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三個問題
騰雲駕霧。
真正的騰雲駕霧之術。
慕清不僅親眼見識到了,並且還感受到了,站在白雲之上,軟綿綿的,就跟踩在了棉花垛上似的。
察覺到耳邊那不斷的風聲,他既激動又興奮,緊緊地抓著申公豹的胳膊,生怕一陣強風將自己從雲上掛下去,心道這就是仙法之能嗎,真的可以飛啊。
申公豹感受到慕清的緊張,笑著安撫道:「徒兒莫怕,有師傅在這,就算掉下去,師傅也可以接得住。」
慕清的目光不斷的四處張望著,一會看看滿天星斗,一會又看看下面的燈火通明,小臉上洋溢著興奮:「師傅,我們現在去哪?」
「去終南山。」申公豹解釋道:「去找你師伯借用一件寶貝。」
慕清心生疑惑,自己的師伯,除了姜子牙,那就還有十二金仙,可誰在終南山,他就不知道了。
據他所知,每個人的修行洞府都不在一個地方。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已然來到一處山澗,申公豹控制著白雲緩緩落下。
月黑風高,深處山林,慕清感到渾身有些涼意:「師傅,這就是終南山嗎?」
「這裡不是,今晚暫且在這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也不遲。」
二人找了一處空閑之地,只見申公豹輕輕一揮手,地上散落的枯枝頓時聚成一堆,右手食指一點,一股火苗滕然升起。
看的慕清眼中大放光彩,牛逼。
招呼著慕清席地而坐,申公豹一臉嚴肅的盯著慕清,那雙深邃的眼神彷彿將慕清給里裡外外看了通透,直接將慕清看的渾身有點發毛。
半晌。
「徒兒,為師且問你,剛剛在你心底,為何流出一絲殺念?」
慕清頓時一驚,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直跳,那個念頭也就剛剛升起,立刻被自己打消了,前後不過眨眼功夫,沒想到居然被師父給感應到了?
我滴個乖乖,修仙之人這麼厲害?
「你的心跳的很快。」申公豹眼睛一眯,看著慕清不緊不慢的說道。
慕清深吸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波動,這下他可不敢亂想了。
自己這師傅彷彿能看穿自己的內心似的,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一點秘密都沒有。
「照直說無妨。」
慕清心頭急轉,有些躊躇,道:「回師傅的話,弟子年幼之時,父母慘遭殺害,剛剛能夠拜入師傅門下,弟子當時在想,能夠跟師傅學些個本事,將來可以為父母報仇,所以才……」
申公豹緊盯慕清,久久不語,慕清一言不發,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面對師傅的氣場,他有些壓抑,呼吸都感覺有些難受。
他不知道這番話師傅信不信,但這是他臨時想出唯一解釋的話,不然還能咋辦?
難道說:師傅,將來你跟師伯肯定會決裂,到時候師伯將執掌封神榜,我為了以後著想,剛才尋思著要不要幹掉師伯?
只要這話一說出來,自己保證下場很慘,你一介凡夫俗子,怎麼能知道以後的事?
有時候,一句真話,也得需要無數個謊話去圓,這也就出現了善意的謊言。
良久,申公豹頷首,捋了捋鬍鬚,道:「徒兒,你要切記,我等修道之人,講究的是修身養性,無欲無求,切莫生出任何慾望,尤其是戾氣殺念,是很容易毀壞根基的。」
慕清頓時急忙點頭:「徒兒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后,背後不由得升起一股冷汗,他真怕師傅來一句:你父母被什麼人殺害的,那自己對不上來,就完犢子了。
剛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既然自己師傅能夠感應到自己的殺念,那師伯豈不是也知道了?
「師傅,你說剛才徒兒那個念頭,師伯會不會有所誤會?」
申公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你師伯道行不深,不會察覺到的,所以也就沒有誤會一說。」
呼……
放心了,真險。
「師傅,不知咱們去終南山找師伯借什麼寶貝啊?」慕清趕緊找了個話題不在糾纏這件事。
「照妖鑒。」申公豹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慕清。
又來了,又來了。
怎麼又來這個眼神?
靠,你借寶貝,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幹啥?
照妖鏡倒是聽說過,可是照妖鑒又是什麼,慕清壓根不知道還有這樣一件寶貝,難道是跟照妖鏡一樣的功能?
「咳,師傅,照妖鑒是什麼寶貝?」慕清被申公豹看的有些發慌,他不知道自己幹啥了,怎麼讓師傅這樣看自己。
「照妖鑒是你師祖賜予你師伯的一件寶物,可以鑒別天下妖邪,令妖邪無所遁形,任憑妖邪幻化無窮,亦可照出其真身。」
慕清有些明了,暗道一聲果然,這不就是照妖鏡的版本嗎,只不過叫法不同而已。
就是不知道師傅去借這件寶貝有什麼用。
「徒兒,還記得為師說過,要問你三個問題嗎?」申公豹突然開口問道。
「徒兒記得。」
「現在,為師想問你第三個問題。」
慕清有些恭敬的回答道:「師傅請講。」
之前他還有些疑惑,明明是說問自己三個問題,只要自己回答令他滿意,他便會收自己為徒。
可最後卻只問了兩個,沒想到在這要問自己第三個問題。
申公豹看著慕清,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誰?」
慕清一怔,我是誰?
這就是第三個問題?
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道:「我是慕清。」
「還有呢?」申公豹微閉雙眸,再次睜開,語氣聽不出任何的變化。
還有?
慕清沉吟道:「我是你徒弟。」
「還有嗎?」
還有?
慕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但是他敏銳的捕捉到了師傅兩句話的差別。
第一句是還有呢,是一種肯定的語氣,那就是表明他知道還有別的身份或者說還有別的答案。
第二句是還有嗎,是一種問句,那就是說,師傅也不確定,或者說還是有別的疑問?
一個呢,一個嗎,卻是天壤之別。
慕清有些遲疑:「沒有了。」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