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沈清月第一次見到四房的堂兄嫂二人!當眾吵鬧起來!竟是連臉面也不顧了。

她走過去的時候!還聽到五太太指著沈正越的鼻子高聲地罵:「不過是讓你跟著我哥哥去謀個職!你矯情什麼?難道人家背後說你窮酸沒地位!就不丟人了嗎?!」

五太太一邊說!一邊哭。

沈正越掙脫了眾人!扳著妻子的肩膀滿臉厲色道:「你逼我吃軟飯,我就休了你!」

五太太狠狠地推開沈正越,抹著眼淚抽泣道:「你休!你不休你這輩子都生不齣兒子來!」

沈清月聽不下去了!二太太也皺著眉,悄悄搖頭道:「咱們走吧,我送你出去。」

沈清月點了點頭!跟著二太太一起準備出二門。

那廂!五太太忽然暈倒了,嚇得丫鬟婆子們手忙腳亂!沈正越也嚇壞了!推開眾人!橫抱起妻子!吩咐道:「都死了嗎?!還不去請大夫來!」

趙氏倒是淡然,破口大罵變成了小聲地罵。

沈清月和二太太兩人走不了了!只好跟了過去!她們怕四房的丫鬟不頂事!分別叫了自己身邊的丫鬟去前院稟管事。

沈正越將人抱回院子,沈清月等人便一道過去。

沈清月隱隱瞧見五太太衣裳後面好像有血跡!她拉了拉二太太的衣袖,示意她看。

二太太驚得掩住了嘴巴,壓著聲音道:「這、這可別是……」

沈清月心下一沉,前一世的這個時候她早嫁張家去了,被婆母錢氏折磨得自顧不暇,並不知道沈家的事,也不知道五嫂子這一胎兒能不能保住。

福順衚衕口一出去就有一家醫館,坐館的大夫是沈家的常客,經常來診平安脈,他來得很利索。

沈清月等人到了四房那邊,大夫便也差不多來了。

大夫足足看診了一刻鐘,才從屋子裡出來,同廳中眾人垂頭道:「太太小產了。」

沈清月和二太太對視一眼,絞著帕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趙氏崩潰大哭,這可是她第一個嫡孫,竟然沒了,沈正越也丟了魂兒似的,定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只喃喃道:「有孩子了……她有孩子了……」

沈清月起身同大夫道:「我送您。」

大夫連忙點頭,跟著出去。

沈清月問大夫,胎兒多大了。

大夫道:「快三月了。」

月份不小了,證明五太太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她沒告訴沈正越。

四房那邊,二太太略安撫了趙氏兩句,也跟了出來。

沈清月和二太太趁著這個機會,在甬道上著人送走大夫,私下議論。

二太太憐惜沒出世的孩子,嘆了一口氣,道:「……弟妹也是的,有身子的人了,不知道保重,也不知道告訴老五一聲。」

沈清月想起方才沈正越擔憂五太太的神情,想來夫妻二人也是有感情的,但有些事終究只是旁觀者清,同他們夫妻兩人說再多也沒有用的。

二太太送沈清月到二門就止步了。

沈清月回到家中,讓人送了十兩銀子過去,略表慰藉之意。

顧淮下衙門后,見沈清月情緒有些低沉,就問她怎麼了。

沈清月抬頭淺笑,也不知道顧淮是會察言觀色,還是與她心有靈犀,一眼就看出她心情不算太好。

她便將四房的事說了。

顧淮聽罷沉默了一會子,坐在炕桌旁邊,抓住沈清月的手腕子,鄭重地道:「……以後你若懷孕了,可不許瞞著我。」

沈清月一笑,抬手握住顧淮的手,道:「我當然不會這樣。」

就是不知道懷孩子是不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

顧淮被她的手壓著,手背酥酥麻麻,他反握住她的手,拉了拉她的手臂,示意沈清月站起來。

沈清月起身走到顧淮面前,不解問他:「怎麼了?」

顧淮二話沒說,一把將人摟進自己的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環著她的腰,在她臉上捏了兩把,道:「太瘦了。」

沈清月臉紅道:「胡說……今天二伯母她們都說我胖了。」

顧淮嗅著她發間的淡香氣,眉間的疲倦一掃而空,沙啞的喉嚨里緩緩傳出兩個字:「是么……」

沈清月臉頰愈發燙紅,她的腿被他硌著,實在坐不住了,掙扎著要站起來,顧淮不鬆手,反而將她禁錮得更緊。

春葉如往常一樣,挑了帘子進來問:「夫人,爺,可要傳……」

話還沒說完,她就瞪圓了眼睛,趕緊放下帘子默默退下,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其實她不是沒見過主子親昵,只是沒料到顧淮和沈清月二人私下也會這般親密,著實有些意外。

沈清月羞得很,低著頭道:「顧淮,我餓了。」

顧淮這才鬆開了她。

晚上丫鬟端了晚飯進來,沈清月胸口突突地跳,雖然丫鬟不會亂說,但她還是有一種極為私密的事被人窺探幾分的羞恥感。

顧淮將牙筷放在沈清月面前,微揚唇角道:「從前膽子沒這麼小的……」

以前沈清月對沈家的人可謂是牙尖爪利的。

沈清月腦子裡卻登時冒出和顧淮第一次在青石齋見面,她設計勾引周學謙的場景,難道顧淮指的是這件事?

