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結局篇——霍磊
「好啦,哭什麼呀~」
廖之寒原本心裡充滿對孩子的喜愛,現在都變成了對程天域的嘲笑。
「沒事,我就是,喜歡孩子......」
程天域喜歡孩子,可算了吧……
廖之寒還不知道,這個「自私」的「老男人」只愛自己的孩子。
廖之寒搖搖頭,閉上眼睛休息了。
......
在醫院沒住兩天,程天域就把廖之寒和孩子都接回了家。
軒軒每天不管上學前還是放學后,都必須去看看妹妹。起初他還擔心是個弟弟會跟自己爭寵,可是既然是個可愛的小妹妹,那就太好啦。
廖之寒雖然是順產,可餵奶也是一個累活兒。
補營養、餵奶......一系列坐月子的事情結束后,已經邁入了新一年的前夕。
又是深冬時節,家家戶戶都忙著過年,滿月宴也按國家要求一切從簡了。
為這事兒,程天域還有諸多微辭,但廖之寒卻覺得只要最好的朋友們到了就是給孩子最好的祝福了。
女兒,程天域想了足足十天才憋出的一個名字——佳代。
佳人絕代。
廖之寒抱著小佳代站在一層落地窗前,兩個人都穿的厚厚的衣服。
此時窗外飄揚著片片雪花,看上去一切都銀裝素裹,美麗又溫馨。
蹲在兩人旁邊的程天域「咔嚓」一聲,拍下了這一張具有紀念意義的照片。
然後他走到廖之寒身邊,摟著她的肩膀,「之寒,有你真好。」
廖之寒溫柔的勾起唇角,把頭靠在他肩頭,夫妻兩個人一起欣賞著窗外的漫天雪舞......
那一天皚皚白雪中,走來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很久很久沒見的霍磊。
一個在滄桑和青春之間來迴轉換次數最多的男人。
推開玻璃門,「你怎麼來了?」
霍磊見到她就笑了,「來看看你,和孩子。」
廖之寒沒問他怎麼就滄桑了這麼多,也沒問他怎麼會回國。
就是讓出了半個身子,「進來坐坐嗎?家裡暖和。」
霍磊嘆了口氣,仰頭望了一下這座奢侈的房子,「不了,在新聞里聽到你女兒滿月的消息,我還是來晚了。」
廖之寒隱約好像也知道了什麼,但她不允許自己去想,「不晚,你來了我就很高興。」
「這個,是我在廟裡給她求得護身符。」
霍磊從兜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小布包,裡面是給佳代的護身符。
廖之寒接回來的同時也下意識的看了眼身旁的程天域。
但此時程天域卻一反常態的站在那擰眉思索,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這種感覺讓廖之寒心臟又是驀地一沉,原來她猜的沒錯......
「程天域,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霍磊說完,程天域便點了點頭。
廖之寒臨走前抓住了他的袖子,蹙眉道:「外套!」
程天域經她提醒,隨手拿了件外套,跟著霍磊出去了。
廖之寒抱著孩子,仍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不知在說些什麼,最後,是程天域伸手,霍磊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兩個人似乎是說好了什麼。
程天域回來的路上,霍磊遠遠地望著玻璃內的女人,和她對視了片刻,然後默默地轉身離開。
程天域帶著一身寒氣進了門,睨著她的眼睛有一絲不悅,「人都走了還看?再看,你就跟他走吧……」
知道程天域是開玩笑,可廖之寒還是瞪了他一眼,「剛才他跟我說話的時候,都不見你生氣,這會兒人走了你還裝什麼!」
程天域也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他有麻煩了……」
聞言,廖之寒臉色一變,「怎麼會......」
「對不起之寒。」
結婚的時候,廖之寒依舊對霍磊放不下,她對他的執念可能超過她自己的想象。她只求程天域能保護霍磊的安全,不要傷害他,也不要讓任何人傷害他。
某些程度上,霍磊的仇家不比程天域少,可程天域有強大的SZ支撐他,霍磊卻始終孤零零一個人。
程天域這一聲道歉,讓廖之寒抱著孩子的手瞬間僵硬,「是誰讓他走投無路了?」
兩個人站在窗邊,廖之寒靜靜地聽著程天域說完了這一年霍磊的事情,併購了JL傳媒和紅玫,借廖文山留下的人頭在當地也算名聲不小,但是美國經濟動蕩,經營紕漏不斷啃噬著這個新興的企業,霍磊骨子清高又傲氣,不肯向權貴低頭。
「如果他決定安心留在美國,我或許能保他平安。」
程天域的話不斷的在廖之寒的腦海里回蕩,霍磊為什麼堅持回國?是因為她么?
