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生於回憶

黎赤將姜梨好好的放下來，自己抱在懷裡，顧朝華和楚絳心隨後也上了竹筏，姜梨的父親便撐著竹蒿緩緩的行駛起來。

血色的蘆葦花隨著微風的浮動而搖曳。

姜梨的父親熟練的撐著竹筏遊走在這蘆葦叢中，水流平穩，楚絳心倒是樂得很，她折了一隻蘆葦花，把花頭一點點的折下來，扔進這水中，花絨就浮在水面上，點點滴滴的血色，在清澈的水面上尤為突出。

楚絳心樂此不彼的做著這件事情。

「先生，真的不記得一個叫李梨的女孩子嗎？」黎赤再次問道，他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中年男人再次問了出來。

男人臉上出現了片刻的複雜的神色，稍縱即逝也沒有逃過黎赤的眼睛，「那請問先生，這世界上是不是會有人死復生的情況發生。」

「沒有，人死了就死了，何來複生一說。」男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假如，會復生呢？」黎赤輕聲說道。

「那也不是人了。」男人說道，語氣不免無奈，「你又何必想這些事情呢，想多了呀腦子就不夠用了，庸人自擾的事兒。」

「快到了……」男人說著，三人看去，男人撐開了前面的蘆葦，入眼的是一大片的山河，巍峨的山峰從河底而生，直入雲霄。

這是……

三人為之驚詫，這個地方和來的時候所看到的一模一樣，難道被送出九河鎮了？

「這是……出鎮了？」楚絳心最先說了出來，還沒找到東西就出來了，這怎麼回去交代？「先生，我們……」。

顧朝華一把拉住了楚絳心，說道：「小心掉下去。」

楚絳心回頭，就看到顧朝華的眼神示意，她便沒有立即說下去。

黎赤卻說了話，「她是要先生送我們出去嗎？」

「你們出不去的，除非你懷裡的女孩子能夠活下去，不然，你們都會死在這裡，死在九河鎮。」

「為什麼……」楚絳心問道。

「因為，出去的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竹筏前進的速度加快了，男人撐著竹筏，拐進了彎道，繞過了山峰。

三人都數了數，剛好是九座山峰，然後就看到了一處樹木繁榮的陸地，不多時，竹筏就靠了岸。

等三人都上了岸，男人又說道：「你們跟著我走。」

三人別無選擇，只能跟著他走，男人帶著三人隨意的走了進去，然後從灌木叢中走出來，走上了一條人工開發出來的泥濘小路。

小路就可並排容納三人而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才看到一處屋子，說是屋子也是往大了說，這其實就是一顆巨樹被人做成了一個可容人的空間。

在這蔥鬱的山裡，別具一格，因為，這棵被人改造過的樹木市黑色的。

黑色的樹木光澤感十足，紋理明顯。

「你們上去歇會兒。」男人說道。

黎赤抱著姜梨就上了去，他覺得這個男人好歹是姜梨的父親，即便死而復生，也不會害了自己的女兒吧。

巨樹是被人攔腰砍斷的，然後從樹身掏了一個洞，三人走了進去，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是頂上一個凹槽里放著一顆珠子，明亮的光暈徐徐散開來，照亮著這個黑色的空間。

裡面的溫度整整比外面高了五度的樣子，三人突然感到了一陣暖和，楚絳心高興的說著：「正好，這裡好暖和，感覺舒服多了，外面待久了真不是辦法。」

「這些紋理……光澤……」顧朝華一邊摸著一邊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怎麼了？三少？」楚絳心問道。

「南山經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於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狀如韭而青華，其名曰祝餘，食之不飢。有木焉，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山海經·五藏山經·南山經》這說的應該就是它了。」顧朝華欣喜的說著。

「可是這是九河鎮，屬於桃夭城，歸於青州管轄，這和記錄的不一樣。」黎赤發出疑問。

顧朝華笑了一聲，他說道：「所謂記錄，也只是某些人的手段，這點你應該很清楚，也有一種可能就是，迷轂不僅是在招搖山上，其他地方也有。」

「遺憾的是，這棵樹被人破壞了，不然，我們要是有迷轂的花，那麼，我們一定能夠走出這九河鎮的。」顧朝華說道。

氣氛突然沉默。

這時，那個女人出現了。

她纖細的雙腳腳踝上，繫上了紅色的帶子，唇色血紅。黑髮曳地。

三人中，唯有楚絳心驚詫的表情最為明顯，控制不住，「你……你的頭髮……怎麼一下子就長到這麼長了。」

「你們想救她嗎？」女人皺著眉頭問道。

「是我想救她，與他們二人無關，你有什麼條件？」黎赤問道。

楚絳心想說話，又被顧朝華拉住。

「我的條件就是，你要替我殺了它。」女人垂下眼眸，淺淺說道。

「好。」

女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繼而說道：「你是我這麼多年難得的尋到的一個完全和阿梨吻合的人，要救阿梨，需要你回到她的人生里，你不可以干預她的所有事情，她想做什麼你跟著便是，但是，你若替她決定，替她完成，那麼，這一切都會消失，也就算說，你們都會死。」女人鄭重的說道。

黎赤聽得一團迷糊，似懂非懂。其餘二人皆是如此。

「回到阿梨十五歲的那個時候，你一定要記住，不可以干預她所有的決定和行為，你除了跟著她，別無選擇，你需要做的，只是在最後那一刻，殺了那個東西。」

「殺了它，你們都能活下去，你們想要的東西都會得到。」女人的表情帶著一股生死決絕，她向黎赤走了過來，每走一步，她的身體都顫抖一下。

女人的嘴裡溢出了鮮血。

她在黎赤面前蹲下了身子，「你一定要記得我說過的話，我也是希望你們都活著的，我也希望……她像一個平常人那樣活著的。」

女人說道最後，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哭腔，她伸出手，撫上了姜梨的臉龐，「真是一模一樣的臉啊，呵呵……」

「你們就待在這裡，活動範圍不能超過三米，以這個樹洞為中心，越過範圍，被它發現，你們誰都活不了，吃得我會讓人送來。」女人說道，「那麼，現在，我送你回到阿梨十五歲的那天。」

「好。」

女人看著黎赤的眼睛，輕聲的哼著曲調，這些調子清晰的傳進黎赤的大腦，他漸漸的感覺到身心疲乏，很想睡覺。

於是，頭一歪，就抵著姜梨的腦袋，睡了過去。

女人一轉首，打了一個響指，顧朝華和楚絳心瞬間就倒了下去。

女人張開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痛苦的仰著頭，看著頂上的明珠。

這時，聽得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她的肚子鼓了起來，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動，撐得她的肚皮一鼓一癟，慢慢的，拿東西爬到了她的喉嚨，慢慢的從她口中爬了出來。

女人嘴裡的血滴答滴答的流了出來，這才看清，從她嘴裡爬出的是一截帶著細刺的黑色木枝，約莫三厘米的樣子。

木枝從女人嘴裡爬出來后，爬上他的肩膀，然後順著她的手臂爬了過去，一直爬到姜梨的手腕上，纏繞了起來，那些細刺扎進了皮膚，瞬間鮮血直流。

然後女人抓住黎赤的手，放在了姜梨的手腕上。

血，流的更加多。

她稍微用力握著黎赤的手，用力壓下去，讓黎赤抓緊姜梨是的手，細刺狠狠的扎進了黎赤的掌心。

女人笑了起來，看著這一切，她身上細刺走過的地方，全是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