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湛總的難言之隱
葉蓁蓁頭一次看清了湛黎辰眼底的情緒，彷彿藏著千言萬語，又難以啟齒。
「湛總，有什麼難言之隱么？」她想起了湛黎辰每次觸碰她就會暈倒那件事，那應該是他難以啟齒的原因。
「我在四年前，出了一場車禍，自那之後，我就完全失去了嗅覺與味覺。」湛黎辰又湊近她些，修長的食指輕撫過她的髮絲。
葉蓁蓁沒有避開，她深陷在他眼中的星海里，對他的話絲毫沒有質疑。
「四年來我的生活就像是黑白照片，了無生趣，直到那天碰到你，好像老天又為我打開了一扇窗。」
他的眼神變得溫柔，整張臉的線條也都變得溫柔，他冷冰冰的時候，都叫人無法抵抗，何況是這樣的溫柔攻勢。
葉蓁蓁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渾身的觸覺神經敏感起來，感受著他溫熱的指尖，劃過她的下巴，驚起一片漣漪。
「每次碰到你，雖然我會頭痛欲裂，會暈倒，但也會有那麼一瞬聞到味道，品到酒香，所以，你是我的特效藥，你逃不掉的，哪怕你不接受這場交易，我也絕不會放你走。」
溫柔又霸道的宣言，簡直了，葉蓁蓁已經無法控制她那顆老少女心，恨不得馬上點頭抱大腿。
但這時，小風嚶嚀一聲，囈語道：「爹地……」
說完他又抽泣兩聲，委屈的咬著嘴唇。
葉蓁蓁的注意力回到小風身上，頃刻之間冷靜下來，豪門之中無情愛，湛黎辰對她這點溫柔，依然來自有利可圖的基礎，她要是彌足深陷，將來還得再脫一層皮。
可轉念一想，既然是利益為主，那她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領這份「好意」得了。
輕聲哄了小風一會兒，她再轉過頭來，柔美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釋然道：「原來湛總想要的是這樣一場交易，好，成交，我願意幫助湛總治療隱疾，像之前那樣，為你做事，反正咱們都有共同的敵人，誰都不虧，也希望你可以扮演小風爹地的角色，助他早日恢復健康。」
湛黎辰坐直了身子，有些無法言喻的鬱悶。
他說的這麼深情款款，怎麼會被葉蓁蓁理解為利益交換？
以身換身？
洛銘樊以前不是說過，就憑著他這張臉，對任何女人笑一笑，那女人都會願意讓他為所欲為。
怎麼到了葉蓁蓁這裡，完全不靈呢？
葉蓁蓁同樣疑惑不解，湛黎辰這一臉鬱悶是什麼意思？
「湛總還有什麼要補充的么？」
湛黎辰收斂情緒，默默告誡自己「不要心急」，低聲道：「有，我要你的絕對忠誠與信任。」
不能有任何隱瞞，不能再有苦難言，更不能私自去冒險。
葉蓁蓁想了想，答應了：「可以，那我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這份口頭協議，從即日起生效，我過去的事你不能過問，也不要再查了。」
她不知道湛黎辰對她的過去了解多少，但她能確定，絕對不是全部。
她不想再多一個人知曉她那些不堪的過往，更怕湛黎辰知道后，會覺得這筆交易不合適，保護她這樣一個人，倒不如找尋新的「特效藥」。
湛黎辰也正希望如此，她可以放棄以前的種種，從今天與他重新開始。
「好。」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葉蓁蓁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自欺欺人的認為，他這一聲「好」之後，她就可以清零了，重回到一張白紙。
接下來壓在她心頭的難題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小風，要快點好起來。
湛黎辰看出了她的擔憂，安慰道：「你放心，他很快就會好起來，高燒是免疫系統的自我維護，我來的時候問過兒科主任，他再三保證，小風並無大礙。」
葉蓁蓁頗感詫異，湛黎辰說了這麼大段話，是為了安慰她？
好不習慣他這麼暖男，還是以前冷冰冰的樣子，給人感覺比較好適應。
「謝謝，小風有你陪著，會好起來的。」葉蓁蓁刻意疏離的道謝。
湛黎辰不太高興，可還是隱忍著想要與她接近的念頭，與她保持開一些距離，坐正了身體，那股子傲然於世，矜貴高冷的感覺又回到了他身上。
葉蓁蓁偷睨了他一眼，嗯，他又找回自我了，剛剛那種腦子短路的表現，可能是……
她又看了一眼湛黎辰，好奇地問：「湛總，你是每次碰到我都會頭痛，然後暈倒么？」
湛黎辰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那你剛剛……」葉蓁蓁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湛黎辰解釋道：「有些頭痛，但可以忍受。」
「哦，所以也不是稍微一碰就暈倒，也得看觸碰的面積是吧？」這樣一說，好像她還真是個洪水猛獸般的人物。
湛黎辰想了想，答：「這一點，我不能確定，可以試試么？」
葉蓁蓁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他這樣矜貴的人不可能打著病人的旗號佔便宜，便把手伸了過去。
「試吧。」
湛黎辰凝視著她青蔥一般，白皙的小手，有種一旦握住就不想放開的衝動。
死死的遏制住這種衝動，他端著架子，俊美的臉上露出剛正不阿，極為謹慎的表情，嚴肅的像是外科醫生正在進成一場高難度的手術。
葉蓁蓁驚到，他還真的把這當成一種治療，儀式感十足吶，這倒顯得她過分隨意了。
輕咳一聲，她也坐正了身子，拿出幾分莊重來。
兩隻美得不像話的手碰到一起，短短一瞬，湛黎辰就放開，因為他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真的暈倒。
一陣頭痛感一閃而過，像是一枚鋼針從他的腦子裡鑽進又鑽出，痛的徹心徹骨，也去的及時，掌心有些麻麻酥酥的感覺，還殘留在兩人接觸的地方，滋味很奇妙。
葉蓁蓁往前探著身子，打量著他：「湛總，你沒事吧？」
湛黎辰定了定神，眼底恢復一片清冷：「沒事。」
「這樣接觸也不會暈了么？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只是碰了我的手腕一下，你就暈了。」
這事說起來挺滑稽，但事實擺在眼前，還是發生在這樣一個優秀到人神共憤的人身上，也就無法覺得滑稽了。
葉蓁蓁心裡更多的是惋惜，上帝或許也覺得他太完美了，才會在他大好的人生中，設立這樣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