「回國不是可以重新開始么?」
「國內的政治局勢你也不是不知道,掃黑除惡不是一朝一夕,商城底層早些年的陳年舊事政府很關注。他這次,是自投羅網!」
廖之寒有一絲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程天域,幫幫他吧好么?」
程天域看她的神情,心情也沒有好到哪去,「之寒,我直說,他有些事情只是自食其果,怨不了別人。」
「不!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你救救他好不好?」
程天域不想她難過,可這件事他很為難,霍磊留下的把柄太多,他涉黑的事情關係到黃毒、甚至爆炸和人命……
最重要的是,時隔多年他依然選擇在地球的另一端經營這些違法生意,他沒敢告訴廖之寒,抓捕頭號嫌犯霍磊是FBI和中國刑警的國際聯合行動,他只手也遮不了天......
不然早在二十年前,他就不會想到在國內只做正經生意了,有些底線根本沒必要挑戰。
「之寒,你想清楚,為了救他,不惜把咱們一家人都牽扯進去,值得么!如果我為了他去和上面打通關係,東窗事發誰也保不了我們!這是中央特批的,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
「可是霍磊是我很重要的人,真的很重要,看不到他幸福我又怎麼能安心?天域,算我求你了,盡你所能再幫幫他吧,好不好?」
廖之寒的聲音不小,懷裡的小佳代一下子被吵醒,開始啼哭不止,吵得廖之寒心煩。
她把孩子放在程天域手裡,一個人上了樓......
程天域輕聲哄著女兒,把她抱在懷裡晃來晃去,心裡卻想的都是廖之寒剛剛陰沉的臉色。
廖之寒這麼在意霍磊,才是讓他最心煩的!
廖之寒上樓找到手機,給廖文山撥通了電話,「爸。」
「哎,怎麼了?」
「您知不知道霍磊的近況?他在美國接手您的生意還好么?」
隔著屏幕,廖文山都聽出了她心裡濃濃的擔憂,「兩家公司都已經申請破產了,他是前天帶著錢逃回國內的。這些事,我原本不該跟你說,是天域的意思......」
「爸!霍磊出了這麼大的事,您怎麼能瞞著我呢!是不是和我有關的事情,您都不願意讓我知道?」
「小寒,霍磊的事情也好,你母親的事情也好,他們的出現只能影響你正常的生活,我不告訴你都是為你好!」
廖之寒沒有再聽,而是直接關掉了手機,伏在案上低低的抽泣......
她該怎麼去救霍磊?
只有真的要失去的這一刻,才體會到刻骨銘心的痛感......
對母親,是遺憾;對霍磊,是執著。
隔天早上,程天域到了辦公室,就開始了一天緊張的會議。
好不容易到了晚飯前的時間,程安和林江同時匆匆過來,「老闆,出事了!」
程天域見到林江,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回事?」
林江皺眉,「夫人她,利用我們的關係找了上面的首長。」
「什麼?!」
程天域沒想到廖之寒竟然敢背著他做這種事!
