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去的故事
用熾熱的愛的力量,加上神的靈力,糅合了心口的鮮血,就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救回你。
即使稍有不慎,我也會灰飛煙滅,可是——這世上沒有你,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我要你回來,哪怕用我的生命換取·····
閃光的刀刃,在弱水湖畔揚起,又落下,反射出男子嘴角漾開來的那淡淡一抹笑,和他忽然變得溫柔的眼眸。
「等著我……」
心口的血,剎時飛濺。
「不要!快住手。」
渾身如抽筋剝骨般的疼痛,程沐兮大喊著,從夢中驚醒過來,騰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倉皇不安地四處張望,確定自己是在房間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發現身上的肌膚完好無缺,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今天是周末,冬日的暖陽,透過薄薄的窗帘,照在了程沐兮的身上,她再次躺下,又在床上磨磨蹭蹭地眯了一會,才極不情願地睜開朦朧的眼睛,往床頭摸去,好不容易摸到手機,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接近大中午。
按住腫脹的太陽穴,程沐兮起身到浴室洗漱,然後熟練地開始準備吃的,煎蛋,麵包片,熱牛奶,是比平常吃的有些奢侈,但是想到今天晚上要回程家吃飯,鐵定又是食不下咽,還是多吃些墊墊肚子。
暫時先把目光放到這間簡陋的出租屋中,毫不誇張地說,房子已經陳舊地落滿了百年的味道。
誰能想到,一年前,程沐兮還住在富人區的別墅群內,是城中富商程家最不受寵的小女兒。
程沐兮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女,看著家人對其他兄弟都是關懷備至,對自己反倒冷冷淡淡,心理落差非常,覺得自己是家裡的老幺,應該被捧在手心,所以就使勁鬧脾氣,兄弟姐妹喜歡的東西,就要鬧脾氣地搶過來,哪怕自己也有一份,也要把其他兄弟姐妹的踩壞。
可惜她越是這樣,家裡人仍是由著她鬧,不管不顧,越是這樣,程沐兮越是鬧的厲害,每天把家裡鬧得人仰馬翻,到了上學的時候,比男孩子還要調皮,惹得老師時常上門家訪告狀,有時候實在鬧得太厲害了,他爹程異也會罰她不準吃飯,不過通常不到半天,管家就會把飯菜送到她的房間,根本餓不著她。
就是這樣更委屈,明明是同一個爸媽生的,為什麼她做錯事,程夫人從來不打她也不罵她,也不抱她,小小的程沐兮心裡偷偷鬧彆扭道:哼,你們不喜歡我,那我也不要喜歡你們了!
再後來,程沐兮終於知道自己這樣子做有多幼稚,因為她終於弄清楚了原因,為什麼程夫人不喜歡自己,為什麼程家的人都不喜歡她,原來她是個私生女!
程沐兮永遠記得那天,學校有事停課半天,她提早回了家,家裡剛好來了客人,是程夫人娘家人,因為是上課時間,大家都沒有預料她會回家,二姨剛好用非常不屑的語氣提起她和她那可恥的小三母親,聽到這些的時候,程沐兮先是氣得發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大吵大鬧,而是非常冷靜,從未如此冷靜地轉身離開,沒讓任何人發現她回來過。
程家的每個人都明顯的感覺到程沐兮變了,變好了,不在胡鬧了,認真上課學習,同時變得沉默了,讓她本來就不多的存在感變得更微弱了。
就在程沐兮考上城中最優秀的大學,以為只要四年後畢業找到好工作就從程家獨立出來的時候,好好規劃自己的人生的時候,變故又發生。
程沐兮的親生媽媽,楊可伊出現了,約了她單獨見面。
她們相約在一間美術館見面,程沐兮到的時候,楊可伊已經在那兒了,身穿墨綠色旗袍,臉色畫著精緻的妝容,整個人顯得非常優雅。
現在已經是將近傍晚,整個展廳已經變得空空蕩蕩,燈光打在各式各樣的畫作上,有一種寂寥的味道,程沐兮深深吸了一口氣,略過一幅幅畫,直接走到楊可伊面前。
楊可伊見到她來,顯得很高興,但並不顯得非常激動,並不像多年未見親生女兒的該有的情感層次。
「怎麼稱呼?」程沐兮還非常年輕,才十九歲,顯然不如她沉的住氣,「是該叫您楊女士嗎?請原諒我會這麼問,畢竟我以前從未見過我的親生母親。」
楊可伊在一副畫面前佇立許久,似乎對程沐兮的諷刺毫不在意:「如果你願意,可以叫我媽媽,如果你不願意,那麼叫我楊女士也無妨。」
「那麼楊女士,請問你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情?」程沐兮平靜地,「老實說,我沒什麼藝術細胞,因為我的『父母』從來不會帶我參加畫展或者音樂會,這種場合,他們只會帶『婚生子女』參加。」
楊可伊此時停下看畫的舉動,眼睛直視程沐兮,露出溫柔的神色:「原來你已經長這麼大了,也知道你心裡很多委屈,我無意為自己辯解,只是希望你可以耐心聽我講一個故事。」
「二十年前,我還是一名財經記者,第一次見你父親是在一個採訪上面,當時他穿著一身深色西服,白色的襯衣,又年輕又好看,當時我心裡覺得他這個樣子一定是個繡花枕頭,不過是個命好的富二代,可是他一開口,我就知道我錯了。他的學識,他的見解,跟我以前採訪的人都不同,不驕不躁,溫文爾雅,我一下子就愛上他了······」
「即使他有老婆?」程沐兮忍不住嘲諷,聲音冷的像冰塊。
「我知道從那一刻起,就是錯誤的開始。」楊可伊語氣不變,「可是當時我太年輕了,總以為愛情高於世間的一切,剛開始跟你父親在一起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成為一個局外人陪在他身邊就夠了,可是人總是貪心的,時間久了,我不想只當一個只能在黑夜裡才能出現的情人,我想做那個可以跟他出現在大眾面前的伴侶,所以,我做了一件很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