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老闆的炒作小心機
莫刀跟上莫如幻，不解地問：「公子，為何要饒過這小賊。」
莫如幻雙手負在身後，片刻沉凝之後，道：「我不想給雲來棲埋下禍患。」
他遲早要走，護不了雲來棲和林鳶一世，所以此次也只能對這種本地盜賊手下留情，免得他一走，小偷團隊就實行後續報復，苦了林鳶。
莫刀深知公子的仁義，不再好奇，又道：「寶物都完好無缺，那我們後日圍剿青玄居，公子可否出行？」
「一切按計劃不變。」
青玄居是本是一個日漸式微的雇傭殺手組織，年前被鈺司棋收服，開始風光起來。上個月他們在鈺司棋的指令下，對如夢令多處網點發動致命攻擊。
這個組織雖然不是聶家滿門被滅的始作俑者，但也的確是一個重要的幫凶，此次青玄居內訌生變，玄烈火親弟謀划篡位，莫如幻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即是報復又是收服的好時機。
一主一仆行走在蒼茫的黑夜之中，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快回到雲來棲時，莫刀身形一閃，旋即消失了。
莫如幻帶著寶物剛回到雲來棲，就看到林鳶就好似一團望夫石般，懵懂地看著街口，隨即又雀躍地迎上來：「找回寶貝了嗎？」
莫如幻將袋子遞給林鳶，很是疲乏地揉了揉眉心，「我先睡一會。」
林鳶興奮之中，略過一絲心疼。這個她救回來的男人讓她有些微微的感動，於是她決定——給他算工資。
不過這傢伙以前不是說他不懂武功嗎？怎麼現在還能順利在小偷手中搶回寶物。
她還沒開口，旁邊絲綢店的老闆打斷了她的話頭：「林鳶兒啊，昨天是你家遭賊了吧，寶貝找到了嗎？」
林鳶揚了揚手，「你看，我朋友給我找回了。」
「哎喲，你可要小心些，你那些寶貝可都是稀奇玩意，很是招人惦記的。」胖乎乎的老闆憨憨地提醒。
林鳶點頭，小心翼翼地把與玉佩和簪子放在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里。
「話說，你這架勢鬧得連我都想來競拍你的寶貝了。」老闆又笑道。
「你要姑娘用的玩意幹嘛，想討好哪家的小姑娘啊。」老闆娘的手自老闆肥頭后伸出來，她揪住他肥嘟嘟的耳朵，酸酸地質問。
林鳶哈哈笑了幾聲，不去看這兩夫妻大清早就撒的狗糧，回了雲來棲的大廳。
美美姐和阿萊兩人魚貫而出，他們揉著惺忪的眼，兩人異口同聲地問：「老闆娘，怎麼起那麼早？」
林鳶被逗笑了，她昨晚壓根就沒睡好嗎？但她沒有責怪兩人睡得太沉不知緣由，只是用很誇張的語氣陳述了昨晚的事情——她是故意誇大事實的，只有這樣才能吸引美美姐的好奇。
美美姐立馬就衝上來問：「寶物找回來了嗎？聶公子有沒有受傷？他現在哪，我給他送葯去？」
林鳶和阿萊很無奈地對視一眼。這美美姐現在都成了莫如幻的忠實擁躉，置她這個老闆於何地啊？！
當日，一些金州熟客前來喝茶下館子，美美姐逮人就嚷嚷，即將拍賣的寶貝昨晚被偷了，幸好英勇的莫公子找了回來。
這麼一說，大家都很好奇林鳶到底找了什麼寶貝，竟然這麼快就有賊惦記上了。他們一個勁起鬨，想讓林鳶再次展示下她幾樣東西，但林鳶可不給他們這個飽眼福的機會了，只神秘地說：「明天我舉行拍賣會。你們有空就來捧個人場。」
21世紀，一些大品牌旗下產品上市時，會有詳盡的炒作計劃，其中有一條便是設置懸念，引發關注。林鳶如法炮製這條營銷規律，果然十分有效果，她這種神秘的調調勾起街坊們的興趣，一時間一傳十十傳百，不僅僅只有本地人想一睹寶物的非凡之處，連探親訪友或落腳借宿在金州的陌生來客都迫不及待想瞧瞧它們。
約到黃昏時，在廚房做事的阿萊和美美姐說道：「咱們這老闆呀，也太會調人胃口，我估計呀，明天咱們那個小廳坐不下。」
恰巧被進廚房的林鳶聽到，林鳶道：「咱們那幾十個位置可不是給看熱鬧的人的準備的。」
她下午一直忙裡忙外，終於把臨時拍賣行收拾好，還有不少街坊鄰居想提前參觀的呢。
為了萬無一失，她又跑二樓找小白商量托的話術。
小白對當托一事很是期待，竟然像一個好學生一般虛心求教。
林鳶有些不忍，小時候老師教她水墨山水畫，她要死不活地將白紙畫得亂七八雜，老師經常說她糟蹋上好宣紙，如同暴殄天物。現在，她面對小白純凈無暇的雙眼，也有此同感。
她很愧疚地說：「小白姑娘，要不咱別當託了，你這麼美麗卻是一個托兒，我覺得很有犯罪感！」
小白眨了眨雙眼，「你說的這個托的存在的確不是公道，不過我還是很想嘗試一番，就一次應該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吧，我也不會害人的。」她彷佛在勸慰自己。
林鳶這才展顏，內心的愧疚之意有所緩解。「嗯嗯，這次拍賣后，我分你酬金呀。」
小白笑：「可以可以，林老闆，你真的好聰明。怎麼不去做官呢，如果你去做官，肯定能為天子分擔很多財政難題。」
當今天下女子也拜相封侯，但只是極小的概率，大多數貧民女子都還掙扎在溫飽線上，富家女子不愁吃穿，但多投入在琴棋書畫或女紅烹飪等小情小趣上。像林鳶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小商戶沒有時間去研讀書籍，心有餘而力不足。
「哈，現在三家天子都有無數謀臣武將，我就不去湊熱鬧，話說小白姑娘這兩天住的可還習慣？」
「習是習慣，就是無趣了些，你們有書嗎，我想看看書。」
這可問倒了林鳶，雲來棲不愁吃喝，但就少了些消時取樂的玩意。她不好意思道：「你想看什麼書？我幫你去借幾本。」
「政論或者藝術都可以。」
「政論啊，好高深。不過我可以找到，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