「上面怎麼說?」
「情況不樂觀,眼下的局勢是人人自危,我們就怕這件事影響大局,牽扯我們的秘密。」
林江說的有道理,這也是程天域擔心的。
「她現在在哪?」
「定位在家門口。」
「走!」
廖之寒就靠在門外的牆上,也不怕冷,也不進屋,反倒是靜靜地等著程天域的到來。
果然半個小時以後,車子「唰」的一聲停在了她面前,男人帶著一身寒意下了車走向她。
「廖之寒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廖之寒淡淡的扯出一抹蒼白的無力的笑,「我今天去找了人,但是人家沒答應。老公,也許你再說句好話他們就聽了呢?」
程天域的眼裡像是帶著刀片,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所以你把自己凍在外面這麼長時間,不是等著我回來跟我認錯,而是還敢找我幫忙?」
「程夫人!您知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什麼?你是想毀了老闆嗎?」
林江下車之後實在看不過去,便一如既往的指責起廖之寒的不懂事。
可廖之寒卻連看也沒看他一眼,「天域,我知道我不對,可我過不了心裡那關。你就當幫幫我,行么?」
林江冷笑:「夫人!你以為打個招呼就只需要說句話那麼簡單嗎?那是......」
「行了!」程天域硬生生的打斷了林江的話,「程安把他帶走!」
「是!」
雖然林江不願意,但還是和程安一起先回到了車上。
林江的話沒說完,可他們三個男人都知道,這對程天域來說意味著什麼。
「廖之寒,是不是我不去求人,你就不會踏踏實實的跟我過日子?」
廖之寒昂起頭,清澈的雙眼中已經含著淚水,「就這一次。」
半晌,程天域像是決定了一樣:
「好。」
程天域一走,廖之寒就有些後悔,她不該逼他。
「天域......」
可這次程天域沒有回頭。
程天域自從那天離開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家住過。
程安和林江眼睜睜看著自家老闆辛苦掙脫了一切,現在又不得已重新卷進這些是是非非當中,又變成了當初那個黑暗裡行走的工作狂,明裡暗裡都要爭搶利益的人。
程安心疼他,但是他更聽話,這也是他取代林江的原因。
相比程安的順從,林江的鋒芒這些年反而更盛。
在程天域辦公室門外,程安猶豫著要不要勸程天域回家,但林江卻不同,「那個家有什麼好留戀的!」
「林江,值不值得留戀不是咱們兩個說了算的!」
程安話音未落,就見林江轉身急匆匆地不知去哪。
他立刻攔住,「你去哪!」
「這個女人遲早害了我們!」
「兄弟你冷靜點!非要惹老闆不高興嗎!」
「你別管我!」
......
廖之寒靠在窗邊,等著程天域回家。
十三天了,她很想他。
他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為什麼不回家看看她和女兒?
難道他真的對自己很失望?
「程天域......」
廖之寒抱著剛剛給程天域熨燙好的西服,越發愛胡思亂想,但說來說去也只是想他。
軒軒從背後躥到她面前,「媽媽,你在看什麼?」
廖之寒從發獃中緩過神來,蹲下身,「你跑進來幹什麼?還不去吃飯?」
軒軒嘿嘿一笑,「媽媽,你是不是想爸爸了?這是爸爸的衣服吧,真好看!媽媽你怎麼從來就不給我洗衣服呢?」
廖之寒拍了他腦門一下,「傻孩子!走吧,媽媽帶你去吃飯。」
樓下,蘇嬸也不敢多問他們夫妻倆的事,因為廖之寒這幾天沒提過程天域半個字,可就是心情不好,很不好。
小佳代滿月的消息,不只是剛回國的霍磊知道,遠在長清縣的楊家人也知道,還有,沙漠基地里的黑子......
一頓飯吃下來,廖之寒盡顧著讓軒軒多吃,自己除了喝點粥什麼都沒吃。
正在這會兒,響起了門鈴。
蘇嬸一見是熟人,就問道:「夫人,是林江先生。要請他進門嗎?」
廖之寒放下勺子,「讓他進來吧。」
「軒軒,吃飽了去做作業,媽媽和林叔叔說幾句話。」
「嗯!」
軒軒也許是太晚得到媽媽的愛,總是異常的聽話和懂事,是他們夫妻的福氣。
林江進來的時候面如冰山,雖然氣場不足廖之寒,但壓迫性給人很強。
蘇嬸見狀便下去給林江沏水,留給他們空間。
「林特助來我家有事么?」
潛意識裡,廖之寒還希望林江是來轉達程天域的意思。
「廖之寒你還要害人害到什麼時候?」
「我做什麼了!」
「你知不知道老闆這些天都過得什麼日子,他為了你身上要承擔多少壓力!」
林江言此,廖之寒就知道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
「他身體,還好嗎?」廖之寒就是擔心他睡得少,吃不好,沒有他的每一天,她也是如此。
「呵,你還關心這些么!我今天來,就是要你一句話,告訴老闆你不再管霍磊的任何事情,讓他現在停手!」
「為什麼?不是他來告訴我,而是你?林江,你算什麼!」
「程氏在商城可以橫著走,周邊這些地方也一樣,但是挑戰帝都,就要強行打通上面的關係,程氏不僅要進軍帝都的產業,老闆幾乎每天都要陪酒。可問題是,他為了能每天回家陪你,好不容易可以暫時放手,現在卻不得已把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企業重新投入了市場的競爭中。」
「你說什麼,他要放手程氏的企業?」
「我真後悔當初串通你爸送走你,早知道你這麼不安分,就該讓你回不來!」
廖之寒只是怔怔地想著,怪不得他每天都能哄她起床,晚上早早回來陪她和孩子吃飯,周末帶她去散心,生了佳代之後,更是每日悉心照顧,凡事都替她想在先,連水都捨不得她碰。
他要的,不過是有她在的一個家,可她心裡卻還裝著太多東西......
