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幾經波折的第一份方案

「因為寫推文的時候，會去參考同行里寫得好的文章，看看別的同行公司的情況是怎麼樣的，這樣在寫文案的時候會順利一些，所以就多多少少有了一點點的了解。」

「還不錯，會主動學習。」閆涵難得開口表揚一個人，尤其是這樣一個普通資歷的員工。

他知道蕭曉曉和自己一樣，都是年後才來到公司上班的，但沒想到她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已經著手了解業內同行的信息，這和昨天抽一下才動一下腦子的陳美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他的認知里，只要肯學，就有可塑性。

他沉思片刻，說：「你把西點的資料整理出來，然後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草擬一份關於拓展和親子結合的實施方案，下午的時候交給我。」

「方案？」蕭曉曉傻眼了，第一天做策劃助理居然就要寫方案了？

「可、可是涵哥，我沒做過......」

「我知道你沒做過，你不會查資料查案例嗎？」閆涵正低頭執筆在草稿紙上寫著什麼，聽到她這麼說，抬起頭對上她那雙澄澈而露出怯意的眼，「你可以先把自己設想到的點子一條條地列出來，有問題就來問我。」

說著，他撕下兩張寫了東西的草稿紙，和旁邊的一份資料夾交給蕭曉曉，並說：「找陳美麗把她在我這裡跟的案子接過來。」

「尤其是客戶那邊的聯繫人和聯繫方式，平時溝通的郵箱地址，全都要仔細了，明白沒？」

蕭曉曉接過資料，點了點頭，「明白，我這就去。」

和陳美麗交接完工作，蕭曉曉就回到電腦前把運營號的日常推文趕出來，確認無誤后才開始寫方案，可她畢竟沒有做過這相關的事情，僅僅是看網上的案例就花了一上午的時間。

一個上午過去了，她的文檔里還只有最開始的兩段話和列出來的概要，腦子裡一片混亂，明明有很多的想法，卻不知道怎麼在方案里表現出來。

「......你可以去找陳哥了解一下他們拓展那塊有什麼是孩子和家長能玩的項目，然後再來綜合啊！」崔玉在旁邊看不下去，湊到電腦前看了兩眼，小聲提示道。

蕭曉曉此時心情有些沮喪，「我問了，但......陳哥說的，我聽著也稀里糊塗的。」入職的時候，梁總提到過以後如果活動缺人手，偶爾可能會需要她到現場幫忙，可現在是年後，活動也不多，而且她也才剛到公司，很多東西都來不及去了解，這當上策劃助理的第一天，就讓她獨自出方案，挑戰難度於她而言，實在是大。

這不，其他同事都在討論著中午點餐吃什麼，她卻完全沒有要吃東西的心思。

「大不了你就這麼交給閆涵，反正你是第一次寫，料他也不會說你什麼的。」崔玉見她滿臉愁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唯有拍拍她的肩，和其他人一起準備點餐。

這時，蕭曉曉的手機鈴響，她收起愁緒，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猶豫了半秒才按下接聽鍵，一接起不容對方開口，她便先發制人地說：「你好，我不需要買房，也沒錢投資。」

說著，便要掛斷電話，耳邊卻忽然聽到一陣低沉渾厚的悶笑聲，動聽悅耳，並且熟悉。

她愣了愣，不確定地問：「葉司南？」

「嗯。」葉司南輕聲應，聲音身處還隱有輕淺笑意，「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沒有，我看是陌生電話，以為又是什麼推銷電話。」她說著，突然臉上一熱，紅了。

上一次吃飯的時候，她和葉司南是互留了號碼的，但那天她心思不定，總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就給忘了存進通訊錄里，也以為葉司南不可能會給她打電話的。

本該知道的號碼，她卻把對方當成推銷員了，這下可真是糗到家了。

葉司南像是能看到她的窘態似地，在電話里輕輕地笑了一聲，「那這次要記得把我的號碼給存好了。」

「一定一定。」蕭曉曉邊說著，邊連連點頭。

和同事商量吃什麼的崔玉拿著點餐的手機過來，看到蕭曉曉還在打電話，就沖她晃了晃手機，小聲說：「點餐了。」

蕭曉曉點頭，正要接過用來點餐的手機，卻聽到葉司南在電話那頭說：「剛才經過稻香，給你點了些吃的，可能差不多時間就會送到了。」

「哈？」

聞言，蕭曉曉愣住了，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就聽到公司的玻璃大門傳來門鈴聲，外送員和前台小妹黎果的對話聲也傳了過來。

