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繭重生 第三章 洗髓丹
凡一平回到自己房間之後,頭腦中一直思考著幾件事情:「第一,父親說氣府通玄,凝聚星源是在八到十周歲,而現如今自己已經十周歲了,還沒有絲毫徵兆,是不是說明自己沒辦法凝聚星源?第二,三派雖有爭鬥,但爭鬥之地乃是落聖淵,並未傷及民眾,為何今日父親會這般生氣?第三就是今天明明就是自己的生辰,各位叔伯平常對自己也是百般疼愛,這樣的場合按理會穿的正式一些,可為什麼都穿軍裝出席,有些還隨身佩戴武器,怎麼看都不像是來參加宴席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凡一平索性不想了,起身朝屋外走去,來到一間房門口,卻突然止步,來回踟躕,猶豫不決,正準備離去的時候,聽到房間內傳來凡雷的聲音:「進來吧!」
凡一平一頓,轉身回頭,整了整衣衫,朝房間內走去。只見凡雷正襟危坐,手中捧著一本《六韜》,凡一平上前行禮,叫了一聲父親,凡雷微微頷首,示意凡一平入座,隨後問到:「你來書房有什麼事嗎?」
凡一平微做沉思,才開口道:「父親,孩兒有幾個問題想不明白,特來請父親解答。」
「什麼問題?」
「第一個問題,今天本是孩兒的生辰,但各位叔伯都身披軍甲出席,這個似乎有些不正常?第二個問題,母親已經和我說了三派之爭的事,孩兒一直覺得很奇怪,三派之爭在落聖淵,雖說是我們落聖城境內,但離城有一定距離,而且並未傷及百姓,為什麼說到他們的時候,您滿臉憤怒和無奈呢?」
凡雷放下手中書籍,看著凡一平,應聲道:「既然你母親都和你說了,那也沒什麼好瞞著你的了,其實,為父擔心的是獸潮!」
「獸潮?」
「不錯,咱們落聖城東面有一片森林,叫做血雨林,裡面有很多兇悍異獸,喜歡食人肉,飲人血,一直以來,有凌雲派鎮守,所以它們也不敢侵入落聖城,只是偶爾傷及落單的民眾,但每二十年的三派之爭,這些異獸都會發起攻擊,因為凌雲派精銳都會派去落聖淵,只留下命令,讓全城駐軍竭力防守,違者殺無赦!但是那異獸兇悍無比,甚至有些堪比大玄師境界,又豈是一般人所能抗衡的呢,咱們全城駐軍三萬人,其中大玄師境界的僅僅十人,那獸潮卻有三十萬,十倍之數,如何防守啊,即使真的防守住了,最終活下來的又有多少呢?我氣是因為他們自私自利,棄全城百姓不顧。今日你看各位叔伯都身披重甲,就是為了在獸潮來襲之際可以第一時間沖向戰場,不止今日,直到三派之爭結束之前,我們每天都處於待命戒備狀態。二十年前,我曾親眼見識過獸潮,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守城士兵,我們集全城之力,抵禦住了獸潮,但全軍將士死傷七成,百姓更是死傷無數,每次看到城門上異獸所留下的划痕,就感覺這一切發生在昨天一樣。」
「孩兒明白了,難怪父親總教導我,人這一輩子有多大的能力就應該承擔多大的責任。您也別擔憂了,孩兒相信我們一定能度過這次難關的,等孩兒成長起來,以後為父親分憂。」凡一平信心滿滿的說道。
凡雷面露笑容,但這個笑容卻顯得不太自然,充滿著苦澀,這一切都被凡一平看在眼中,讓他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他怕,怕自己真的沒辦法開闢氣府,凝聚星源,此生只是個平凡的人,無法修鍊,無法幫助父親排憂解難。內心掙扎了許久,最終,他還是鼓足勇氣,開口說道:「父親,孩兒還有一事不明,希望父親能夠和孩兒說實話,我...我是不是凝聚不了星源?」
凡雷雙手一顫,滿臉驚訝的看著凡一平:「你聽誰說的?」
「沒聽誰說,是孩兒自己猜測,今天在大堂上,父親說過,凝聚星源是在八到十歲,可如今我已經十歲了,卻沒有半點氣府通玄的徵兆,再加上剛才孩兒說以後要幫父親排憂解難的時候,父親一臉無奈,所以孩兒猜測,我可能無法凝聚星源,進行修鍊了!」
見凡一平分析清楚,有條有理,凡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平兒,父親很欣慰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慧、觀察細微,既然你有如此猜測,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你自小就體弱,我和你母親給你取名『一平』,就是希望你能夠一生平安,所以一直以來都希望你多學些詩詞歌賦,不想讓你過多的涉及武學,我知道你那些叔伯私下裡會教你一些防身武學,還有好幾次都帶你出城狩獵,只要沒不出現什麼危險,一直以來,我也就當做不知道,可外面畢竟兇險,我和你母親也不可能一直護你左右。現如今你已是十歲,絲毫沒有氣府通玄的徵兆,或許,此生是無法修行了!」