「林江,你帶我去見他!」
林江知道這女人是後悔了,所以才答應了她的要求。
辦公室內,程天域還在和美國公司核對項目報表,這麼不分晝夜的半個月下來,程天域儘管看上去結實,但實則早就身心俱疲,他只是盡量不分心去想家裡的事。
廖之寒進來的時候,幾個秘書和高管還在議事,見到她都齊齊地看過去,起身道了句:「夫人好!」
「你們都出去吧!」
「可是......」秘書在偷偷看程天域的臉色。
廖之寒沒有猶豫,「你們都出去,今天的會就到這。」
半天也沒等到程天域發話,大家就趁機都紛紛溜了......
關上門,只有他們兩個人,程天域疲倦的盍上了雙眼,廖之寒走近他,細細打量了一下他的胡茬,心疼不已。
她抬起手來輕輕地拂過他的臉頰,用柔軟的唇瓣碰了碰他的,然後兩手放在他肩上輕輕揉捏。
沒一會兒,程天域就握住了她的手,「你不用這樣,我能做的都在做。至於上邊的意思,我也儘力。」
廖之寒知道,他懂自己的決心,「天域,對不起......」
「好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麼晚了你回家去陪孩子吧。」
程天域句句都是在趕她走,廖之寒又豈會如他所願?
「林江剛剛到家裡去找我了,要我跟你說不用再管霍磊的事了……」廖之寒心下暗暗計較。
「誰讓他去的!這個混帳東西!」程天域本來就煩,聽了這些下屬的心眼也煩。
「而且他還說,當初就不該串通我爸送走我,而是應該殺了我。」
廖之寒說得很平淡,但程天域儼然已經怒氣逼人,立刻撥通了秘書辦的電話,「叫林江進來!」
一分鐘后,林江敲門而入,迎來的是劈頭蓋臉的怒斥:
「誰特么給你的膽子替我做主!林江你小子活膩了是不是?你看不到我現在多煩么,你要是找死老子就一槍崩了你!」
廖之寒也被程天域的火氣嚇了一跳,她還沒見他這麼生氣過。
林江不敢抬頭,「屬下這是為您好!」
「放屁!」程天域一手扶著桌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滾回美國,我不想再看見你!」
「老闆!我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別以為當年騙我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我沒打你個半死就是給你活路了!還不快滾!」
林江只敢低頭聽著,暗暗咬牙,下定決心才道:
「......是!您保重!」
林江走了以後,好半天廖之寒都沒敢靠近他,她都不知道那個對她百依百順,撒嬌上癮的男人是這麼大的脾氣。
同樣的,生完氣的程天域情緒更不好了。
廖之寒輕輕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臂環著他的腰,把小臉都埋進他胸口,悶聲悶氣地道:「老公,你消消氣,我今晚就在公司陪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誰知程天域伸手拉開了她,「行了,林江離開了我,也算是一種懲罰了。我答應你的事也會照辦,回家去吧……」
廖之寒不肯鬆手,「程天域!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你非要我承認我是擔心你,捨不得你么?老公,你不在家的日子,我每一分鐘都在想你,你別這樣好不好……」
程天域剛才的火氣明顯消去了大半,這女人是一劑毒藥,但也是安撫他的一劑良藥……
他無奈的扶額,「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太累了,你在這兒孩子怎麼辦?」
廖之寒就像聽話的小貓趴在他胸口,不時地撩一撩他,讓他拒絕的話越來越婉轉。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門被人從外打開,一個穿著艷麗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程總~」
「哎呀,你是誰?」女人身高不低,身材傲人,長相甜美,和廖之寒是相反的類型。
程天域本來就疲憊的身軀現在徹底要崩潰了……
