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豪門家宴

()「為了知己知彼，你還是給我介紹一下你們家的情況。」胡逑說。

「嗯，爺爺很疼我，因為奶奶也很疼我。但是奶奶。。。。。奶奶已經走了，所以爺爺就更疼我。爺爺對幾個哥哥都很嚴格，有很高期望，但是對我，他說，女孩子不用怎麼樣了，過得開開心心就好。對了，你不知道我爺爺是誰，他叫葉刊。」

胡逑震了一下，他現在知道為什麼術研院會放過他了。既然術研院要給蘇鎮北面子，那葉刊的面子更要給了。在騰龍每次召開的元老懇談會上，葉刊的名字是比蘇鎮北還要靠前點的。

「怪不得，怪不得你叔叔是河洲的副市長。」

「現在已經是代理市長了。托你的福。」

「哦，呵呵。」胡逑笑了笑，他想起來，電視里說過這麼一條新聞。作弊案揭露出教育局長是收到市長的關照，才開劉蘭奎大開的方便之門。既然已經是可以在電視上公布的新聞，那自然市長是作不下去了，作為被陷害對象的葉副市長很自然地成為了代理市長。

「難怪今天能坐到這輛車。」胡逑笑著說。「可是你爸爸是做什麼的？」

「他是個工程師。我爺爺曾經把他趕出了家門，就是因為他不肯聽我爺爺的安排去從政，而且選了一個不是我爺爺安排的妻子。不過等我生下來之後，爺爺慢慢想通了。現在都已經不提當年的事情了。你一會兒不要傻問。」

「明白了。你其它那些叔叔姨媽什麼的呢？」

「大伯是軍人。他是設備儀器部的副部長，去年剛提了中將。大伯媽也是軍人，她是爺爺戰友的女兒，我聽弟弟說，大伯能提中將，大伯媽的爸爸是說了話的。

「小叔是經商的，他是長恆集團的董事總經理。爸爸的研究現在走上正軌了，但是開始時候很艱難，都是小叔的公司一直給他經費資助。小叔和爸爸小時候的關係就很好。

「二叔就是葉飛了。他是最聽爺爺話的，也很爭氣。爺爺給他做了計劃，他完成的也很好。在中央做過，現在到了地方。等在地方有了成績，爺爺會想辦法安排他再回去。這次他升市長很關鍵。爺爺說，他做了正職，下次就有資格做州領導，然後參選全國元老院。這件事情爺爺不是很方便出面，不過有了二嬸嬸的爸爸幫忙，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小姑姑本來是軍文工團的，現在退役了，在騰龍慈善總會做幹事，小姑姑也是爺爺最喜歡的子女，所以她也敢和爺爺對著干，當年和爸爸一樣沒要爺爺安排的婚事。不過她很會挑人，現在小姑夫是聯合銀行的董事長。雖然是有爺爺他們暗中幫他，但沒有他自己那麼能幹，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說起來小叔的地位和小姑父差不多，但小姑父比小叔有錢多了，因為他的錢都是他自己的。不像長恆集團是國家的，小叔只能決定怎麼花而已。」

「可是能決定怎麼花，也就和自己的沒什麼兩樣了。」胡逑笑了笑，他沒有顯示得很震驚，但是心裡著實感慨，長恆集團、聯合銀行、河洲市、還有全軍裝備儀器部，這些看起來毫無關係的機構，就在其樂融融的家宴上被聯在了一起。這也許就是權力和財富流動的本質。

「你不緊張嗎？」葉芯婉看見胡逑的神情，有點奇怪的說。能在聽到這樣顯赫的家世后仍然保持鎮靜，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有點。」胡逑笑笑：「畢竟是去見家長。倒是你不擔心我這個小小的國中生會被他們象臭蟲一樣捏死嗎？」

「他們敢。」葉芯婉把頭埋進胡逑懷裡，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刁蠻：「爺爺最疼我，他們不敢逼我的。何況。。。。」她的臉又燒起來：「何況人家已經是你的人了。」

胡逑心裡一動，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時葉芯婉有點古怪的舉動。他忽然明白了，原來。。。。。原來她願意早早獻身給他，也有擔心自己家庭阻撓的原因。生米已經做成熟飯，就算家庭不情願，也不至於施展激烈的手段。原來她用心如此良苦，如此堅定。

