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仙俠玄幻劇(18)
言觀捏訣御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手中佛珠向法海擲去,那顆佛珠再空中騰飛出一股巨大的紫色佛光,法海見禪杖竟然被紫氣繚繞不能在動,一股紫色佛光又向他襲來,不禁嚴陣以待,伸出左手做了一個法印,一層金色的結界便覆在他的面前——但那顆佛珠不費吹灰之力就穿透了結界。
然後輕飄飄的落在法海的掌心裡。
再看,言觀已經飛升入天,雨已停,天空中泛出五彩霞光,原來是言觀在空中做法,一顆碧色幽幽的珠子在天地間散發著無盡的光芒……
言觀拿出她的內丹,嘴角微彎,輕啟菱唇∶
「一翳在目,千華亂空;
一妄在心,恆沙生滅!」
言觀曾經問過法海,雷峰塔可以被人摧毀嗎?
除了他說過的天下至善可以在七百年內感化天地,雷峰塔倒。還有一種方法,便是惡的細行被發揮到最大作用,《宗鏡錄》里有十六字真訣,便是行惡的細行之法門。
言觀催動自己的內丹,以佛光煉惡,猶如天地之兩極,日月之爭輝,陰陽之調和,會以她修鍊五百年的道行作為代價,摧毀雷峰塔!
她不信,她做不到!
耳邊,風聲呼嘯,她的好感度其實並沒有達到九十以上,她必死無疑,將死,將死……她也要把這該死的雷峰塔給弄倒!
也不枉她做小青一場!
天色突變,言觀的印結青光愈勝,閑暇之餘,言觀給風嵐傳了千里傳音∶「不要管我,帶許仙先走。」
風嵐看著正在施法的言觀,迅速把許仙給帶出寺門之外,白素貞眼見自己的丈夫安全,也頓時放心。白玉般的巨蟒化為人形,再法海後面攻擊。
雷峰塔發出沉重不堪的「咯吱」聲,刺耳而響亮,言觀幾乎內丹耗盡,油盡燈枯……
「轟隆——」
眼看著雷峰塔快要倒塌,卻沒有想到,法海左手施法,硬是用他的法力給支撐起來。雷峰塔又慢慢的恢復原來的樣子……恢復的雖然緩慢,但仍然沒有徹底倒塌。
言觀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看著法海一力支撐,白素貞卻猶豫了,並沒有繼續動手。
言觀見此機會,使盡法力,惡狠狠地向白素貞傳了一句話∶「姐姐,用盡你的修為,盡你最大的力量,用定身咒,不鎖他的法力,定住他的身體,定死他!」
白素貞吃驚的看著言觀,不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也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她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於是下了一個她此生注入全身法力的定身咒。
因為那個定身咒須得讓法海空有法力而解不開,也是白素貞用盡了渾身解數,竟然動用曾經向一位仙人所學的法術凝聚而成。
頓時,白光現世,天地失色,法海頓時被一團白光包圍,白素貞想著法海不是旁人,竟然也動用自己全身法力,只怕這定身咒如若被法海破解,那白素貞和言觀一個也跑不了。
言觀捏訣,狂風舞動青絲,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她御風而行,留了一絲法力御雲,復而大聲向白素貞道∶「姐姐……你走吧,不要回頭,我有辦法脫身。」
「不!」白素貞道,一雙眼睛格外美麗,聲音也不同往日溫婉柔媚∶「青兒……我不走!」
言觀這才一哂,聲音中氣不足∶「原來看電視劇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若是主角,就不會婆婆媽媽亂七八糟,擔心這個,又擔心那個,最後還不是被另一個的情意拖累到誰都走不了……現在我明白啦,因為實在放不下,所以情願一起受死,姐姐,我知道你的情意,但你有許仙,有你的孩子,再者,我是不怕和尚的佛光的。不要擔心我,可如果你想留下來看戲也好,只是會有五成的機會拖累你,我不願意這樣。」
白素貞聽見言觀的話,不自覺的一愣,單手撫摸著那微微突起的腹部。
她嘴角勾起一抹極其美麗的微笑,雖然有一部分沒有聽懂,但她卻也沒有聽言觀的話離開。
白素貞而是席地而坐,渡氣調息。
風嵐帶著許仙過來,運用法力為白素貞療傷。風嵐本不該插手此事,天規禁令,但實在應幫她一幫,天規就暫時被他拋諸腦後。再者白素貞美名天下,而他亦是有耳聞的。
法海是被定在空中,一直用他的法力支持著雷峰塔,所以要抵禦言觀只能用他人見人怕的佛光來攻擊她——
但以言觀的體質,怕他佛光是不可能了,把他的佛光吸干還差不多。
到了法海跟前,言觀一副欠抽而又賤賤表情道∶「和尚,你怎麼不動啦?」
她料定法海會先護住雷峰塔了,不過……就算他不護著雷峰塔,抓了她們倆還佔地方,沒地關押呢。