廖之寒果斷的鬆開了他,和面前的女人直接對視,「我是程總的女人,你又是誰?」
「哼,你個小妖精,別以為大半夜的投懷送抱就能號稱是程總的女人!」
廖之寒簡直要被氣笑了,「我是小妖精?那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女人朝她身後的男人故意挑了下眉,「我和天域已經好了快一個月了,你呀,來晚了~」
程天域二話沒說,直接打開辦公室的門,揪著那女人的脖領子給她扔了出去……
伴隨著女人的哀嚎聲「喂!不要嘛!」
關上門,才終於清靜了點,廖之寒深深的瞪了他一眼,但他眼裡的血絲已經讓她足夠心疼了。
她上去抱著他的手臂,把他拉進了休息室,然後把他摁倒在床上,彎腰脫了他的鞋襪,蓋上被子。
「都快一點了,你趕緊睡吧。我幫你收拾一下辦公室,等會兒進來陪你。」
廖之寒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睛,希望那雙深邃的眼睛再睜開時不再有血絲。
程天域卻拽住她的手,聲音嘶啞,「你怎麼不生氣?」
「誰呀?剛才那個女人?」廖之寒俏皮的一笑,「可得了吧,那種人,腦子都不在腦殼裡,你要是喜歡她也太沒水準了……好歹我和項婉歆才是你最愛的類型嘛……」
程天域要反駁,卻被廖之寒封住了嘴唇,「老公,我愛你,所以什麼都相信你。乖乖的睡吧。」
兩個人都淡淡地一笑,心裡的甜蜜都在輕輕蕩漾......
廖之寒走後沒多久,程天域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廖之寒其實也有點累,但想起外面的女人,還是整理了一下服儀,重新走了出去。
「喲,你還不死心哪?」廖之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女人剛才斜靠著欄杆的身子陡然站直,氣勢上不輸廖之寒。
「你不也就那樣,才待了幾分鐘就被轟出來了?」
「你還在念書吧?」廖之寒問道。
女人愣了一下,道:「什麼呀,少瞧不起人!我已經畢業了!」
「哈哈,哦~」
廖之寒的笑讓對方很不滿,「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在,他的辦公室里!」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先告訴我,你是誰?怎麼認識他的?」
彷彿廖之寒身上有一股天生的壓迫感,讓年輕的女孩一下子就感到心虛,接著實話實說:「我是跟我爸爸一起來這裡談生意的,你呢?」
「那你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你知道他沒回家?」
廖之寒的話她不敢不答,仔細看這女人也確實漂亮,而且是生人勿近的那種冰美人,厲害起來比她高了幾個維度。
「......我爸爸說他最近天天住辦公室,肯定是和他老婆吵架了啊!男人嘛,都那樣……所以我才要抓住時機!我警告你不許跟我搶!不然我就讓我爸爸給你告狀!」
「哈哈哈......你怎麼那麼可愛,搞得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了。」
廖之寒可是連日來第一次這麼發自內心的笑,叫小姑娘看了都覺得這女人笑起來更美吶……
「你......到底是誰呀……你不會是?」小姑娘接著長大了嘴巴,指著她的鼻子,一臉的不敢相信!
「對,我就是他老婆。現在你知道,是誰讓誰死心了?」廖之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微微有些得意,那是飽含愛意的一種稱呼。
女人還半天沒緩過神來,看看她,又看看門,迷惑道:「可是你,你們,不是吵架了嗎?」
說起這件事,廖之寒神色微微凝重,「你個小丫頭,怎麼總想著破壞別人的家庭呢!既然畢業了,就多做點正事,嫁一個稱心如意的好丈夫!以後別再來這裡找他了。我也不會讓他見你!」
「喂!誒!……」
不管女人怎麼叫她,廖之寒也沒再回頭。
但廖之寒關上的那扇門背後,卻是女人不敢再進去的。
摸著黑靠近了床上熟睡的人,廖之寒這些天的擔憂也慢慢放下了,也許林江說的對,有什麼比程天域更重要的呢?
