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趙銳的心思
「老賈啊！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突然良心發現，才想著要幫我籌謀划策的？」
到郡王府也就一月有餘，賈風前前後後已經從趙銳這支走兩萬多兩銀子，所以趙銳才會有此一說。
「咳、那個、那個殿下乃人中龍鳳，總把那些黃白之物掛在嘴邊，實在、那個有失身份，咱換個話題」
「少來，本王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說說吧！看你能給本王帶來什麼驚喜」
玩笑的話說完，賈風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殿下不覺太靜了嗎？」
「什麼太靜了？」
「殿下先是弄廢高衙內，后又當街毆打宰相王黼，據我所知，不論高俅還是王黼，皆是睚眥必報之輩，而殿下又非什麼實權在握的親王，他們憑什麼要忍氣吞聲？」
「不瞞殿下，在下從前真沒聽說過殿下的名聲，但殿下不覺您最近太高調了嗎？博彩、衛報，那件事後面沒有殿下的影子？殿下真以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嗎！」
說到這，賈風頓了一下，隨即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繼續道：「雲鵬、陸謙突然失蹤，怕是皇城司火藥庫一事，也與殿下脫不了干係吧？還有前一陣在王府後院那些突忽而來，朱家出事之後又突然消失的江湖中人，殿下還敢說什麼都不知道嗎？」
迎著賈風的目光，趙銳雖未直接說什麼，心中卻已湧起滔天巨浪，一直以為自己做事很隱秘，卻不想根本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雖說老賈離自己近，有些事能分析出來，但別人也未嘗不能。
沉默片刻，忽地一笑道：「老賈，你就不怕我把你滅口嗎？」
「殿下會嗎？」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趙銳毫不掩飾自己的威脅之意，對身邊人可以好，卻不能放縱，不然最後就指不定誰是老大了。
賈風苦笑一下，道：「殿下用不著這麼直接吧？」
「這不是直接，是我的心裡話，既然老賈能把你的擔心說出來，我相信老賈心中也是贊同我的，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趙銳知道，賈風既然能跟他說這些，肯定是有主意了。
果然，就見賈風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不論是高俅或是王黼之流，他們都在等，等待能給殿下行致命一擊的時候」
「閑來無事，我想了幾策以供殿下參考，一是稱病，斷絕一切與外界的聯繫，讓那些想害你的人無從下手，但我想殿下不會採納這條策略」
「另外一策就是站隊，要麼站在太子一方，要麼站在鄆王一方，然後憑藉他們身後的強大實力化解各種危機」
賈風白話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煙了，卻忽然發現趙銳好像並不為所動，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道：「殿下莫不是已經想好了退路？」
趙銳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兩條確實都不失為好辦法，但我一條都不會選，因為我打算離開京城，找個地方打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賈風被趙銳的話嚇了一大跳，一臉驚恐地道：「殿下莫不是想造...」
這話實在太過驚世駭俗，賈風終究是沒敢說出來。
「你放心，別說我不會造反，就是有那想法，也得有那實力才行啊！再說，我也是趙家人，我反誰去？」
「老賈你也是見識淵博之人，應該知道朝堂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王黼、朱勔之流，生辰綱、江南供奉局、西城括田所等等種類繁多的名目，害得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更有無數人為之家破人亡，趙桓也好，趙楷也罷，你覺得他們上來后，真的就能救百姓於水火嗎？」
「趙銳不才，雖不敢說就一定能改變什麼，但至少我會去做，我要讓那些貪官污吏們付出代價，不瞞你說，博彩的最終目的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但我現在還沒有那個實力，所以不得不綁上李彥那個閹賊，不過我可以保證，他絕不會高興太早的」
「老賈，我已經把心裡話都告訴你了，我真心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說實話，賈風確實被趙銳的這番言語震驚到了，他萬沒想到這個平時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郡王，內心中竟會有如此遠大的抱負。
一時間獃獃地看著趙銳，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動人的，所以趙銳也沒急著要賈風表態。
就在這時，廳外忽然傳來林沖的聲音：「殿下，陛下有旨意到」
趙銳不由微微一愣，貌似很久沒有皇帝老爹的旨意了吧？下意識地看了眼賈風，卻見賈風也是一臉茫然。
不能讓傳旨的人久候，趙銳忙快步而出，而這時傳旨太監也已經來到庭院中。
小太監看到趙銳后，直接把手中的旨意展開，朗聲道：「建安郡王接旨！」
趙銳記得還應該擺香案什麼的，卻見小太監似乎沒那意思，忙面向聖旨跪倒。
「奉天呈運，皇帝詔曰：建安郡王趙銳，才思敏捷，守禮睿達，深恭朕心，特任命趙銳為汴京府少尹，望趙銳恪盡職守，不負朕望，欽此！」
居然命自己出任汴京府少尹，我沒聽錯吧？
趙銳有點懵圈了，神情恍惚間，居然都忘了領旨謝恩。
一旁的賈風見狀，忙快步而上，直接將一錠銀子塞進小太監手中，笑道：「殿下驚喜過甚，公公見諒」
賈風的聲音終於驚醒了趙銳，忙高聲道：「兒臣領旨，謝恩！」
一錠銀子直接就讓傳旨太監的所有不快消失不見，拿著銀子樂顛地回宮覆命去了。
重新返回廳堂，趙銳忍不住把那道聖旨又看了幾遍，然後才對賈風道：「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殿下要小心了」
道理誰都懂，可具體怎麼做，就是個精細活了。
趙銳點點頭，剛要說話，忽聽門外又有侍衛道：「啟稟殿下，府尹陳大人求見」
聽了侍衛的稟報，趙銳不由失笑道：「這傢伙消息夠靈通的」
賈風卻不像趙銳那麼心大，什麼時候都能笑得出來，眉頭微皺，道：「這位陳大人怕是要甩鍋給殿下，殿下切記不可什麼都答應他」
趙銳點點頭，心中卻是另外一種想法，危險和機遇從來都是並存的，有人想把他架在火上烤，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就看他如何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