胡逑忍不住緊緊抱住葉芯婉，又在她唇上埋下深深一個吻。葉芯婉唔唔地抗議著，卻飛快融化在胡逑的熱情里。

過了很久，兩個人才臉紅紅地分開四唇。

胡逑還深情地望著她，又問：「你呢？有這樣的伯伯叔叔，你怎麼窩在一個小小的河洲中學做老師？」

「做老師不好嗎？」葉芯婉瞪了胡逑一眼。

「好，怎麼會不好。」胡逑笑著說：「不做老師，怎麼會遇到我？」

「你就會臭美。我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滑頭，才會被你騙了。」葉芯婉偎在胡逑懷裡，甜蜜地嘆著氣。

「我爸爸沒有選擇爺爺給他安排的路。」葉芯婉說：「所以他也不想干涉我的生活。他甚至幫我擋住了爺爺的壓力。爺爺很疼我，所以想給我安排一份好的工作，找一個好的男朋友。不過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寧肯自己去應聘做一個老師。應聘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等我應聘上的時候，他們想勸我不要去，我沒有答應。不過好在是在河洲，這裡是爺爺的家鄉，也是我長大的地方，還是叔叔現在工作的地方。所以爺爺也沒有太堅持，只是吩咐叔叔把我照顧好。」

「可是我看校長對你似乎不夠客氣。」

「如果按正常的標準，他對我已經很照顧了。他只是不知道我的家庭，所以沒有對我很特殊。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他們。我威脅過爺爺，誰要亂打招呼，我就再也不回爺爺家了，所以沒有人來煩我。」

胡逑恍然大悟。

「不過還是很煩。」葉芯婉露出無奈的表情。「爺爺他永遠都還是自以為是。他總會安排一些他認為合適的事情給我。那個。。。。。高鵬飛，就是在爺爺的默許下找來的。不過現在爺爺已經很後悔了，聽說你把那個壞蛋給。。。。。。打殘廢了，爺爺很高興，還說你做得好！」

胡逑哈哈大笑起來，他終於發現這個尚未謀面的老頭兒也有一點可愛的地方。

汽車緩緩駛進莊園大門的時候，胡逑都已經快睡著了。實在開得太久了，要不是一直有路，胡逑真懷疑司機是不是要故意把他們帶到荒無人煙的地方。不過當汽車駛進門內，胡逑感到這番跋涉不虛此行。他同時也感到自己想象力的貧乏，他作為地道的河洲人，居然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地方，足以和市內任何一個公園媲美，但是又這麼幽靜。

「你叔叔還真會享受啊。」胡逑感嘆著。汽車在莊園內穿梭，遠遠還只看到建築物的一片燈影。

「你別瞎想啦。要只是我叔叔，也不敢用這地方。這是當年給國父修建的度假住所，只是國父後來也沒有來過。這地方一直空著，偶爾作為召開秘密會議和招待領導的地方。是因為我爺爺來了，才都住到這裡。」

「平常就空著么？那也真浪費。」

「反正都不是花自己的錢，沒有人會心疼。」

「那倒也是。」

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汽車駛到了一座湖邊，在一棟象城堡一樣的建筑前停了下來。

胡逑走下汽車，忍不住又說：「這房樣子還真怪。」葉芯婉笑了笑：「安全第一呀。就是術法師來，也輕易突破不了這裡的防禦。所以有大官來的時候，才都住這裡。要是我姑姑他們自己挑，還寧願住市內酒店呢。」

胡逑搖搖頭。「真累。」他說。

幾個隨從一樣的人站在「城堡」門口，雖然站得很隨便，但是明顯給人不一樣的感覺。胡逑知道那一定是警衛。這樣的生活方式離他很遙遠，讓他今天著實開了番眼界。不過他自己也很奇怪，一點也不感到拘謹，也沒有故作鎮定，只是很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怎麼沒有帶槍？」胡逑又問葉芯婉。