可是,那是霍磊啊……
第二天早上,太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廖之寒剛剛有蘇醒的跡象,就聽見程天域已經起身,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男人的指尖還帶有一絲繾綣溫柔的留戀,但又沒有叫醒她。
「老公......」
程天域正要邁出休息室的門,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眼神發亮:「你醒了?」
廖之寒能感覺出他今天的氣色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於是起身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手將休息室的門關上。
接著,在程天域驚訝的目光下,開始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
程天域的喉結微動,但還是摁住她的動作,「你幹什麼?」
廖之寒嫣然一笑,讓多日不見女人的程天域有一絲怔愣。
「老公,這麼多天了,你不想我?」
她居然在辦公室里勾引他!
程天域蹙眉,「別鬧,一會兒到點會有人進來,你把衣服穿上。」
廖之寒才不聽,不光脫自己的,還來脫他的,「哦……原來這些天你一點都不想我。那我怎麼辦呢?我想你啊……所以程天域,你就委屈一下,伺候我一次吧……」
「之寒,這是什麼地方!」
廖之寒嘟嘴不高興,瞧給他正經的。臭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廖之寒直接動手利索的扒了他的褲子,「老公,才七點,離其他人進來還有兩個小時。足夠我們盡興了......」
「你......」
程天域要攔著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廖之寒竟然就低頭含住了它......
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低吼了一聲。
兩個人本就乾柴烈火,一時間什麼理智也不剩下,只有彼此不分你我的糾纏......
廖之寒即使生過兩個孩子,但這嬌軀依舊讓他沉淪......
連日來的愛恨交織都在這一刻發泄出來,伴隨著的是濃濃的愛意。
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廖之寒裹著程天域的襯衫窩在他懷裡,輕輕地喘息,她有些禁不住他這麼折騰。
然而程天域不僅睡得好,眼下更來了精神,整個人煥發活力,對廖之寒是不間斷的騷擾,就是惡趣味滿滿。
廖之寒起初還拍打他兩下,過一會也懶得理他,任由他捏圓揉扁,百般挑弄……
「寶貝兒,你真是我的小甜心。怎麼愛你都不夠......」
廖之寒有氣無力的被他抱著,懶懶的瞥了他一眼,「這會兒不裝的正人君子了?早幹什麼去了?」
程天域扯開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將她唇邊殘留的一道銀絲捏起來,壞笑道:「寶貝兒,你今天太讓我意外了……老公一直捨不得讓你用口......」
程天域還沒說完,就被廖之寒當胸捶了重重的一拳,「閉嘴吧你!臭流氓~」
程天域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拳頭,撐開她的手掌,執起來放在唇邊親了親她的手背。
男人單臂撐著床面,就這樣有一搭無一搭的親親她,逗逗她,目光一直都沒離開過她的臉,就這麼不急不慌的等著她恢復體力。
廖之寒閉著眼睛也總感覺有人在盯著她,頓時也沒了什麼睡覺的情緒。
「喂,你不用去工作嗎?」
「不急,還不到九點。」
「你剛不是說,很快就有人進辦公室嗎?」
「嗯,也不一定。來了就讓他等著......」
「......」
過了一刻鐘,程天域終於鬆開了親昵她的懷抱,起身去穿衣服。
褲子什麼的都穿得差不多了,程天域低頭一看,沒有上衣襯衫,然後接著就聽到女人低低地笑聲。
女人雪白的身體上只套著一件屬於他的襯衫,素手拽緊自己身上的衣服,雙眼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沒衣服穿的樣子,襯衫下的雙腿若隱若現。
程天域別過臉去,故意板著臉壓低聲音道:「把衣服給我。」
廖之寒露出半個圓潤的肩頭,媚笑道:「就不~我就穿著這件衣服。有本事你就光著出去啊~讓你欺負我!」
程天域走過去,把她的衣服都一一拾起給她放在床尾,率先低頭,「是你先引我上鉤的。乖,穿你自己的衣服,把這件給我!」
廖之寒一臉的不樂意,兩條腿上下來回敲打床面,就是不讓程天域靠近她。
最後,程天域認輸,「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就想讓你光著出去,現現眼。順便告訴下面的人,你是名花有主的男人......別什麼小三小四的都盯著你......」
廖之寒的聲音愈來愈嬌,程天域聽著聽著,臉上就染上了一層笑意。
「好!看看到底是誰丟誰的人!」
廖之寒知道他不敢生自己的氣,這個男人,讓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可是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去,不會真的讓人說三道四吧。畢竟他也是個總裁啊......
