊不分先後地同樣出現了兩道重重的呼氣聲。
齊煜轉頭望去。銀白瞳和焰火瞳，此刻都齊齊地對著自己，兩道白氣同樣向自己這邊襲來。
齊煜伸手揮了揮，那白霧便散了。
空氣里靜靜地，沒人認為剛才是一個夢。
「涅槃！」
齊煜的思感重新沉入，卻再也沒有那深沉以光年度的感覺。
只是齊煜毫不在意，一心一意想找某個人的麻煩。
「我在這裡。」
涅槃的聲音沒有在思感世界出現，倒是出現在齊煜的耳邊。
嗯？
有些沉？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重量，多出來的東西。
齊煜用手往自己頭上摸去，有些扎手。
哦，真的是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