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禿頭佳公子
()眾人面面相覷,立在門口的風一卓眼睛微抬,沉聲道:「在房頂。」
眾人各顯神通,紛紛向房頂去,宋慶陽進屋之前瞥了一眼風一卓的背影,眼中有凝重之色。
「宋師兄?」楊正見宋慶陽愣了一瞬,奇怪地叫了他一聲,猶豫著是不是該上去。
「上去看看。」宋慶陽將房間內的窗戶打開,伸頭朝上方看了一眼,腳步在窗台上一點,眨眼消失在窗外,楊正也將頭伸出去,只見數間窗戶都飛出人影,他的輕功沒有宋慶陽那麼好,只能藉助外力,只見他向上伸出右手,腳下一點,似有一股無形力量將他的身體提了上去。
三樓的玉虛弟子以及峨嵋派是最早知道有人在房頂的,比眾人先到一步,李瀟瀟因為一無法術,二無輕功,孫一亭讓她呆在房內,不要出去。
老叫花子胡一山留下的藥丸已經吃完,身上那些因為藥物而導致的男相變化正在一點點慢慢消失,本來李瀟瀟一直在擔心被人看出什麼來,尤其在晚上與孫一亭共處一室更是讓她緊張不已,卻沒想到孫一亭根本沒有起疑心,而現在外面又出來個神秘人。
李瀟瀟將房門打開,左右看了看,隔壁住的是紅靈師叔,門窗緊閉,也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在房間內,李瀟瀟探頭探腦地張望一番,決定出去看看。
她沒有辦法飛檐走壁,走到外面去看總可以吧?鳳來客棧是兩進的房子,前面是一棟兩層酒樓,後面住宿。此刻已進亥時,客棧里住店的人也不多,外面沒什麼人走動,本來李瀟瀟以為院子里只有自己一個人看熱鬧,卻不曾想竟有人比她早到,聚精會神地抬頭看著房頂。
李瀟瀟走到那人身邊,左右打量他一遍,遲疑道:「你……也不會武功?」這分明是此次武當的領頭人——那個邋遢道士,叫……邱徵宏?
「噓,別說話,有好戲看!」邱徵宏瞥了李瀟瀟一眼,砸吧著嘴,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李瀟瀟聞言一頓,趕緊將目光投注到房頂之上。
「這房子不會塌吧……」房頂上至少有二三十人,幾乎各門各派都派人上去了,經過一番辨認,李瀟瀟將目光定在人群中心的兩人身上。
「你有毛病是不是?跟我跟了這麼久?你看上的老子不下手還不行?他**的非跟狗一樣跟在老子身後,你真當老子怕你了?」說話的是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一臉的絡腮鬍使得他在人群中極為顯眼。
「既然不怕,你跑什麼跑?」與絡腮鬍相比,他對面的這個男人真可以稱得上是玉樹臨風,面白無須,一雙桃花眼似女人般顧盼生姿,唯一覺得怪異的是,這位氣質翩翩的公子是個禿頭。
絡腮鬍四下打量一眼,見自己已經被包圍,咬了咬牙,沖「圍觀群眾」喊道:「你們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無關的讓開!」他不知道周圍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傢伙是他剛才在客棧里過了一下引來的,也不知道這些江湖人聚集在這裡做什麼,但看上去他們與對面那傢伙也不是一夥的。
右前方有個面貌普通的男子上前一步,打量自己一眼,隨後問自己對面那個跟了自己三天的都沒有甩掉的傢伙:「他是誰?」
問話的這個面貌普通的男子,正是風一卓,而他問的這個禿頭佳公子,正是與他並稱江湖四少俠的少林俗家弟子花達。
在場的大部分武林人士都認識花達,可花達追的這個絡腮鬍是什麼人?就憑他方才在客棧里那「驚鴻一瞥」此人的輕功可謂一絕,若不是花達將他攔在屋頂,只怕等他們追出來,連個影子都瞧不見了吧?
花達聽到風一卓問話,低頭陰陰笑起來,像是有什麼不可言傳的樂事。風一卓臉色未變,等著花達回話,在場其他人卻沒有這麼好脾氣了,只聽一聲嬌斥:「問你話,你笑什麼?!」說話的是紅靈身邊的水清之,她和水苑之是在場為數不多的不認識花達的人之一。
花達一怔,循聲望去,見夜風之中兩個一模一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冷如寒梅,艷如海棠,花達眼中放光,臉上帶笑,柔聲問:「這兩位是玉虛門的並蒂雙花?」看兩人裝束,他也知道是玉虛門的弟子,不過正如兩姐妹不認識花達一般,花達也自然不認識兩人,倒是給兩人取了個「並蒂雙花」的新名字。
然而無論是花達輕浮的語態還是「並蒂雙花」之稱都讓兩姐妹眼中一冷,覺得受到了侮辱,水清之皓腕一抬,正想給花達一點教訓,卻被同門師兄孫一亭給攔了下來。「水妹妹莫要生氣,這位是少林的花達。」
「兩位姐姐好,小生花達!」花達笑盈盈施了一禮,像極了戲台上的白面小生,只是他那禿頭讓人看著著實不自在,花達正欲再說什麼,忽然眼角寒光一閃,身形若鬼魅,右腳剛剛提起一點的絡腮鬍只覺肩膀上似有千斤壓下來,便聽到花達的膩死人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美鬤公,你要去哪裡?」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嘆聲,這個絡腮鬍竟是傳說中的江湖第一採花賊美鬤公!這美鬤公三年前出現,三年來上至官宦千金,下至鄉村小家碧玉,多少美貌少女被她玷污,甚至連富家的美婦都未能倖免,可是三年來,竟無人見過他本人,連受害者都不能形容出美鬤公除了鬍鬚之外的任何一點特徵,不曾想這個腌臢絡腮鬍就是美鬤公?!
風一卓低笑道:「難怪我去兄台府上說你外出抓鼠,原來是一隻大色鼠!」
花達哈哈一笑:「這隻大老鼠害的我連宋詩詩姑娘賞花會都未去參加,實在是該死該死!」說著還用手敲了兩下美鬤公的頭,美鬤公在他手下竟如一隻被牽住四蹄的獵物,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