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敢闖皇宮私會
凰典國。
凰世嵐坐在自己宮殿內書房,她手頭拿著一本夫子詩集,翻了幾頁,覺得無趣,又心煩氣躁地闔上書。
旁邊的宮女體貼地問:「公主,這本書不合您意嗎?要不奴婢給您換一本?」
凰世嵐點點頭,那宮女又抱來一摞書,但她翻了幾本,都覺得不對味,便又扔在一旁。
宮女知道她是心中有事,所以看書才百般不順眼,便靜站一旁噤若寒蟬。
不久,一個太監小跑過來:「公主,陛下看您茶飯不思,心肝抑鬱,宣了御醫過來了給您看診。」
「不看,我很好。」凰世嵐臉色不悅,拒絕了。
那太監面露難色,道:「這次是胡太醫,他資歷長,醫術高,但又愛道是非,若讓他吃一個閉門羹,我擔心他告知皇上,到時候……」
這時貼身宮女也勸道:「您最近不喜飲食,長久下去怎麼得了,還是先讓胡太醫看看,診斷下原因吧。」
凰世嵐皺眉,也不願再聽宮人的嘮叨,便道:「那便宣胡太醫進來吧。」
很快,滿頭銀髮,走路蹣跚的胡太醫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拎著藥箱,身形高挑的男子,她隱約覺得有點面善,而後心頭一跳——這人怎麼這般似洛熙殷?她又多看了幾眼,但男子低頭彎腰,又不說話,她無法確證心頭的猜測。
「公主,老臣僭越了!」說罷,那胡太醫用手把脈,隨後又問了些問題。其中有些問題她也不願意直言,便糊弄過去,最後胡太醫只診斷為季節變化,致使她飲食不振,精神欠佳,今後先飲葯調理,少食多餐,及時休息便可。
說罷他又吩咐隨來的男子照他的吩咐寫配方。
「山楂,陳皮……」
胡太醫摸著鬍子,一邊搖頭晃頭地報著藥材名,也沒去檢查男子的書寫。
那男子寫配方后,待墨漬幹掉,卻、徑直越過宮人,把配方紙箋呈給凰世嵐。凰世嵐本身也好奇他的身份,便沒有抗拒他走近自己,待他抬頭的那一刻,凰世嵐震驚無比——原來這張臉竟然真的是洛熙殷。
宮女在旁怒喝一聲:「休得靠近公主,你把它交給我便是,難得你想勞煩公主去你們御醫館抓藥煎熬嗎?」
洛熙殷依舊低著頭,沒有直視宮女。
凰詩嵐的心漏跳一拍,她咳嗽一聲,做了一個罷手莫追究的動作,道:「我先看看也無妨。」
說罷,她打開了紙箋,紙箋上頭書著一些藥材,下面用小楷寫著:今日午時一刻,凌煙閣後園見。
她又慌亂地看了一眼仍低頭的洛熙殷,清了嗓,道:「謝胡太醫,我會照你吩咐,好好吃藥的。」
那宮女見她看過藥方,便伸手去接,但凰世嵐卻沒給她。
宮女疑惑,當著外人的面,也不敢直接問凰世嵐。
「如果你們沒事,便先退了吧,我有點疲乏,先歇會。」凰世嵐不敢讓洛熙殷長久逗留,便開口驅他們離開。誰知這洛熙殷一聽她身體抱恙,便焦急地抬頭,雙眼帶著殷殷的關切。
如此直白的目光嚇得凰世嵐心驚膽顫,她自知不可用常人禮法揣度洛熙殷,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動作,說出什麼話,便站起來,轉身前往自己寢所。
一直沒有說話的洛熙殷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公主保重。」
這話倒也不怪,頂多可以解讀為宮內下等人對公主的示好。
凰世嵐腳步微停,隨後又加快了步伐離開書房。
貼身宮女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頭,突然咯咯笑道:「公主,你有沒有瞧見,剛才那拿藥箱,寫配方的小醫者長得好生風流俊朗。」
「未曾注意。」雖然知道宮女玲瓏只是隨口一說,但凰世嵐心頭還是冒出了一股微酸之意。
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她狐疑地捂住胸口,表情凝重。
玲瓏看她這般樣子,忙焦急地問:「您哪裡不舒服,我趕緊去截留胡太醫,讓他再給您看看。」
凰世嵐拉住她的手,笑笑,「沒什麼,您去給我取紙筆來,我把藥方謄給你,說不定我吃完葯就好了。」
雖然對公主的舉動感覺納悶不已,但玲瓏還是依言行事。
寢所清靜后,凰世嵐緊張的身心得以放鬆。
洛熙殷是怎麼混進宮來的呢?安不安全?現在距午時一刻僅有一個時辰,他來得及從胡太醫那邊脫身嗎?
她緊緊攥著紙條,腦海開始浮想聯翩,過了一會竟然真的有些頭痛了。
很快,玲瓏拿著紙筆過來,想親自抄錄胡太醫的配方,但凰世嵐堅決自己謄寫,不肯讓她看原先配方上的東西,她雖覺得今日公主處處透著反常,但只能沉默。
凰世嵐把新謄寫的藥房給她后,又道:「你現在帶著小福子去御醫館抓藥。熬煮好后,再進來叫我,我先歇一會。」
「我去沒問題,但我去了之後誰來照顧您呢。」玲瓏更為不解,自己可是貼身宮女,公主也很喜歡自己的照顧,平時有什麼具體操持的事情基本都是其他宮人辦理,現在怎麼她突然要調開自己呢?
「抓藥事大,我怕其他人手腳不幹凈,好玲瓏,你便幫幫我。」凰世嵐笑,親切地捏了捏玲瓏的臉蛋,又開言勸服玲瓏。
玲瓏這才了解她的「本意」,又為她的「信任」而深受感動,俏麗的臉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好勒,公主,您等著,我去去就回。」
玲瓏本也是爽快利落之人,她拿到命令后,立馬就動身離開了。
凰世嵐這才有時間盤算著午時的約會。
凌煙閣是皇庭內最大的公共藏書館,平時整棟大樓人來人往,洛熙殷把相會地點定在凌煙閣後花園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但就算危險,她也得試試。
她躡手躡腳在宮女卧室內找了一套衣服,隨後又喬裝自己樸素的宮女,然後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刻,溜出了自己的宮殿。
好在,一路上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她內心竊喜,調皮地覺得自己完全有做小偷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