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惡客上門
猛然的巨響,並未引起方皓半點波瀾,唯獨眼中閃過一絲凜冽。
但是在身旁的姐姐,卻被嚇了一跳,原本溫情的眉宇間,布滿了驚慌失措。
門外,赫然走進了三個打扮花哨的男人,短袖撩到肩頭,露出青紋花臂,顯得幾分猙獰。
「喲,你家男人不是個粗厚悶罐子嗎?看不出來,你還背著你家男人養小白臉啊。」
這話一出,身邊兩人亦是一陣哈哈大笑。
這時,方晴連忙將方皓護在身後:「你們不要胡說八道,這是我弟弟。」
「弟弟?」幾人面面相覷,神情中依然是邪惡嘴臉:「現在不都流行找什麼乾弟弟,乾哥哥之類的?玩得很時尚嘛。」
話到此處,為首的龍哥不再廢話,從褲腰中抽出一份皺皺巴巴的合約書,甩在了方晴的身上——
「老子也懶得和你廢話,趕快簽了合約,也能拿到幾千塊錢,給你這位勞什子弟弟賣點保健品。」
此時此刻。
方晴渾身顫抖不止,眼中已經布露出了水汽盤旋:「你們,你們混蛋!這個合約,我死都不會簽的。」
「不簽?」龍哥冷笑:「這事兒由得了你?」
至始至終,方皓都冷漠的看著這一幕,直至此時才走上前來,撿起了那份落在地上的合約書。
合約書上,白紙黑字標註明確——
『金凱樂娛樂城』續租位於中海市棚戶區廟府路一百三十六號的住宅樓二層。
租約為二十年,每年租金六仟元整。
看著合約上的地址,方皓自然清楚,那是自己曾經的家,父母留給姐弟倆唯一的財產。
但是……
那棟房子早就不在了,被面前這座金凱樂娛樂城取而代之。
方皓忍不住看向姐姐,姐姐神色一陣憤恨,只是說道:「十年前你失蹤后,雖然沒有找到你的屍體,但我還是給你辦了一場葬禮。」
「姐姐沒用,那時候沒錢,只能將房子租給了他們,一簽就是十年。」
「可誰知道,他們來棚戶區租房子,並且故意簽署十年長約,就是因為他們提前得到了拆遷的消息,所以才故意為之。」
「在舊合約里,註明了如遇拆遷,合同依然有效的條例。」
「如今,十年過去,他們還不想將那棟房子的拆遷款歸還,而且還要繼續續租下去,就連租金,也按照十年前的物價去結算,一個月只有五百塊錢。」
「都怪我,全都怪我,把咱爸咱媽留下的唯一遺產給弄沒了。」
說到這裡,方晴忍不住抽泣起來,面容間全然是無力與怯弱,讓人心疼。
另一邊。
龍哥不耐煩了,啐出一口濃痰,吐在方晴的腳前,怒道:「別廢話了,一場苦情戲演給誰看?搞了半天,這小白臉還真是你弟弟?」
「呵呵,賣相不錯,看在你們家這麼慷慨的份上,我做主了……」
「讓你弟弟去我們會所里當個鴨子,每個月少說能月薪過萬,怎麼樣?」
方晴大驚:「不行!你們誰也別想帶走我弟弟。」
她深知,那個娛樂城裡的黑暗,各種烏煙瘴氣的事情,附近的人都清楚的很,要是弟弟進去工作,絕對要被他們帶壞,變成他們的幫凶。
也在這時,久久未曾出聲的方皓,忽然笑了起來,她輕撫姐姐的後背,笑道:「姐,怎麼能怪你呢?」
「現在,舊合約不是已經到期了嗎?拆遷款還會是咱們的,你沒有搞丟咱爸媽的遺產啊。」
說著,方皓竟然拿著手上的合約,一把兩把,撕得粉碎。
這一下。
龍哥身邊的兩個小弟直接變了臉色,凶神惡煞的指著方皓:「小子,你想死吧?」
方皓斜眼看了他們一眼,彷彿輕描淡寫,可就在下一瞬……
他的手掌反手抽了出去,看似隨意的一巴掌,竟然一下子將那名怒罵的小弟,抽飛了出去,猛然吐出一口碎牙,滿嘴的鮮血模糊。
「你……」龍哥大驚失色,還要發狠。
可方皓又怎麼會給他廢話的機會。
他的身形陡然暴動,彷彿鬼魅一閃,竟然直接來到龍哥的身前,一腳就將龍哥踹飛了出去。
龍哥小腹陡然凹陷,一種令人窒息的痛楚傳來,只讓他弓成了一隻蝦米,狠狠倒飛出去,撞在了小巷的牆壁上。
剩下的另一人早已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連連後退,還險些被門檻絆倒:「你別過來,小子……我告訴你,惹了我們金凱樂的,都沒有好下場!」
方皓微微搖頭,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人,實在覺得好笑,他道:「你知道為什麼龍哥是你大哥,而你做不了龍哥的大哥嗎?」
小弟登時一陣彷徨,他不明白方皓的意思。
而方皓,又是凜冽的出手,將他踢飛出去,摔在了龍哥的身邊:「因為你不懂得察言觀色,到了這會兒,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出言不遜啊。」
一時間,三人俱皆倒在一團,他們甚至不看清方皓怎麼出手,就被解決。
方晴早已驚得失聲無語,捂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弟弟方皓:「小皓,你,你怎麼……」
方皓回眸一笑,笑容間滿是陽光:「姐,你在家做點飯,等我回來,我去見見他們老闆,欠咱們家的錢,總得如數歸還才對吧?」
說罷,方皓邁出大門,掃了一眼遮住小巷陽光的娛樂城大樓后,低頭俯視三人:「帶我去見你們老闆。」
龍哥捂著小腹,艱難的爬了起來,渾身上下都是小巷中垃圾酸水的惡臭,依然囂張跋扈,冷哼一聲:「小子,就憑你?還不配見……」
然而,還不等他話音落下,方皓又是一腳鞭腿甩在了他的臉上,直接讓他下巴脫臼,暈死過去。
方皓凝視著另外兩人:「抬上他,前面帶路。」
兩名小弟此時還怎敢炸刺,連忙一前一後將龍哥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出巷外。
方皓這時才又一次回眸笑道:「姐,我去去就來,別擔心。」
說完,不等方晴回過神來,他就跟著兩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