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仙俠玄幻劇(14)
言觀聽到這聲音,回頭一看,柴房裡老早沒了那螢火蟲精的影子,連帶著玉生也不見了。
降紅見此,連忙站起來喚道∶「玉生?玉生!」她面色剛剛好一些,此刻又像是受了刺激,倏地變得慘白∶「啊!玉生……青姑娘,他來了,法海來了!」
聽見降紅的話,言觀忽然感到眉心一點溫涼,發出一點淡淡的金光,言觀觸手的溫涼,心下一動,果然,果然是他來了。
言觀快步走向柴房門口,天色忽然微暗了下來,天邊的火燒雲愈發紅火,漫天的紅光,遠處的青瓦白牆似乎更明晰了,言觀遠遠望著那青石板上的小路映著漫天的紅雲,倒是像要燃燒起來似的。
空氣里的悶熱一點都不流動,四處沒有風,見寶和堂外的紅燈籠紅得像團火焰,直濡濡的熱到心裡頭。
言觀聽螢火蟲明明的聲音倒像是從荷花池塘那裡傳來的,那紅鯉魚精卻是跟在言觀後頭,言觀捏個訣與降紅一同化為一道流光,飛向了荷花池。
荷花池倒是有風,不過是暖風,吹得人更是迎面的難受,池塘邊幾縷垂柳,綠瑩瑩幽靜地垂在水裡,看著倒是清涼了幾分。
言觀尋著螢火蟲明明的的聲音,攜著降紅站到一刻嫩柳邊,夕陽熱辣辣的照著,言觀隨時折了柳枝做環,利落戴在頭上,這熱氣還輕一些,言觀轉身去瞧降紅,看她的模樣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熱得人心慌,言觀眺望荷花池面,只感覺一層極其怪異的氤氳浮在上面,白蒙蒙的一片,幾乎遮了荷花。
「你這妖僧,怎的如此咄咄逼人,來孩子,別怕,跟明明一起玩。」言觀聽水面上有一個柔婉動聽的聲音,卻是一身淺紅羅裙的白素貞在講話,她中指和食指併攏,指尖泛出一團白光,臂上的淺硃色絲帛輕輕翻飛,平穩地把玉生放回了池邊明明的身邊,降紅見著,急忙跑過去看玉生,言觀卻沒有挪動半分步子。
言觀仰看,原來真是法海,他平穩的站在水面上,面容冷峻,薄唇微抿,橫眉冷目,一身白衣翩然,端的是寬肩窄腰,英姿卓然,更襯的他超凡脫俗,檀木的佛珠在他的胸前垂立,地藏天羅禪杖在他手裡微微向前傾斜,與佛珠一同發出金屬碰撞的丁鈴聲。
法海自然看到言觀,只淡淡的一瞥,言觀頓時涼意漸生,冷汗也冒出來,心下汗顏,光是夏天看和尚這張臉,不知道有多解暑,擺在家裡,霸氣程度直逼中央空調。
和尚並不廢話,直接開打,手裡的禪杖直直的向白素貞打去,言觀預備去勸架,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無力,背後的薄衫已濕透了。
天啊,今天怎麼這樣熱?言觀內丹丟了更抗不起炎熱,忽然想起今天的日子,五月初五,端午節!怪不得白素貞今日找了她幾遍,估計想要勸她去避避暑氣。
言觀後悔已經不及,這時卻感到自己的內丹的力量,似乎也在附近,言觀想著極有可能法修也在這裡,想著要快點取回內丹,四處望去,看見了東面的玉生和明明,西面的陵信小和尚……接著便是綠瑩瑩的柳樹林子,言觀下意識往法海那裡一覷,卻正看見他也往自己這方瞧。
那種眼神,冰冷冷的,隱隱約約帶著點邪氣……邪氣?言觀揉了揉眼,果真,法海的眼神十分陌生,往日里金光閃閃的佛光也陰沉了許多。一雙清冷的眸子裡帶了些狠絕,出手更是半分不留情面。
言觀心下奇怪,緊緊的盯著他的臉,竟然在他臉上尋見一抹淡淡的妖氣,就蘊在她如墨的眸子里,青碧色……天吶,那妖氣,是青玉麒麟蟒特有的魅惑之術!
青玉麒麟蟒……天下還有那個會魅惑之術的青蛇,可不就是她自己嘛!難道和她待久了就會染上妖氣?不,不可能,莫說她妖氣少,她和他一起從來都是戴了碧玉簪的,不光可以規避妖氣,還可以滋養仙氣,想來,也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該死的法修!言觀氣急敗壞的暗罵,定然是他用她的內丹行這等魅惑之術,法海向來對小青的氣息沒有防備,肯定不注意就著了法修的道了。怪不得今天的法海如此反常,卻原來還有這一層緣故!
