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人下山來
錢菜很高興，開心的以至於他在今日的午食中，多加了一些肉。三年了，三年了！他終於上升到了伙長。每月可以多領八十文的軍餉。
在高興的同時，他也有些不自在。因為，從昨天開始，他身後就多了根「小尾巴」。
「守規啊。」，錢菜扶了扶額頭，嘆了口氣：「你跟著我幹啥呢？」。
「我在學習如何當一名優秀的什長！你當了三年的什長，肯定有經驗。」。
「……」，錢菜一時語塞，好像確實沒錯。看著方守規那個樣，也不忍心打擊他，搖了搖頭，拿起菜刀，準備晚食的材料。
「你咋還在這呢？」，洪天象走進來，拉著方守規，「不是說帶你去見幾個人，來你這嗎？」。
「哦！對對對！快走。」
原來，現在青鹿涯的人手比較緊缺，方守規雖然身為什長，隊下可管十人，但目前除了洪天象，暫時沒有多餘的人選了。於是，洪天象就提出，他可以把之前卧虎寨的幾個人找來，方守規自然樂的不行。
二人來到伙夫營後方，那裡，已經站著幾人，見到洪天象方守規后，紛紛抱拳作揖。
「少當家的。」
洪天象擺了擺手，說到：「別喊少當家了，這不是寨子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方守規。以後就是我的什長了。也是你們的什長，以後有事都聽他的！」。
洪天象說完，轉身對著方守規道：「這是我之前寨子里的幾個弟兄。二虎，獨眼，秀才，還有周漢。這幾個可都是好手呢。」。
方守規拍了拍他不算雄偉的胸膛：「你們放心，以後我罩你們！」。
「呵，你算老幾？還罩我們？」。
方守規將眼神，轉移到了一個身著墨綠色麻衣的男子身上。
「二虎！」，洪天象拉下臉，嚴肅道：「咋！我的話不好使？」。
那叫二虎的漢子，掏了掏耳朵：「天象，你的本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算咋回事。」。
「你……」，洪天象正準備好好訓斥一番，卻被方守規攔著。
「你叫二虎？」。
「咋？」。
方守規掃視了一圈卧虎寨的幾人，笑道：「我知道你們可能有人不服，這樣吧，不服的，可以一塊上。誰輸了，誰聽話！」。
「嘿！你這小崽子！」。
「來吧。」
二虎大步一邁，右手握拳搗出。
方守規迅速貼近，雙手抓著二虎的右拳，當即轉身，右肩做點，四兩拔千斤。竟把二虎這七尺有餘的大漢騰空而起。重重背摔在地。
「哎喲。」，地上，二虎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啪啪啪。」，方守規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看著其餘幾人：「還有要試試的嗎？」。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抱拳同聲道：「見過方什長。」。
方守規滿意的點了點頭：「以後有誰欺負你們，和我說哈哈哈。」。
——
盛唐興道，京州域以東兩百里在的龍虎山，佔地千畝，老君觀為首，三祠四堂。六天峰環繞，后池荷蓮千朵，終年不敗，香客不絕如縷，逢年過節，香火如光照夜不斷。號稱天下第一觀。
相比龍虎山，千裡外雲州域白鶴山上的三清觀，則顯得破敗不堪。
觀里只有六人，一個老師傅，五個徒弟。師傅每個月會帶著大徒弟下山，幫人做做法事，補貼觀里。其餘弟子則負責自己的事，二徒弟修牆，三徒弟打掃，四徒弟做飯，最小的小徒弟喚作呂堰，道號玄真，聽師傅說，是一年洪災，師傅把自己救起，帶回三清觀。而後的十年，除了念經看書，就是喂師傅的驢子和師兄的白色大貓。
驢子一天兩頓，兩根蘿蔔和半斤稻梗。大貓一天三頓，一頓三隻雞。呂堰每次喂大貓的時候，自己忍不住的流口水，想著自己是大貓該多好啊，一頓飯可以吃三隻雞。旋即搖了搖頭，「師傅說，我因是我，才是我，不可他是我，亦不可我是他。我即真我。」。呂堰默念觀里的《自在經》，又開始喂大貓。喂完他的事就做完了。
做完事情后，呂堰會回自己的屋子裡，翻出藏在床板下的木盒，從裡面翻出一個小布袋，打開來，裡面是這幾年師傅給的壓歲錢。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數過去，想著每個月下山趕集市可以買幾串糖葫蘆或者糖人。
「叩叩叩」。
一聽敲門聲，呂堰趕忙把銅板放進布袋，在將木盒放好，看了眼沒有異樣，呼了口氣，打開門。
「小師弟，師傅喊你過去。」。站在門口的，是大師兄。
「是。」
呂堰跟在大師兄後頭，來了觀里的三清殿，殿里畫著三副畫像，分別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師傅。」。呂堰進來后，作了個揖。
坐在上頭太師椅的，就是三清觀觀主，鄭火龍。
鄭火龍對自家小徒弟喜歡的緊，打小就是寵著。這次難得板起臉，對著這個不大的徒弟說道：「玄真啊，你下山去吧。」。
自呂堰懂事以來，師傅就和他說，三清觀道士不能下山，他看著自家師傅。眼睛溢出水珠，委屈巴巴的說著：「師傅是不是我燒了你的鬍子你不高興了？你不要趕我走啊。」說到後面，呂堰都要哭了。
鄭火龍看著小徒弟那個委屈小眼神，笑了笑，：「師傅讓你下山，是去體驗一下世間百態，你還得回觀里。你大師兄會陪著你的。」。
「真的？」，呂堰馬上收起眼淚，頭也不回的跑回自己屋子，整理東西，生怕師傅反悔。
鄭火龍搖了搖頭，對著大徒弟說道：「鍾離啊，此次下山，多加小心，護著你師弟。……順道去趟龍虎山，見下他們掌教。」。
「是。」。
后，一大一小兩道士，出了三清觀。
盛唐有一遊人，書盛唐奇異志，記錄盛唐的奇人怪事。其中一篇記錄：天下道觀如林立，龍虎三清執牛耳；龍虎仙劍斬妖魔，三清下山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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