言觀笑嘻嘻的,被他暖洋洋的佛光浸著,就像曬太陽一般舒爽,法力也漸漸匯攏了一點點,足夠支撐她御空站立一會兒了。
言觀雖然臉上笑嘻嘻的,臉色卻是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但她強撐著身子,踱步到法海的面前,言觀原本細心,看見他還捏著那顆佛珠,映得四處紫瑩瑩的一片。
言觀抬頭看著法海,他的面色不虞,卻從來沒有說出什麼氣急敗壞的話。
言觀任微風吹動她的髮絲,微微低頭,纖細的手指指著那顆佛珠,收了嘻笑的模樣,表情淡淡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和尚,那佛珠原是你的。」
說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臉上又掛上大大的笑容∶「可惜被我強佔,做了好些日子的我的東西。現在還你了。」
法海幽深湛黑如同一方古井波瀾的的眸子,微微帶點波瀾,他並不多話,緊閉的唇在金光閃閃的佛光里,泛出柔和的光澤。
言觀看著他的臉,自顧自的說著∶「以前你定著我的時候……怎麼不產生點非分之想?」
法海蹙眉,薄唇微抿。看著一臉怪異的言觀,臉色微變,知道她有下文,卻沒有想到,她竟貼過來,一隻白皙柔嫩的手,直接往他的臉上一掐——
嘟唇,蹙眉,湊近到他的耳旁∶「可我定著你,就有非分之想了呢。」
身子一僵,面前一股極其清心的味道傳了過來,夾雜著檀香和青玉蘭的味兒,很熟悉的感覺。但一個舉止輕浮的女妖,以這樣的曖昧姿態向他逼近,他很是著惱。
奈何騰不出手,若是能動,他必定——
他必定——法海還沒有想到,一雙白嫩的素手已經攀上了他的臉,「手感很好。」
言觀笑得賤賤的,又惡作劇般的捏了捏。然後又像描繪一幅漂亮的畫一般,撫摸著他的濃眉,他璀璨如星的眼,他挺直的鼻,然後是他漂亮的唇。
「蛇妖……放手!」
他終於忍不住要訓斥般的對她說話了,言觀嫣然一笑,菱唇微啟∶「我叫小青,叫我小青。不叫的話……非分之想要變成現實咯。」
言觀知道他不會叫,法海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從來都只叫她「蛇妖」而已。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她慢慢的的湊近,撲鼻而來的是他的檀香的味道,是很普通的味道,但像永遠屬於他似的。
言觀歪著頭,「叫我小青。」陳述句,不容辯駁的語氣,法海向來不吃這一套。
言觀與他四目相對,對著他柔軟溫潤的唇瓣印下去——她還不懂應該怎麼吻,只是挨著而已。
熱熱的鼻息噴到他的臉上,他眉頭蹙的很緊,白玉般的臉頰染上一絲熱度。
言觀看著他的反應淡淡,微微嘆一口氣∶「不對么?」把湊近的臉移開,他以為她要罷休了,卻不想她伸出舌頭,小心翼翼的舔了他的唇。
渾身僵硬,他準備脫口而出的「滾」字又被她壓了回去,她又貼過來了。
白素貞看著言觀的一舉一動,心驚肉跳∶青兒,這是,美人計?
許仙不徐不緩∶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風嵐目瞪口呆∶……
言觀似乎很滿意法海的表情,但看著雷峰塔漸漸升高,表情之中帶著些憂慮,她已經堅持不住了。
御風之術都快支撐不住。好像要掉下去了,可是不要緊。她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睫毛輕輕地掃在他的臉上。
一口橙紅色的鮮血從她的嘴裡流出來,那是心頭血,她做事很少想著要留後路,令雷峰塔倒,足以要她的命。她想著,自己死了一定什麼都留不下來。
「吶吶,反正要死掉,內丹都碎成片片了,不如讓我多吃點豆腐好了。」她又伸手,拉起他的右手,那顆佛珠還在他的手裡。
站著都嫌累,她感到呼吸很不順暢,體內只有最後一絲法力了,就要……支撐不住了呢。言觀狠狠的吸一口氣,說話變得艱難起來∶「和尚……我費力把雷峰塔弄塌,連命都要丟了……我是,一定不會讓你救回來的噢。」
言觀神秘的笑了∶「我知道你沒有忘記我,你不是清五音,只是封五音而已。」
她眨眨眼,嘴角勾出一抹極其燦爛的笑容,額頭上的硃砂泣血亮了起來。言觀費力的將他的手擱在額頭上,臉上笑容未減∶「和尚……你想起我了嗎?」
那一刻,硃砂泣血亮如灼陽,雷峰塔轟然傾塌——
言觀緩緩閉上眼,身子輕飄飄的墜落下去,她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懷抱。
——檀香夾雜著忘憂草的味道。
然後聽到了她最想聽的兩個字。
「小青。」
對不起,是我害你。
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