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試探
杜曉柔高興道：「蓁蓁姐你不用擔心，一定是茂祥的人看到宣傳冊拍的好，想要認識一下攝影師，你正好趁這個機會，自我澄清，到時候看秦心怡還有什麼話說。」
「好吧，那就見吧。」葉蓁蓁同意了，抬手整理了一下髮型：「曉柔，我來的時候也沒有梳梳頭，怎麼樣，亂不亂？」
杜曉柔眼角抽了抽，睨了一眼她亂糟糟的頭髮：「還，行吧。」
郭華趁機說：「主管，你這樣不行啊，優秀的攝影師穿衣服打扮也得很有品位的，何況今天你還要見客戶，曉柔，你趕緊帶主管打扮一下，我先去招待著。」
杜曉柔疑惑的看著郭華，他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主管的形象的問題？
「哎呀，你說得對，第一次代表公司接待客戶總是要得體一點，曉柔你幫我牽著小風，我很快的。」
葉蓁蓁匆忙的拿了包，卻沒有把攝影機裝進包里，就跑出了辦公室。
小風也跟著跑出去，杜曉柔擔心小風，跟在後面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郭華狡黠的笑起來，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在洗手間門口，小風根本不用杜曉柔牽著，一個人乖乖的等著媽咪。
杜曉柔十分不安，總覺得郭華怪怪的，他忽然這麼熱情，是想做什麼？
「咔」門開了。
葉蓁蓁換了一條黑色雪紡長褲，搭配白色荷葉領襯衫，勾勒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顯得優雅幹練。
她臉色稍微白了一點，頭髮挽在耳後，不那麼亂了，但也沒有好看到哪去，黑框眼鏡沉悶的壓在鼻樑上，擋住了那雙杏眸中七分光澤，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彷彿都黯然失色。
「好看么？」葉蓁蓁問杜曉柔。
杜曉柔驚艷於她的身材，卻對那張臉無言以對，她委婉道：「還挺好看的，就是……要不要戴副隱形眼鏡？」
「我不喜歡戴隱形的，不舒服，就這樣吧，別讓客戶等久了，我去把包放下，啊，對了，我的攝影機還在辦公室的桌上放著呢，忘了裝起來了。」
被葉蓁蓁一提，杜曉柔這才想起來葉蓁蓁沒有把寶貝的攝影機帶在身上。
「蓁蓁姐，你怎麼把攝影機放在辦公室，萬一……」她擔心的話軋然而止。
這樣一說，不就是明著害了郭華？
也或許，他根本沒有那樣做。
「萬一什麼？」葉蓁蓁淡笑著，眼底的精光卻穿透了沉悶的黑框眼鏡，緊緊的盯著杜曉柔。
杜曉柔咬著嘴唇，內心掙扎了一番后，才說：「郭華他……和二部的人走得很近，我擔心他會被二部的人利用。」
「那咱們就去驗證一下你的擔心對不對。」葉蓁蓁牽著小風的手回到辦公室，杜曉柔魂不守舍的跟在後面。
郭華已經不在辦公室，葉蓁蓁的攝影機還在，但明顯被人動過。
葉蓁蓁打開攝影機，內存條不見了，她所有的拍攝記錄都沒了。
杜曉柔捂著嘴倒吸一口涼氣，心急如焚：「他，他真的這樣做了！蓁蓁姐對不起，我去幫你找回來，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
「來不及了。」
葉蓁蓁精細的擦拭著攝影機，放回到包里，目光淡定，還帶著些許過來人的從容，語重聲長道：「曉柔，看清一個人渣，往往只需要一瞬間，女孩子可以犯傻，但不要一路傻到底，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
杜曉柔愣住，她竟不知道葉蓁蓁看人看得如此透徹，似乎她和郭華的小貓膩，一點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葉蓁蓁拍拍她的肩：「郭華這個人，我不會再留著他，你是去是留，自己選擇。」
說完，她把包和攝影機放到儲物櫃里，只拿上珠寶盒，牽起小風前往電梯間。
杜曉柔這才遲鈍的察覺到，葉蓁蓁被算計了也不慌不亂，好像這場算計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再細想，通常都不拘小節的她，今天特地帶了一套幹練的衣服上班來換，這說明什麼？
她早就知道茂祥拍賣行的人下午會過來，並會指名要見她。
假裝不知，刻意露出破綻給郭華，是為了試探郭華……
不，葉蓁蓁早看清了郭華是什麼樣的人，那個試探，是在試探她！
如果她剛剛沒有說那一番話，葉蓁蓁也不會說後面那番為了她好的話。
杜曉柔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為葉蓁蓁的心思縝密折服，也為自己能與這樣的上司並肩作戰而慶幸。
她打開電腦，將網站上那份對比攝影作品的帖子列印出來，抱在懷裡，沖向電梯。
電梯恰好剛到，三人一起進入電梯，葉蓁蓁沒有按下七樓，而是按了十樓。
「蓁蓁姐，接待客戶不是在總裁辦公室。」杜曉柔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
葉蓁蓁低下頭，摸了摸小風圓圓的臉頰，那雙明亮澄澈的黑眸，純凈如天空湖，不染一絲雜質。
「小風去找顧助理玩一會兒好不好？媽咪有點事情要做。」
小風沒有表現出不情願，因為他知道，找顧助理，就是去找爹地，他當然願意去找爹地玩一會兒。
爹地的大辦公室很漂亮，還有好吃的零食。
杜曉柔聽著葉蓁蓁的話，想起了之前對於她和顧助理的各種傳聞，默默的望著天花板，遵從好員工守則，假裝沒聽到。
電梯門一開，顧斌已經在門前等候。
小風自行跑下電梯，理都不理顧斌，就一陣風似的跑到辦公室門前，「咔噠」推門進去。
杜曉柔驚訝的嘴巴大張：「……」
葉蓁蓁沖著顧斌微微頷首：「有勞了。」
顧斌早習以為常，萬幸小風也不是個淘氣的孩子，就算是淘氣，少爺也有治娃良策，基本沒他什麼可操勞的。
「葉主管不必客氣。」
電梯門關閉，沒有了小風在身邊，葉蓁蓁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彷彿肉眼可見的殺氣在籠罩著她。
杜曉柔退後兩步，用最後的那點情分，替郭華默哀兩分鐘。
總裁辦公室里，小風愣在門口，他沒想到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人。
那是一名頭髮花白，穿著尊貴的外國老者，他精神奕奕，鶴髮童顏，見有人不敲門就衝進來，臉色一沉，準備教訓一番，誰知道闖進來的是個漂亮的男娃娃，轉而露出和藹的笑容。
一張口，說的是意語：「怎麼你的公司里還有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