言觀急著給法海解魅術,雙手幻化了一個青色的咒印,揮動手指卻是法力不足,到半道兒上便散了個乾乾淨淨,可見是法力枯竭之態,言觀只得靠近些,卻不料剛剛走進池塘,便被白素貞一道清涼的水流潑了個透心涼,還伴著白素貞焦急的話語∶「青兒,你來這裡做什麼?快快離開!」
言觀被潑的一個激靈,整個人濕嗒嗒的撲在草坪上,看見白素貞和法海兩人打得難分難捨,言觀只好大聲道∶「姐姐,法海他中了妖術,快讓我解了他的妖術罷。」
白素貞無動於衷,言觀看降紅也摻和進去了,水聲稀里嘩啦,真是半點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言觀無奈,小強般的毅力使她慢慢地、悄悄地爬過去,這回白素貞看見她過來,話也不說地,直接乾淨利落,一道水流就把言觀轟出了池塘,言觀向後退了大約幾十米,仰頭時竟然隱隱約約看見法修的身影。
他躲在重重簾幕之中,偷偷看著白素貞和法海的鬥爭。言觀怒火攻心,果然是他!定然是他在後面搞鬼,奇了怪了,他對法海使魅術有什麼用?不過就是讓法海收妖打架,對他有什麼好處?
言觀再想,此人心理變態,上次不就是要讓法海知道她是妖,那對他也沒有好處,他慣會興風作浪,言觀也沒有深想。
大概先解了他魅術才最要緊,要不然到時候白素貞和他兩敗俱傷可就不好了。
言觀想著她的內丹如果在法修哪裡,就應該能夠乘虛而入,偷偷地拿回來應不成問題,畢竟她的內丹與她的氣息法術是同根同源的。
言觀小心翼翼地從法修的後面出現,果然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內丹的氣息,可是十分微弱,言觀施法弄了個定身咒,法修立刻被定身咒定住。
言觀看他被自己定住了,這才放心地走到法修面前,可言觀看他的神色卻頗為怪異,他光溜溜的頭泛著光,綠豆眼眯起來,竟然毫不害怕的樣子。
言觀頓時感到一直寒意直衝靈台,法修的眼睛上漸漸地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霧靄,言觀看得驚心,原先內丹的氣息竟然完全沒有了,就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言觀眼前一黑,身體疲軟無力,強撐著問道∶「賊禿,你將我的內丹弄到哪裡去了?」
法修身體沒有動,眼珠子轉了轉,言語間多有諷刺,又冷笑道∶「什麼內丹不內丹的,貧僧不懂,你們這些妖孽還真是膽大妄為,竟然在此興風作浪,不怕法海禪師將你們一個一個盡數都收了去?」言觀曉得大概是她出其不意,僥倖真定了他的身,一旁暗暗施法,想探究看看內丹被他藏在何處。
卻不料,不出十息,法修手裡什麼時候拿了護花鈴出來,輕輕搖動,言觀便聽到四處嘈雜之聲,悲悲切切,凄凄慘慘有或者全是些風聲雨聲,然後眼前全是幻象,全然是法海站在雷峰塔的樣子,然後是他狠心決意的說∶「妖孽受死!」
幻想真的連他佛珠上的一個梵文都清清楚楚。
恍惚之間,言觀只覺得法力加速流失,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又悶又痛,再睜眼時,眼淚止不住的流,驚懼加上害怕,一口瘀血噴了出來,染紅了地上青翠的綠草。
該死的!走開!都是幻像,師父才不會這麼對她呢,該死的賊禿,不知道護花鈴怎麼到了他的手裡……
眼帘模模糊糊的重著,言觀覺得身體越來越沉,意識也模糊起來,額頭瞬間一片冰涼,漸漸散發出溫涼的金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言觀因這金光意識漸漸回攏,眼睛也看得見了,躺在地上眯著眼睛,見到的也不是法海絕情狠心的樣子了,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紅霞,陽光透過雲層,熱辣辣的照在言觀的臉上,額頭上的溫涼慢慢的在全身浸透,彷彿泡了一個極其清涼又舒服的溫水澡。
言觀喘了一口長氣,支撐著身子站起來,卻沒料到法修見她站起來,跟見了鬼似的,面色慘白,急急忙忙跌跌撞撞的跑了。
言觀不解,他不是有她的內丹么?法力應當比現在的她要好的多吧,怎麼這樣害怕她?思緒還沒理清,雙腿一軟,意識再也支撐不住,又暈倒在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