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沒有魂靈的身子
她抱著馬脖子咯咯地笑了起來,笑靨如花,吐露芳華,灼灼其華。
心醉神迷間,眼前的一切倏地消失不見。
「義父,那,那是誰?」怒戰更是驚駭地半天合不上嘴,「那是山上的神女么?」
我閉口不答,由方才看到的景色可以判斷,她所在的地方離此處並不遠。
我很快便找到她,得知她一人在此過著牧馬馳騁的日子。那匹白馬,曾被草原兒女譽為無人能駕馭的追風神獸,而今居然心甘情願地成為她的坐騎。
我悄悄地、不動聲色地,在她身後拉開一張大網,費盡心力,終於抓住了這隻世上最美麗的白鳥。
她再也無力掙扎,只能靜靜地憩息在我懷裡,被折斷的羽翼已不能飛翔,卻美麗依然。
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女子,我卻發現自己得到的僅僅是一具沒有魂靈的身子。
透過那雙空茫的美眸,我見到的是一個漂泊的魂靈,一顆我無限渴望卻又始終抓不到的心。
痛苦、挫敗、憤怒、無奈…無數情感像毒蛇般日夜不停地啃噬著我。
我用盤龍絲綁住她的手腳,這是冰山雪蛛所吐的絲,無論是何利刃都難以斬斷。被綁住的人若枉想掙扎,恐怕四肢都會被那韌絲斬斷。
我差侍女為她換上突厥的紅色紗裙,明日便要娶她為妻。
晚時,我掀簾入帳,殺氣溢射,劍氣襲人。
可惜我已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寒光乍亮便自倏然消隱,一柄長劍輕鬆順滑地刺入我的胸膛。
溫熱的液體似流不完地從我的胸口淌下,此刻我已如風中殘燭般虛弱欲傾。
明一身鮮紅紗衣,輕疊數重,如浴火重生的斑斕彩鳳,極致嫵媚,美得驚為天人、窒人呼吸。
「你是如何爭脫那盤龍絲的?」我輕喘低問。
「我耳上的赤幽石是天上落下的隕石,這是比金剛石還要堅硬的,便是盤龍絲也抵不過它。」她微一抬起手,玉藕般的手臂上絲絲血痕,顯然就算用赤幽石割開了盤龍絲也仍是傷到了她。
「你真狠,冒著雙臂被斬斷的危險,也要割斷盤龍絲……」我慘然一笑,「你便如此厭惡我么?」
「我從不坐以待斃。」她卷俏的眼睫顫了下,眼眸中流漾如清似媚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