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年守護
面對山神的話語，喬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幸而山神也沒有多做糾結。
「能陪我聊聊天嗎。」山神突然問道。
「好。」喬陽順從的點點頭。雖然奇怪山神的突然請求，但他也沒有冒然的拒絕，對方太強大了，況且也沒什麼惡意，只是聊天而已。
「真的嗎？謝謝你。」見喬陽應允，山神顯得十分愉悅，連口氣都帶著孩子氣的雀躍。
它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喬陽，接著道：「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吧，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點了點頭，喬陽解釋道：「我並不是這裡的人，我爺爺住在村裡，今年我是特地來陪他過年的。」
「這樣啊。」山神沉吟，接著便是長久的沉默。
「……」
「……」
喬陽和山神大眼對著小眼，氣氛突然變得迷之尷尬。
「對不起，太久沒和人類說過話，我忘記一般人類聊天該聊些什麼了。」山神帶著歉意道。
喬陽抿抿嘴，點頭表示理解，他也是第一次和妖獸聊天啊！
碰巧又一位村民祭拜完畢，恭恭敬敬的向香槽里插了三炷香，爾後轉身離開。喬陽很好奇，為何別人都瞧不見山神，只有自己能看到。
山神笑笑，「我是靈體，誕生於祈願之中，只有精神力強大的馴妖師才能得見這種願力，才能看得到我」頓了頓，又看向喬陽，「村子太小了，人也不多，這上百近千年來的，你是第一個。」
這麼多年，自己居然是第一個？喬陽有些震驚，又有些感慨，千年的時光對於某些壽命悠久的妖獸來說，確實算不上長，但是卻真的鮮少有妖獸能像山神這般，忍受這千年的孤寂。他又頓感好奇，一隻如此強大的妖獸，為何會為了小小的村落鎮守這麼長的時間。
看穿了喬陽的心思，山神又是爽朗一笑，只是這笑聲中隱約透著幾分寂寥與無奈。
「因為一個心愿。」
「心愿？」
山神看向遠方，微眯起眼，似是陷入當年的回憶，它打開了話匣子：「我的主人少年成名，我是他的第一隻契約寵獸。彼時的他錦衣華裘，英姿駿馬，意氣風發。但也因為性格太過剛正，招惹了不少仇家，吃過許多苦頭。」山神的語氣帶著幾分驕傲又有幾分責備，但更多的是一股濃濃的懷念，對往事的追憶。
「我和他一起，餐過風飲過露，陪伴他從默默無名走到了名揚天下。途經萬水千山，征戰了很多地境，在皇城挑戰強大的對手，在秘境尋找珍惜的寶物，也在雪山一起相偎取暖……我們都一起經歷過。」山神的聲音越走越低，漸漸變得落寞。
「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日子，我曾一直深信，遇見命中注定的馴妖師是每隻妖獸最好的歸宿，我很慶幸能遇見他。」
「然世事無常，一次秘境爆發引起附近的群獸躁動，大規模的獸潮開始向人類的居住地發起進攻。這座小村落也不例外，同樣受到了獸潮的波及。」
「並無強者坐鎮的小村，在這樣的天災面前，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那日我們只是途徑此處，見到破落的小村滿目蒼夷生靈塗炭之時，他便決定不能不管。他就是這樣一個死腦筋，嫉惡如仇又太過於善良。」
「也怪我沒保護好他，在與猛獸麓戰之時，他受了重傷，未來得及救治，最終戰隕……」山神的眼眸里，湧現出一股濃濃的自責和化不開的哀傷。
「獸潮褪卻以後，小村子得到了保全。我將它安葬在後山處，我就安了身，我想陪著他。」
「他希望守護這座村子我便守護這裡，他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這是我從此以後存在的意義。」
「村民感激我，為我供奉，吸收了足夠的願力與信仰，我進化成了現在的樣子。」
山神講述了一個長長的故事，喬陽聽得心生感慨，願意忍受無邊的孤獨，只為完成主人遺願，馴妖師和妖獸之間如此深厚的感情，讓人感動唏噓。
「其實前些天你鬼鬼祟祟的來山上偷土時，我就注意到你了。」
「咳……」喬陽乾咳兩聲，有種做賊被抓包的尷尬，忙解釋道：「這……這其實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當年因為抵禦獸潮，在這座大山上不知埋葬了多少妖獸，我的妖獸軀體，也腐化在山中，成為山的一部分，你的寵獸需要這股腐朽氣息來進化，也不奇怪。」
喬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墳頭土說的是埋葬妖獸的墳墓，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然也做對了選擇。
「你的眉眼長得和他很像，你叫什麼名字？」山神看著喬陽，問道。
「喬陽。」
念叨著喬陽的名字，山神有些欣慰，笑著說：「喬陽……似火驕陽，好名字。能看見我說明你的精神力強大，做為馴妖師很有天賦。」
「送你一件小禮物吧，謝謝你願意聽我說了這麼多的話。」山神揮動翅膀，一團乳白色的光團從山神頎長的尾部分離，沖喬陽飛來，光團在喬陽的身前停下，爾後華芒漸漸散去，一根羽毛浮現出來，羽毛潔白半透明，有種虛幻的質感，微微發著熒光，華美異常。
「這是我的尾羽，擁有微弱的願力，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
「請好好善待你的寵獸，它看起來……十分依賴你……」
喬陽接過羽毛，鄭重的點了點頭。就算山神不說，喬陽也會這麼做的，寵獸於他來說，不是變強的工具，它們是會陪伴自己一生的朋友。
向山神道了謝，喬陽辭別神廟，踏上歸程。
【山神尾羽】
【君帝級材料，限定聖光系妖獸使用，附帶有山神的願力，也許能夠實現願望。】
……
一路上，喬陽都在回味著山神的故事，妖獸與訓妖師的深厚感情羈絆，也讓人神往。摸出包里的蝶繭，橢圓形的繭油光水潤如同黑曜石一般，撫摸著繭，嘆了口氣，什麼時候這小傢伙才能孵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