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官上任

雪中送炭的人不常有，落井下石的人卻是經常出現。

趙桓就是來落井下石的，因為他突然發現鄭皇后最近有點太關心小五子了，雖然兩人都不是親生，可鄭皇后對他這個太子不怎麼關心，卻反而關心連親王都不是的小五子，這不是侮辱人嗎？

聽說趙桓來了，鄭皇后也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吩咐人把他傳進來。

然後轉頭柔聲對趙銳道：「哀家大致看了一下，定南侯的孫女，無論長相性情，都與皇兒比較相配，如果你覺得滿意，哀家這就命人準備了」

說著向宮女招了招手，隨即就見宮女從眾多畫作中取過一副來。

趙銳凝目望去，就見畫中女孩做翩然回首狀，眉目如畫，含羞帶怯，一副我見尤憐的模樣。

不知是先入為主，還是心中已經有了蕭仙兒的影子，現在不管看到那個女孩，都會下意識地與之比較。

眼前這個女孩同蕭仙兒比起來，雖然夠漂亮，卻少了幾分靈氣和英氣，一看就是個乖乖女，這樣的女孩當老婆或許不錯，但肯定缺少情趣...

「兒臣參見母后」

趙桓的聲音打斷了趙銳的遐思，閃目望去，剛巧見趙桓的目光掃向自己。

「臣弟見過太子！」

禮不可廢，不論是在那，待趙銳給趙桓施過禮，鄭皇后才緩緩開口。

「太子不必多禮，到哀家這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兒臣確實有事，不過...」

趙桓說到這，眼睛下意識地向趙銳望去，顯然他要說的話不想讓趙銳聽到。

不待鄭皇後有什麼反應，趙銳忙轉頭對鄭皇后道：「母后恕罪，父皇剛任命兒臣出任汴京府少尹，還有很多事要做，今天就不陪母后了，兒臣的事但憑母后做主，兒臣一定遵從」

鄭皇后其實還有很多話想對趙銳說的，既然被趙桓打斷了，遂也不好再說什麼，頷首道：「出來做事了，就不再是小孩子了，一定要潔身自好秉公執法，去吧！」

「兒臣遵旨，兒臣告退！」

待趙銳走出大殿，鄭皇后才轉頭對趙桓淡淡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母后恕罪，兒臣有話之所以要背著五弟說，就是因為這件事與他有關」

不用趙桓解釋，鄭皇后就已經想到了，不過她很不喜歡趙桓這種打小報告的方式。

眉頭微皺，略帶不悅地道：「你是太子，是諸皇子的長兄，他們若真有錯，你直接說教就是，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嗎？」

一番話說的趙桓跟煮熟的蝦子似的，整個人都紅了起來。

片刻后才深吸口氣道：「因為事關母后清名，兒臣才、還請母后恕罪」

眼見趙桓越說越離譜，鄭皇后真有些怒了，不過鄭皇后平時涵養極好，心中雖有氣，卻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

「怎麼還扯到哀家的清名上來了？」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遼國公主到了汴京，本來是要給兒臣做妃子的，但不知怎麼，卻暗中跟五弟勾搭起來，事後不僅拒絕了與兒臣的婚事，還回了遼國，據兒臣所知，遼國很快就會派使臣來商量與五弟的婚事，兒臣知道母后在給五弟張羅婚事，所以特地把這件事提前告知母后，還請母后明鑒」

一口氣說完這些，趙桓不由長出了口氣，背著人打小報告的滋味實在太不好受了。

鄭皇后常居深宮，還真不知道這回事，如果趙桓所說屬實，那趙銳那小子就太不是東西了，也可以說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過現在趙銳在鄭皇后眼中的印象，顯然要高過趙桓，所以僅憑趙桓的一面之詞，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點點頭道：「哀家知道了，你去吧！」

趙桓不由一愣，心說我費了這麼大勁，嘴都白話乾巴了，您老人家一句我知道就完了？

「母后？」

「哀家累了，退下吧！」

鄭皇后說罷，不再理會趙桓，直接起身向後走去。

趙桓無奈，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自己寢宮，鄭皇后心情仍無法平靜，沉吟片刻，道：「來人！傳李彥」...

出了皇宮，趙銳真的直奔府衙，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已經燒給陸謙，接下來就是第二把火了。

聽說趙銳到了，可把陳漢良高興壞了，立刻帶領府衙所有人等列隊相迎，要不是怕御史彈劾，他都打算敲鑼打鼓，然後再放幾掛鞭炮了。

公房、官服、印綬等等，早已準備齊全。

趙銳也沒客氣，在後堂將官服換上之後，立刻就要陳漢良升堂。

按照宋制，汴京府尹是正三品高官，而少尹則不過是六品小吏。

但陳漢良這個三品高官，顯然不敢在趙銳這個六品小吏面前擺架子，不僅如此，待趙銳穿戴好出來，他還打算把正位讓給趙銳，卻被趙銳嚴詞拒絕了。

替你收拾爛攤子，已經夠給你面子了，要是再把主位讓出來，那不等於把老子架在火上烤嗎？

陳漢良見謙讓不得，只得自己坐了主位，然後在側旁給趙銳擺了張桌子。

府衙大堂上還是頭一次放兩張桌案，一時間堂上站著的推官、判官、總捕等各級文武官吏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有人固然能了解陳漢良的難處，同時也有不少人暗自冷笑，一個紈絝皇子罷了，何德何能身居這麼重要的位置？怕是鍍了層金后，就走吧！...

「諸位大人，汴京最近接連出事，陛下有感府衙力量不足，所以特任命郡王殿下出任少尹一職，還望各位大人同心協力，全力協助殿下治理好汴京」

陳漢良一臉威嚴地說完后，轉向趙銳的時候，馬上換了一副笑臉，賠笑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還請殿下示下」

趙銳微微一笑，也不推辭，起身向堂上眾人抱拳道：「本王秉承父皇之命，出任少尹一職，今後就要仰仗大家了，本王宣布，從即日起，汴京開始實施為期三十天的嚴打，嚴打期間，凡作姦犯科者，不論高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一律從重從快處置，另外對汴京最近發生的幾起大案，必須儘快破獲...」

聽了趙銳的話，府衙的各級官吏都蒙了，雖說嚴打這個詞挺新鮮，但誰都能聽懂，眾人心中同時湧出一個念頭，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新官三任三把火？可問題是，你在京城搞嚴打，你得罪的起那些高官顯貴嗎？

「殿下，您看陳大人怎麼了？」

隨著一聲驚愕的聲音喊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坐在正中的陳漢良。

只見陳府尹彷彿得了羊癲瘋一般，口吐白沫，身體僵直，正緩緩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