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是不適應
聽到她的回話，閆涵沉默了幾秒后，語調冷冷地開口，說：「你微信上發來那兩三句話的工作彙報太敷衍了，這是工作態度的問題。」
「這兩天在家，寫份工作報告，周一上班交給我，內容要涵蓋這次活動的整體情況、參加活動的成員意見，你自己對今天這場活動的總結、反思，對今天突fa情況的應對和處理，以及未來的活動中應當如何改進，這幾個方面都要提到。」
語畢，又是一陣默然。
蕭曉曉看著就站在自己身旁等待的葉司南，不經意就失了神，對電話里閆涵所說的話幾乎沒怎麼留心聽，直到閆涵略帶些許怒氣的低吼聲傳來，她才驚覺回神，「涵哥，我、我知道了，周一我會寫好交給您的。」
「......蕭曉曉，不要以為你只是臨時調任策劃助理，就可以在工作中敷衍了事，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你付出多少分，它就會給你回饋多少分。」
閆涵莫名地說了一段語重心長的話，也不等她有所回應，電話就掛斷了。蕭曉曉捧著手機，後半段話在腦海中縈繞不停，她甚至有一剎那懷疑，閆涵是不是在磨礪她的工作能力，所以才會對她這麼嚴厲呢？
這個念頭僅僅一閃而過，閆涵罵人的功夫可不是開玩笑的，她微微地搖頭，不再去思考閆涵這段話的含義。
「談完了？」
充滿磁力的低嗓幾乎貼近耳畔響起來，她倏地臉紅，往旁邊挪了挪，身體往後仰，「你能不能不要靠這麼近？」
葉司南一隻手搭在車門上，另一隻手搭在她的座椅靠背上，身體朝車內前傾，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受傷的神情，劍眉微擰，維持原本的姿勢不動，反問她：「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們在一起，你也要和我保持這樣的距離嗎？」
「哈？」蕭曉曉沒弄明白他的意思，略低頭在兩人之間相隔不到一隻手臂長的距離掃了一眼，小心地伸出手在兩人之間劃了划，溫吞地解釋：「我不是......只是你剛才突然在我耳邊說話，我還有點不適應。」
「只是不適應？沒有不喜歡？」
葉司南像是故意的，言語間還微微前傾，將兩人的距離縮短了幾分。
「嘶！」蕭曉曉整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已經後仰得不能仰了，與此同時，腦袋上冒出無數個黑人問號。
為什麼眼前的葉司南跟她認知里的葉司南，好像有那麼一丟丟的不一樣？
她咬咬唇，紅著臉說道：「你能先退出去，讓我下車再說嗎？」
「好。」葉司南如她所願地後退，敞開車門，讓她順順利利地下車，然後關上車門，十分熟稔地牽起她的手，側過頭，眼神誠摯地問：「這樣適應嗎？」
蕭曉曉赧然地張了張嘴，窘迫地點頭。
見她在自己面前盡顯女人的嬌羞姿態，葉司南心情明媚，眼角眉梢都沁滿了笑意。
走入餐廳的大門，在門口處等待迎賓的服務員認出了葉司南，拘著手畢恭畢敬地上前，招呼道：「小......葉先生，晚上好，您昨天預約的包房在三樓，請這邊走。」
服務員原是要喚他「小葉總」，話還沒出口，瞥見葉司南清冷的目光，她立即換了稱謂，忐忑地為他們引路。
只顧著打量餐廳裝潢的蕭曉曉絲毫不曾注意到服務員的異樣，只是在聽到服務員的話時，感到奇怪，扯了一下葉司南的手指，問道：「你昨天就預約了？」
「嗯，很奇怪嗎？」
「可你昨天沒約我......」
葉司南偏下頭，與她對視，「你確定？」
「我......」經他這麼一問，蕭曉曉頓時懵了，好像他之前確實約過她一次，她還拒絕了的，模糊的印象在記憶中繞了繞，她不禁心虛地抬起手，在鼻尖上摸摸，悻悻地笑道：「呵呵，你等等，我看手機確認下。」
「不用確認了。」葉司南止住她要拿手機的動作，長臂一伸，環過她的肩，「只要現在來了，就夠了。」
餐廳里的裝潢古色古香，別有一番風味，就連樓梯的牆壁都不是尋常的白牆上掛畫而已，而是以褪盡原色的竹子製成一個個獨特的雕花窗格，即便是像蕭曉曉這樣的外行人，都覺得這些窗格工序複雜精細，絕非是市面上能買到的工藝品。
想來，這家餐廳的老闆應該付諸了不少心血在這裡，所以才會就連這種小細節上的軟裝，都花如此大的手筆和精力設計。
葉司南預訂的是在三樓朝向江邊的雙人包間，包間很小，入門卻是一個直面江景的小陽台，只要將通向陽台的穀倉門拉開，就能有一種在江邊進食的錯覺。
