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沐浴方出
凜冽的劍氣,在黑暗中使人發寒。
一柄出鞘的長劍,猶如在天飛龍,劃破長空,劍光一寒,映亮了母親那雙沉靜如水、微瀾不驚的黑眸,屋中凝著一股肅殺的之氣。
「呵呵,明,我平生只有兩次被人拿劍架著脖子,很不巧,兩次都是你。」黑衣男子不驚不怒,淺笑依然。
母親揚睫,抬眸,緩緩收劍。
母親顯然是沐浴方出,只著單衣,微敞的領,發下纖細的頸項,雪色肌膚染著玫色光澤,烏髮微濕,她急促得甚至連鞋襪都未穿,**的雙腳踩在白色的毛毯上。
「怒戰,你與媚娘先離開一會,我有話單獨與明說。」黑衣男子也不回頭,只深深地望著母親。
「是。」怒戰毫無異議,轉身抱著我大步去了。
「嗚唔!恩恩!」我的嘴被堵著,根本無法說話,只能使勁掙扎著。
怒戰走到院外,忽然抱著我又折了回來,他悄無聲息地躍到窗外的一棵大樹上。
「你……」口中的帕子才剛被取下,我立刻想開口,怒戰修長有力的大手便掩住了我的嘴。
「噓……」怒戰緊緊地摟著我的腰,一手嚴實地掩住我的嘴,在我耳邊低聲地說道,「丫頭,安靜,難道你不想聽聽他們說些什麼嗎?」
我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去,在樹影的遮蓋下,光線十分昏暗,怒戰的眼眸卻異常晶亮,他捂住我唇瓣的手熱燙非常。
「恩……」我無言地望著他,而後徐徐點頭。
怒戰便放鬆了手上的力量,但並未放開對我的鉗制,仍是緊摟著我。
我只好被迫靠在他的身上,探頭往屋內看去,豎起耳朵專心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青燈下,燭影搖曳。
母親的膝上橫放著長劍,面色無波地端坐在長椅上。如今已是初冬,她的腳是受不了嚴寒的,所以無法長期站立。
「明,十多年過去了,你的容貌,居然沒有一絲變化……」
「庫摩,你眷戀著不就是我這副臭皮囊么?」母親唇邊似是含著一絲笑意,嘲諷而苦澀,「你果然找來了,那日我放怒戰離去,就早已料到會有今日。」
「你,還恨我么?」庫摩身軀微微一震。
「恨。」母親深沉如夜的雙眸灼灼地凝視著他,「若不是你,我絕不會是今日這副模樣。就是你,生生地斬斷了我馳騁大漠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