凡一平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出聲響,內心卻猶如萬千小刀在切割一樣,眼眶早已濕潤,卻始終強忍著沒有讓它劃破眼瞼,順流而下,從小生活在將軍府,看多了戰場殺伐,血雨腥風,也讓凡一平從小養成了堅韌不服輸的性格;其實,在他開口的一刻,就已經準備接受這個事實,可當這一切從自己敬愛的父親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心,還是會痛。此刻,整個房間氣氛無比濃重,凡雷一直看著凡一平,無話可說,凡一平也默不做聲,只是獃獃的坐著。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自小高傲,身邊又都是修行者,雖說境界不高,但從小耳濡目染,心中早已對修行充滿期待,一時之間,又如何能接受這個事實呢。
良久,凡雷突然開口,眼神疑惑不定:「平兒,如果有一個機會,能夠讓你氣府通玄,有凝聚星源的可能,你願不願做嘗試?」
「真的嗎,父親,你說的是真的嗎?」凡一平直接從椅子上魚躍而起,跑到凡雷面前,眼神中充滿無盡的渴望,使得凡雷都有些不忍看他。
凡雷起身,走向背後的書櫃,伸手摸向書櫃第三排第四行的位置,伸手在書後面輕輕一按,突然一聲悶響,書櫃緩緩朝兩邊移動,露出牆面,寬約三尺有餘,在牆上,有個小櫃門,凡雷走近,拉開櫃門,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盒子,盒子是個方體,長寬只有三寸,但通體光滑鋥亮,正面雕有蘭花圖,一看就不是普通材質;凡雷走到凡一平面前,打開盒子,裡面靜躺著一顆圓潤丹丸,紋理清晰通透,散發陣陣葯香。
「這是什麼?」凡一平開口道。
「這叫洗髓丹,屬於二品丹藥。」
「丹藥?」
「不錯,在這個大陸上,咱們凝聚星源修行的統稱為源師,但這大陸不僅僅有源師,還有丹師和器師,都有九品之分,九品為尊,一品最次;丹師可以把天地寶材煉製成丹藥,煉製的過程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所以效用比直接服用藥材強上百倍千倍,而且不同的藥材搭配,所產生的藥效也是單獨服用所不具備的;器師則可以把天地間的礦物奇石鍛造成寶器,又分武器和御器,一個源師,如果有一件稱手的武器,實力將會有很大的提高;但這兩者世間少有,要成為他們的條件極其苛刻,基本上是上千源師才有其一,所以丹師和器師在玄黃大陸上的地位奇高,咱們落聖城駐軍中,也只有兩個一品丹師和三個一品器師,就連我,都要敬其三分。
至於盒中這枚丹藥,叫做洗髓丹,具有易經洗髓的奇效,能夠讓丹田無法開闢氣府的人有凝聚星源的可能,但卻需要強大的意志力,因為這過程非常艱辛,易經洗髓,又豈是一般人能夠堅持的,一但中途放棄,輕則終身殘疾,重則當場斃命;而且即便成功,最終凝聚的也只是最低級的低階異獸星源,此生修為有限,只能在小玄師境界徘徊,運氣好點說不定能達到大玄師境界。這丹藥是當年我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至於用不用你自己決定吧!」說完把盒子遞給凡一平。
「用,即使再兇險我也不怕,我相信我能堅持的住。」凡一平沒有絲毫遲疑,從凡雷手中接過洗髓丹。
「平兒,你可想清楚了?」
「孩兒想清楚了,無論要經歷多大的痛苦,我一定會成功凝聚出星源的!」
「既然你自己有了決定,那為父也不再多說什麼。你將洗髓丹收好,等三派之爭過去之後再使用,不然獸潮來襲,我怕是無暇顧及你。」
「孩兒明白!」
「好了,你先退下吧,今天累了一天,回房好好休息!」
凡一平合上洗髓丹,轉身退去,拉開房門,突然轉過頭,說道:「父親,其實你也希望我選擇使用這洗髓丹的,是吧?」
凡雷一驚,苦笑道:「哎,誰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啊,你能凝聚星源,至少可以多活幾十年,雖說有一定風險,但為父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恩恩,孩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說完朝外走去。
待凡一平離去之後,凡雷突然自語道:「這樣做真的對嗎?」一聲嘆息之後,拿起桌上的《六韜》,卻再也看不進去。
回到房間之後,凡一平將洗髓丹藏好,準備等三派之爭結束之後就立即服用,此刻,他腦海中已經出現了自己凝聚星源,修鍊有為的畫面,從此仗劍天下,除惡揚善。躺在床上,不一會便睡著了,今天對於他來說,真的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