「看來是送到了。」純凈溫和的嗓音低低傳來。

她回頭看向身後，一名穿著稻香工作服的外送員扛著一個大大的保溫框走了過來，黎果跟在外送員身後，看蕭曉曉的眼神里充滿了揶揄。

「你、你這是買了多少？」她怔怔地問電話那頭的人。

「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稍微點多了一些。」

本在點餐的崔玉看到那一大框的稻香茶點，又聽到黎果說是有人給蕭曉曉送來的，驚奇得瞪大了眼。

一時間，大家看向正在講著電話的蕭曉曉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

蕭曉曉被大家盯得臉紅，抬手半掩嘴邊，說：「這樣太破費了，我......」

「唔，是有點。」葉司南察覺到她刻意壓低音量，想象她在她的同事面前紅著臉的模樣，心情越發明朗，「如果覺得不好意思，晚上陪我吃飯。」

「可以可以！今晚該我請你了。」蕭曉曉如是回道，因為生怕他會拒絕自己，爾後又補多一句：「這回必須我請客！」

「好。」

葉司南輕笑出聲，語氣溫柔地應下。

聽到他答應自己請客，蕭曉曉鬆了一口氣，正要問他平時都吃什麼的時候，聽到他那頭有人喊「葉工」，緊接著就聽到葉司南在和什麼人說了幾句，她意識到葉司南應該是在外面忙著，便不好意思再佔用他的工作時間，和他再一次確定晚上由她請客后，就匆匆掛了電話。

手機一放下，崔玉和黎果等人就湊到她的眼前。

「快交代！你那男朋友是什麼來頭？」崔玉把一盒差點「啪」地一聲放到她桌面，伸手掐了掐蕭曉曉的圓臉，「是不是之前在電梯碰到的那個帥哥？」

「不是男朋友。」蕭曉曉笑容僵硬地拉開她的手，解釋道。

黎果掀開打包盒的蓋子，「稻香的點心可比別家的貴多了，一屜燒麥好像是三十九塊多，這裡滿滿一大筐呢，這該不是你男票怕我們欺負你，特意買了來幫你籠絡我們吧？」

「是男朋友就承認了嘛！我們又不跟你搶他。」陳美麗說完，笑容嬌媚、肆意。

「不是，他真不是我男朋友。」蕭曉曉被她們笑得越發羞窘，起身胡亂擺手，見崔玉還在用揶揄的目光打量自己，她索性從打包盒裡捏起一隻蝦餃塞到崔玉的嘴裡，噘著嘴嗔道：「有吃的還堵不上你們的嘴，你們要再說下去，我就不給你們吃了！」

「那不行，該吃得吃，該說的還得說，哈哈哈哈.......」

蕭曉曉沒再搭理他們開的笑話，用手機拍下了那個滿滿當當的保溫框，然後拿了幾樣自己愛吃的也一一拍照，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這種被曾經暗戀的人惦記著的感覺實在是妙極了！

午飯後，為了能準時下班和葉司南吃飯，蕭曉曉把午休的時間都用來寫方案，綜合了上午看過的案例和自己的想法，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她的第一份方案正式出爐。

然而，拿到閆涵面前給他看了之後，蕭曉曉就連人帶方案地被轟了出來。

「重寫！」

「不夠新意！重寫！」

「沒有亮點！重寫！」

「都是些什麼狗屁！重寫！重寫！」

蕭曉曉被連轟了四次，殘存的一絲自信心都被打擊得零零散散的，被撕成兩半的第四份方案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萬萬沒想到，她人生中第一份獨自做的方案，會這麼多波折。

此時，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顯示為18:01，已經超過平時下班的時間半個小時了。

同樣在加班的崔玉按照蘇明敏的指示改完最後一點，從電腦前抬起頭，看到蕭曉曉垂頭喪氣的模樣，對閆涵的為人越發反感，小聲罵道：「他以為他是誰啊？要是真覺得哪裡不好，就明明白白地指出來啊，幹嘛老是讓你自己琢磨！」

「真是本事不大，脾氣大！」

「可能我真的寫得太差了。」蕭曉曉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知之明，這四份被斃掉的方案乍一看幾乎都一模一樣，改來改去，按閆涵說，她不過就只是改了形容詞而已，並沒有突出策劃的亮點。

聽得懂是一回事，理解何為「亮點」並表達出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著手邊一塌糊塗的方案和電腦顯示的時間，她此刻萬分沮喪。

過了一會兒，閆涵從辦公室出來，徑直走到蕭曉曉的辦公桌前。

「方案改好了嗎？」聲音陰冷，不帶一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