廖之寒等他出去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麼聲音,也許是隔音太好了。
她光著腳下地,躡手躡腳地靠近房門,小心的拉開一條門縫,但視角只能看到半個書櫃,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於是,她又開大了一半,探出半個身子......
「......是,會議前我一定送到......這,是......?」女秘書的聲音在看到廖之寒之後就變得結結巴巴的......
廖之寒的形象完全讓人不得不浮想聯翩,誰曾想總裁休息間還藏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這也太勁爆了吧!
程天域歪著頭,看見女人滿臉羞紅的縮回門裡,挑眉道:「剛剛你看到的......」
秘書立刻保證:「您放心,剛才我什麼都沒看到!」
廖之寒以往每次出現在辦公室都是束起長發高高在上的感覺,這一次散著頭髮遮住臉,秘書也沒認出是誰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就說,我房間里藏了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不要說的太明確,讓大家意會即可,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這話讓秘書聽得渾身發抖,「總裁,您......什麼意思?」
「不用多問,你這麼做就行了。另外,不要讓除你之外的任何人進我的辦公室!」
「是!」
程天域從衣架上摸了一件西服外套直接罩在身上,裡面空蕩蕩的,倒也能出門。
屋裡面,廖之寒被人看到之後嚇得直接鎖上了門,然後手腳麻利的套上了自己的內衣外衣,從總裁專用的電梯溜出了公司......
不到下午,程氏總部的員工似乎就都知道了總裁房間里有個過夜的年輕女人,也不知是何來歷,竟然趁總裁沒時間回家的功夫趁虛而入,世人都知總裁愛妻如命,這回還真是應了那句:男人有了錢都一個樣......
傍晚,廖之寒就收到了八卦周邊的新聞消息:程氏總裁深夜幽藏美女,不知嬌妻作何感想?
美女也是她,嬌妻也是她,她能作何感想?
可惜的是,這一個晚上,程天域也只打了電話說不回來了,叫廖之寒好一陣失落,都說年輕女孩談戀愛的時候最離不開另一半,可是她怎麼反倒結婚這麼多年了,才越來越覺得離不開他呢......
其實程天域比他說的要辛苦,到了晚上要陪領導們喝酒,酒桌上的一些隱晦事情,不斷攻擊著他固守的原則,但他的確不會動搖。
......
深夜裡,仍然在逃亡的人沿著密林不停穿梭,試圖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跨越邊境線,然而事與願違,無數晃眼的大燈直射著他的雙眼時,一切虛浮就塵埃落定了......
廖之寒在兩天後得知消息,霍磊被捕,武警押送回京。
她去找程天域的時候,他顯然也是剛剛得知。
「是不是,來不及了?」
男人點點頭,「我儘力了。」
廖之寒眼眶裡打轉的淚珠一時間不受控制的傾落,「為什麼......」
程天域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用手掌無聲的安慰著她。
不知哭了多久,廖之寒才紅著一雙眼睛抬頭,「我能去看看他嗎?」
「嗯,我來安排。」
......
廖之寒見到霍磊的那一眼,便已覺相隔了生死,她瞬間淚流滿面,所有的理智都要崩潰。
「霍磊......你還好嗎?」
霍磊看著她的眼裡露出了一絲光亮,那是他生命里的光。
「......我,還好。」
「我和天域都想了很多辦法,可是......」
「不用,我認命。」
「你不該回來......」
「這才是我的家,怎麼能死在外面?」
霍磊這一句彷彿道出了他所有的辛酸,因為他,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家。
廖之寒擦不幹眼淚,只是拚命的點頭,是他們的家,所有兄弟姐妹一起的家……
「對不起......」
「之寒,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替我過得好,我這種人,配不上你......」
「不是的,不是的......我們才是一類人,是我走得太絕情……」
「那,下輩子,如果是我先表白,你會不會跟我?」
廖之寒微微怔住,她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這就足夠了……
霍磊最後離開時,既哭了,也笑了……走了也好,是種解脫……
車上,程天域點了支煙,見到她出來才碾碎煙頭,只是又看到了她紅腫的雙眼,是為那個男人流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