蕭曉曉非常喜歡這樣的環境，一進門便到小陽台上吹風，江城初夏的夜晚與白天迥然不同，夜裡伴著江風，涼而不冷，溫度和濕度都恰到好處。
「很喜歡？」葉司南點完菜，等服務員把門帶上后，行至蕭曉曉的身後，越過她的身體，右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形成半擁著她的姿勢。
蕭曉曉沉浸在波光漣漣的江面景色上，沒有留意兩人的姿勢，點了點頭，「還是江城舒服，明明白天曬得都快要中暑了，到了晚上，還有點像在春天的感覺。」
「今天活動還順利嗎？」葉司南知道她剛開始接觸活動策劃，在朋友圈看到到活動現場擔綱主持的人發了條內容，其中一張是蕭曉曉和主持人的合影，一張娃娃臉曬得通紅，額頭上的幾縷凌亂碎發都被汗水沾濕了，可見她白天是一刻都不得閑。
「還算順利。」蕭曉曉說著，回頭看他，這才發現兩人居然靠得如此之近，頓時心跳加速，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去了。
葉司南倒是比她的表現淡定自若了許多，捏著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水潤櫻唇片刻，最後蜻蜓點水般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柔聲說道：「加油。」
他給予的鼓舞就像這初夏暑熱時掠過江面的溫涼微風，在蕭曉曉的心湖上激起層層漣漪，久不能平復心底升騰而起的甜蜜和心動。
用過餐后，兩人離開餐廳便步行至江邊散步，夜色越深，在江邊卿卿我我、戀戀不捨的情侶也越多。
當經過第四對正在忘情擁吻的情侶身邊時，蕭曉曉實在尷尬得難受，索性就提議打道回府，免了這名為散步，實則吃狗糧的飯後活動。
回到小區里，葉司南一如既往地提出要送她上樓，這一次，蕭曉曉沒有再推辭，爽快答應，但在小區遇到面熟的鄰居，還是下意識地和葉司南拉開距離。
她的一切細小行為都被葉司南看在眼裡，幽深如潭的眸子黯淡了幾分，爾後卻又引有人問起他時，蕭曉曉說的一句「我男朋友」而暗自欣喜，這反反覆復的心緒攪得他心思不定，甚至想改變現在兩人的節奏，讓蕭曉曉更快地適應自己。
然而，另一方面，他清楚了解以蕭曉曉那宛如含羞草一樣的性子，若是太急，一不小心觸到了她敏gan的點，兩人的關係就會又像前段時間一樣了。
「誒，我其實有件事，想問問你。」走出電梯，馬上就要到家門口了，蕭曉曉對之前的一件事還有點介懷，糾結了許久，不知道該不該問。
「但是，如果是你不想說的，可以選擇不說，我不會勉強你的。」她鄭重其事地說。
葉司南抬手按在她的發頂之上，寵溺地揉亂，又替她整理好，「什麼事？」
「就是......你之前不是給人設計別墅嗎？那是給依然的嗎？」她一鼓作氣地問完，緊張地等待葉司南的回答。
「你的這個問題，我不太好回答。」葉司南想起了之前在海格廣場，潘依然拜託他幫忙隱瞞的事情。
他略作沉吟，張了張嘴，正要回答蕭曉曉的問題，卻見她故作輕鬆地已經先一步往前走了。
蕭曉曉生怕自己聽到不想聽的，害怕今晚只是一場夢，尤其是在聽到他那不算回答的回答，她更後悔自己問出的問題，乾脆躲開，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問過的樣子，一邊掏出鑰匙，一邊說：「明天是星期天，總算可以睡一個懶覺了。」
「曉曉。」葉司南大步追上，按住她搭在門把上的手，手背上的微涼感通過肌膚接觸傳到他的手心裡，他微微低下頭，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呼吸不輕不重，呼出的氣息恰恰拂過蕭曉曉的耳畔。
蕭曉曉心裡一顫，身體僵直不敢動彈。
「那棟別墅是我的客戶送給潘依然的。」嘆息過後，他如是說道。
蕭曉曉怔愕地回頭，「你的客戶？所以那別墅不是你要送給依然的？」
「我跟她非親非故的，我為什麼要給她送別墅？」葉司南哭笑不得地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之前沒有跟你說清楚，是因為潘依然拜託過我，讓我替她隱瞞。」
「不過，我記得那天你離開海格廣場之後，我在微信上跟你解釋了，怎麼？你沒收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