「我不知道。」葉芯婉說：「應該有，但是肯定不能隨便掛著。不過再說了，有槍也沒什麼用，又對付不了術法師。」

「除了這些警衛外，應該有真正的保鏢。」

「應該是。」葉芯婉也沒真正見過，她現在只擔心即將到來的見面，略微有些緊張。

下車之後有人迎上來，把他們接到城堡里。走過一個比普通人客廳還要大的侍從室，推開兩扇門，葉芯婉一家終於出現在胡逑面前。

客廳里的豪華在胡逑的意料之中，葉芯婉一家所顯露出的氣質，也和他們的身份相當。不過胡逑仍然露出了一點驚奇的神色，他盯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個老頭，目不轉睛地看著。

那個老頭也盯著他。眼神里一樣似乎有些迷惑。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膠著。都迷惑而好奇地探視著對方。

「爸爸，你們玩遊戲呀？」坐在老人邊上的一個中年美婦說。那一定是葉芯婉的姑姑了。

老頭把目光收回來，似乎仍有些不解。他的眼神轉到葉芯婉的身上，立刻臉上露出了疼愛的笑容：「小丫頭，還不過來！」

葉芯婉笑著迎上去，偎在老頭身邊坐下。她向胡逑招招手：「爺爺，我把你要的人帶來了。」

老頭盯著胡逑，這次是真正地從頭到腳打量，目光透出與他年紀不相稱的銳利，讓胡逑真正體會到什麼是居上位者的威勢。不過胡逑沒有被嚇倒，他大方地走上去，說：「葉爺爺好。」

葉芯婉笑了，看得出她對胡逑的表現很滿意。她指著胡逑說：「這就是之前你們一直說起的那個胡逑。」又把周圍的人一一介紹給胡逑。大家依次向胡逑點頭示意，眼裡都露出好奇的神色，很顯然對這個攪起騰龍風波的少年很感興趣。

「好了。人都齊了，去吃飯！」葉刊一揮手，很麻利地把一群人從客廳轉移到了餐廳。

餐桌是那種巨大的圓桌，坐下葉家一家還顯得很寬敞。葉芯婉就坐在葉刊身邊，而胡逑作為客人，本來被安排在正對著葉刊的地方。但是葉刊又大手一揮，說：「讓這小夥子坐我邊上來。」

大家都露出詫異的表情，侍從立刻上來給胡逑調換了位置。這樣就變成了葉芯婉和胡逑圍坐在葉刊身邊。

多年的軍旅生涯顯然在葉刊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在他的主導下，宴席很快開始了。飯菜的樣式超出胡逑的想象，不是豐盛，而是相對於葉家的身份實在太貧瘠。不過葉家的子女顯然都很習慣，看來他們的家宴向來就是吃的這樣的東西。雖然相對顯得貧瘠，不過還是有足夠的菜、足夠的肉，只是做法顯得比較粗糙而已。其實要把本來精細的原料作得看起來粗糙而普通，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這些菜的味道其實還是很好，讓胡逑好好慰勞了一下自己那吃了幾天酒店餐的肚子。那些從未見過的野菜，也讓他覺得很新奇。

胡逑的好胃口讓葉刊很滿意，他指著那些野菜給胡逑介紹起來，漸漸就轉到這些野菜背後所隱藏的歷史，回憶起了當年那艱苦而輝煌的歲月。葉家子女們都很有禮貌卻毫無激情地聽著，看來並不是第一次接受老爺子的這種憶苦思甜。不過說實話這些歷史還是很吸引人，對於第一次聽到的胡逑來說，所以他聽得津津有味，更讓作為主講者的葉刊興緻勃發。

「好了好了。爸爸。」葉家唯一的女兒葉向晚終於忍不住了：「你那些古董就別再拿出來擺了。小胡是來吃飯的，結果就被你一個人霸著當聽眾。」

葉刊呵呵笑起來，對這個小女兒的打斷，他顯然並不生氣。擺一擺手，他大度地讓葉向晚接過了話題。

葉向晚很有興趣地問起了胡逑的學校生活。似乎對胡逑為什麼能考出這樣的高分很感興趣。旁邊的人很快加入了這場討論。

葉家的子女都很有身份，不過在這樣的家宴中，沒有必要保持刻意的姿態，所以大家都很放鬆，彼此開著玩笑，說著一些奇聞逸事，問著彼此最近的狀況。氣氛很融洽，讓胡逑感到一個大家庭應有的溫暖。尤其是葉芯婉的父母，給胡逑非常平和的感覺，他們看著胡逑的眼光也格外不一樣，讓胡逑有些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已經把自己當作上門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