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顧老爺子的悔恨

他沒想過拖後腿的會是自家人，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憤怒，這種憤怒甚至比當年老爺子不顧他的反對把周園娶進來時還要憤怒。

在關注著那輛車的同時，他撥出了家裡的電話，「喂，讓我爸接電話。」

管家聽見顧南衍的聲音還沒來得及高興，聽見這麼氣勢洶洶的聲音有點棘手，把電話拿給顧老爺子的時候沒有以往的那麼開心，反而帶著隱隱的擔心，「老爺，這是南衍少爺的電話，說要找您。」

顧老爺子接過電話，以為自己兒子是想通了，打電話過來服軟的，就連聲音也不自覺的沒有那麼硬氣了，當然，之前顧南衍和周燕在客廳里對話他是完全不知情的，年輕的時候他一手遮天，可是到了老了，還有一個更出色的兒子，他看起來就有那麼幾分可悲了。

「喂，是我。」

「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夠誠實的回答我，二十多年前的水源事件到底有什麼內幕在裡面我現在就要知道，你也不要用敷衍別人那一套來敷衍我，你知道我不會相信的，所以現在我想聽你說清楚！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顧老爺子有一瞬間的沉默，他幾乎都已經忘記了二十多年前他犯下的錯，他也有心去忘記，可是現在還是被自己的兒子給翻了出來。

年輕氣盛的時候誰沒做過幾件錯事，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這種想法，還有愧疚，還有害怕，不過到底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那種不折手斷就像是刻在骨子裡一樣，到後來漸漸的歲月過去他就忘記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顧南衍現在提出來他早就已經忘了，原來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而他也已經這麼老了。

「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因為這件事蘇念被人綁架了，現在因為你，你的兒媳婦生死不明！因為你造的孽，現在要其他人來償還，我有資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我現在沒時間我根本不會在這裡聽你廢話，蘇念就是我的命，如果蘇念沒了，您就當沒了我這個兒子吧。」

這句話可以說是相當之重了，顧老爺子心裡一顫，「你這是在威脅我？為了一個女人，你要用你自己的命威脅我？顧南衍，這麼多年來我就是這麼教你的？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心軟，可是我沒想到你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像個男人嗎？」

「呵，正因為我是個男人，我現在才會在這裡談判，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什麼也不在乎，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情，也不懂什麼是愛，我媽會愛上你才是瞎了眼，也對，就是因為瞎了眼到最後才什麼都沒得到反而沒了一條命，為了你這樣的人真是不值，你要是不想說那就這樣吧，我還真沒時間跟你廢話。」

顧南衍剛想掛斷電話，顧老爺子的聲音又傳過來，「如果你不想要蘇念的命你現在可以掛斷電話。」

顧南衍捏緊了拳頭，如果這個人不是他的父親，如果不是現在隔著這麼遠，他肯定不會放過他。

「二十年的水源事件確實是我做錯了。」

顧南衍不想聽他回憶自己的過去，「那個人叫葉銘，你對姓葉的人還有沒有印象，你知不知道他最有可能現在去哪？」

「葉家人，原來他是葉家人。」顧老爺子之前是不信報的，可是現在就算是想不相信也難，看著兒子因為這件事跟自己反目成仇，他終於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當年是我讓人偷了水源集團的核心資料，再栽贓給葉家的。」當年水源是他們顧家的強勁對手，他顯然沒有那麼光明正大，所以想出了這樣一個方法，也正是因為這樣，害的葉家人一家人家破人亡，最後變成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

「呵，果然！」顧南衍冷冷的嘲諷了一聲，「看來你平生還真是沒做過說什麼好事，否則也不會造下這麼多孽了，這件事我以後再跟你談，你現在告訴我水源工廠在哪裡。」他有一種預感，他應該是想在那裡解決，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守株待兔。

在顧老爺子報出一個地名的時候他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管家看著顧老爺子彷彿老了十歲的樣子有些擔心，「老爺……」

顧老爺子想站起來，管家下意識的去攙扶，可是顧老爺子擺了擺手拒絕了，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是這麼多年無力的雙腿哪裡還有站起來的一天？最後他只能沉默，看著書桌旁的照片。

書房裡任何人沒有經過他的允許都不能出入，就連周燕也很少來。

桌上的照片還是顧南衍中學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英俊已經肉眼可見，已經十分受歡迎，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已經失去了笑容，顧老爺子這張照片正是他初中時因為一個機器人比賽得了獎狀的照片，顧南衍不知道，是他自己偷偷留下來的，偶爾會看看照片。

那個時候他們的關係至少還沒有這麼僵，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顧老爺子心裡已經知道他們的關係加上這件事已經沒有緩和的可能了。

如果時光還能回到過去多好。

「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沒事的話就不要來敲門了。」他原來保養得宜，可是現在的他感覺自己已經行將就木，比誰都佝僂的背，手上的皮膚也像是樹皮一樣漸漸的枯死，皺皮。

管家猶豫了一下，雖然很想留下來，不過看見老人的表情，還是退了出來。

轉身發現周燕正猶猶豫豫的站在門前，管家對這個女人心裡是沒什麼好印象的，只是她到底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他只是一個下人，就算是心裡瞧不上面上還是不漏分毫，「太太。」

周燕恩了一聲，「老爺呢？」

「老爺身體有點不舒服現在正在休息，吩咐了不管是誰都不要打擾。」重點是不管是誰。

周燕刻薄的臉一變，「怎麼可能？老爺身體不舒服應該看醫生，悶在書房裡算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