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紅燒辣麻雀
晌午飯後，洗了碗，王氏就開始燒水，李氏應小閨女的要求把家中的幾把剪刀拿了出來。
水開了，一家人開始殺麻雀，當然，主要是女人的活。
老二蔡齊華和老爹蔡大柱二人不用動手，蹲在一旁瞧熱鬧，蔡齊貴負責搬柴火，燒鍋。
蔡紫君動手教了三個嫂子和便宜娘親怎麼殺麻雀快，並親手殺了幾隻后，就被李氏推去洗凈手，不讓干，端著凳子也在一旁看著。
眾人都覺得麻雀雖然小，但還是有點肉，而且，一隻一隻，疊加起來並不少，所以，一家人忙得熱火朝天，此時，也沒人在心中怪罪蔡紫君的不是了。
就連氣憤著的蔡明娟見這次小姑沒瞎鬧，是真打算做麻雀肉吃，綳著的小臉也放了下來，主動從房間里走出來，幫著扯麻雀毛。
五個小豆丁，包括最小的蔡明亮都沒閑著，孩子們用不來剪刀殺麻雀，扯毛卻是會扯的。
一家人忙了大半個下午，一袋子的麻雀全殺好洗盡放在盆子里，洗菜的木盆整整一大盆。
「還是我家花兒聰明，有腦筋，這一盆麻雀肉做下來，夠我們一家子好好的吃一頓肉了。」李氏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一副與有榮焉道。
一家人望著一大盆麻雀肉，很有成就感，第一次在心中贊成了李氏的話，紛紛點頭。
傍晚，天未黑。
蔡紫君擼了擼袖子，準備燒麻雀。
「娘，家中有酒嗎？」
蔡紫君在廚房裡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大塊姜塊，一個大蒜頭，但沒找到其他的調料，這個時空未必有醋，也未必有醬油，但酒肯定是有的，她在蔡瘸子家的雜貨架上看到過。
「有啊，你爹在房間里藏了一壇。你要用？」
「恩，燒麻雀要用，娘去倒大半碗來。」蔡紫君遞了一個吃飯的碗給李氏。
等李氏去倒酒去了，蔡紫君又去屋外的屋檐下，扯了些晾著的干辣椒回來，然後又在廚房的柜子里找到一小罐自家曬的黃豆醬。
一家人是不相信蔡紫君會做麻雀肉的，所以，當能準備的調料準備好后，廚房外圍了一圈人，連蔡明娟都來了，站在那向廚房裡張望。
蔡紫君準備自己做麻雀，卻沒準備全程親自動手的，她得符合原主懶惰的性子。
蔡明珍和蔡齊貴二人搶同一個活，那就是坐在鍋下燒鍋，最後是蔡明珍搶贏了。
蔡紫君指揮著二嫂王氏把麻雀悉數倒在鍋中，添上水，燒開水過了一遍水后，然後再撈了起來。
洗凈鍋，用鐵鏟鏟了不少的豬油放下鍋炸著，鍋底一大汪油，站在一旁看著的李氏，心疼得直抽抽，臉都青了，若不是寶貝小閨女指揮老二家鏟的，她鐵定再給老二家的一大耳刮子。
王氏臉上因為昨天挨的一耳刮子，臉上還沒消腫，看得蔡紫君心中一陣內疚，這一耳刮子可是為自己挨的。
油炸熱了，蔡紫君又指揮著王氏把先前準備好的姜蒜放入鍋中，再把一大盆麻雀倒入了鍋里，迅速的翻炒著。
稍後，把一大碗酒倒下去后，放入豆瓣醬，干辣椒，鹽，砂糖，一起繼續翻炒，火燒得旺，不一晌，整個廚房裡溢滿了香氣，圍著的眾人吸了吸鼻子，悄悄的咽了口水。
蔡紫君見差不多了，就讓王氏放了水，然後大火燉著。
蔡紫君做的是紅燒辣麻雀，還放了酒做調料，這是蔡家，以及村子里人做菜時不曾有過的。
農村少有肉菜，有了肉菜，不是煮，就是燉，紅燒不來。
圍著的蔡家人都很驚訝，但麻雀肉沒吃到嘴，會不會是聞著香，卻不好吃呢？
驚訝歸驚訝，卻無人相問，沒人問，蔡紫君正好樂得不用撒謊解釋。
大火轉成小火，香氣越來越濃，蔡家所有的人都沒心思干別的事了，站在那，等著吃紅燒辣麻雀。
蔡齊榮帶著兩個兒子走到家中院外好遠，就聞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好聞的肉香味。
「爹，哥，今晚家中吃肉！」蔡明武眼睛一亮。
「你不是犯懶，不願意回來！」蔡齊榮回懟了小兒子一句。
「我咋知道家中吃肉啊？！我看看去……」蔡明武說完，拔腿就往家跑。
「哇，好香啊……」一跑進院子，蔡明武就大聲叫著，「爺，奶，娘……我們回來了啦！」
「回來就回來了，誰稀罕著似的！有什麼好嚷嚷的？」李氏一句話砸下去，把蔡明武氣成了氣鼓鼓的河豚。
在廚房裡看著火候的蔡紫君聽了失笑的搖搖頭，老娘的嘴啊……
田氏和後面跟著進門的蔡齊榮二人聽得立即黑了臉，卻又不敢發作。
「爺，奶，娘，小妹，二叔……」倒是蔡明文，不動聲色的叫了一圈人，最後還走進廚房，對著蔡紫君也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小姑。」
「明文回來啦。」
蔡紫君也笑著招呼，她看著，她這個大侄子倒是個有心眼的，彬彬有禮的念書人，不過，到底是面子工程，還是真懂事，有教養，還需待她觀察。
原主的腦子，就是個糨糊，所有的人在她的腦子裡就是那個樣，要麼好，要麼不好，分為極端兩極，黑白分明。
「恩，小姑，今天怎麼是你在做飯？」蔡明文很驚訝。
「想做就做了唄，我做的紅燒麻雀，等會你嘗嘗看，看看小姑的廚藝咋樣？」
蔡明文抽了抽嘴角，小姑把全家人當小白鼠了，但還是微笑著應了：「好！」
「小姑，聽爹說，你摔進河水裡了，現在身子還好吧？」
「好了，沒毛病。」
……
蔡明文同蔡紫君說話間，蔡明武跑進了房間，同她姐和娘說話去了，他才不像哥哥那樣，去同小姑說話呢，為了小姑，他打小沒少挨爺奶的罵和揍，他討厭小姑。
人家男孩子是塊寶，在他們蔡家，男孩子就是根草，哼。
站在廚房門口的李氏，很是欣慰的看著蔡明文和幺女有說有笑，聽著大房裡傳來的蔡明武和其他人的說話聲，皺了眉，這個二孫子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念書沒大孫子會念，不聰明也就罷了，還沒沒眼色。
回到家也不知道問問他小姑好不好，連叫聲小姑也不曾，李氏想好了，晚上的麻雀肉沒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