她拿了筷子悶悶地吃飯。

晚上,兩人云雨之歡的時候,沈清月還是很疼,只好木頭一樣地躺在床上,揪著被子也不敢動。

顧淮這回比上次能折騰,倒也不算盡興,兩人纏綿了半個時辰就睡了。

顧淮白日在衙門裡累得厲害,夜裡與沈清月親昵過就睡著了。

沈清月心裡有些事,不太睡得著,雖說二人行了夫妻之禮,但以前的事不是不提就相當於沒發生,她私心裡認為,過去的就過去了,過好以後就是,可她不知道顧淮介不介懷,若不介懷,她去問,反倒顯得有些心虛,若介懷……她就更不好開口了。

她身旁的顧淮身子非常暖和,沈清月貼著他,也漸漸睡去,一覺到清晨,直到顧淮起來洗漱,才驚醒了她。

顧淮一邊穿衣服,一邊小聲問沈清月:「吵醒你了?」

沈清月窩在被子里,「嗯」了一聲,早起嗓子還沒開,她的聲音低弱細軟,貓兒似的,內勾外翹的眼睛微微抬著,眼角眉梢的媚態越發明顯。

顧淮身材修長,立在床邊,忍不住俯身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安撫說:「再睡會兒,我去衙門裡了。」

他的唇有些冰冰涼涼的,沈清月眨著眼,一把抓住了顧淮的衣袖,揪著被子道:「懷先……我們好好過以後的日子。」

顧淮早起本來就有些興奮,又被她抓了手,身子便僵了一會兒,他捏著沈清月的手塞進被子里,喉嚨里含著沙粒似的,道:「好。」

沈清月這才再次睡過去。

冬至日,沈清月親自包了餃子,和顧淮二人在家裡吃餃子,芹菜豬肉餡兒的,下雞湯煮,鮮香可口,顧淮吃了兩碗,沈清月吃了一碗半。

沈家的丫鬟也送了包好的餃子過來,有二房的,也有雁歸軒兩個姨娘和四房的。

沈清月將她包下的餃子給丫鬟吃,沈家人送來的,她和顧淮晚上一起吃。

飯罷,丫鬟擺了些果子上來,沈清月和顧淮都不太吃。

沈清月起身去枕頭底下拿出一對護膝給顧淮,說:「這些日做的,你在衙門裡久坐,戴我做的膝蓋不會發寒。」

顧淮接過厚實的護膝,捏了捏夾棉,軟和舒適。

自養母去世后,護膝都是在外面買的,有了妻子,日子才不一樣了。

不對,有了沈清月這樣的妻子,日子才不一樣了。

她的醒酒湯,解酒茶,護膝、鞋墊、綾襪……這點點滴滴,都是她的心思。

顧淮心尖冒著蜜,笑望著沈清月說:「謝謝夫人。」

沈清月坐下,將紅綢布蓋著的笸籮拿給春葉,吩咐說:「叫人帶去沈家,東西我都寫好了。」

顧淮問她:「什麼東西?」

沈清月說是給二房的人,以及姨娘和弟弟妹妹們的一些東西。

顧淮道:「我以為夫人只給我一個人做了,原來大家都有。」

沈清月當然知道顧淮說的是玩笑話,付之一笑而已。

冬至日過後第三日,便是顧淮宴請親友過來吃酒的日子。

臨宴的前一天晚上,周學謙一家子抵京了。

沈正章比方氏先派人過來報信兒,沈清月和顧淮兩人坐在屋裡都聽到了。

顧淮倒是不奇怪周學謙會上京,畢竟周學謙走的時候就是因為服喪,時間到了,自然還要奔上京來,但乍然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驚訝的。

他卻見沈清月既不好奇,也不驚訝,便問她:「你早就知道了?」

沈清月點點頭,淡然道:「聽二哥說過一嘴……」

「哦。」

沈清月道:「畢竟是遠房表親,我既出嫁了,不請周家也無妨。」

顧淮道:「隨你。」

晚上,兩人還和從前一樣,規規矩矩的行夫妻之事。

次日,顧淮雖然休沐,依舊早起等客人過來。

東顧的人來得早,沈正章來的時候,周家母子不請自來,周學謙的夫人沒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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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扶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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