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當回小白鼠

廖凡走在街上，心情從未有過的輕鬆。

自從他的父母雙雙車禍身亡之後，生活的重擔，就落在姐姐一個人身上。為了賺錢，姐姐放棄了學業，找了一份薪資微薄的工作。

他每天看著姐姐早出晚歸，目光中隱隱透著疲憊，他的心中就像在滴血，恨自己不能為姐姐分憂。

曾經有一次，他壯著膽子對姐姐說，要退學下來，賺錢養活姐姐。結果被姐姐拿擀麵杖揍了半個小時，然後姐姐獨自哭了一夜，三天沒和他說話。

可是現在，不管姐姐是否同意，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昨日一去不復回…」

手機音樂響起，廖凡嚇一跳，難道姐姐這麼快就知道了？可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立刻放下心來。

「誰啊？」廖凡隨意地問了一句。

「聽說你自動退學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就這麼一會兒，滿世界都知道了？」廖凡有些詫異，「不過不是我自動退學，而是被開除了。對了，你誰啊？」

「小子，夠狠。我是你叔叔。」中年人的聲音透著一絲讚賞。

「啊？哪個叔叔？」廖凡有些傻眼，難道是父親的朋友？

自從父母出事，他家就像有瘟疫一樣，所有親戚朋友都拒絕和他們姐弟來往。此時自己退學了，反而跳出來一個陌生的叔叔？

「見面聊吧。我在錦繡山公園，你從後門進來，走右邊的盤山路，路邊第一個長椅，上面坐的人就是我。」

……

廖凡一路飛奔，衝上了盤山道，終於看到了那個長椅。

上面果然坐了一個中年人。這個中年人也同時看到了廖凡。可他第一個動作，不是打招呼，而是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小子，三分鐘趕到這裡，你的速度讓我很滿意。」

中年人緩緩開口，他的容貌很平凡，但那雙眼睛卻帶著無窮的睿智，彷彿能一眼洞穿虛妄。

廖凡卻一屁股坐下，望著樹上的小鳥道：「你滿意了給我錢啊？你到底誰啊？為什麼冒充我叔叔？」

「小子，我不會給你一毛錢，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中年人微笑。

「噢？什麼機會？」廖凡立刻來了興趣。

中年人手掌一翻，掌心居然托著一個褐色的藥瓶，看起來很像小兒止咳糖漿。

「喝下這瓶葯，我再告訴你。」中年人表情變得凝重。

廖凡一怔，拿過藥瓶，卻沒有細看。他對葯一竅不通，看也白看。但他也沒有喝，只是把葯攥在手中，狐疑地問：「這是什麼葯？」

「你只有喝下之後，才有資格問這個問題。你也可以不喝，繼續你平凡的命運。那樣我也將離去，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誰。」

中年人說罷，又看了看錶：「給你一分鐘時間選擇。」

廖凡心臟砰砰直跳，喝了就可以改變命運？這吸引力實在太大了。但其中的風險也是顯而易見。如果這人懷有惡意……

他腦筋飛快地旋轉，直到五十秒之後，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我只問一個問題，喝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有。」中年人毫不遲疑地回答。

廖凡立刻打開了瓶蓋，將這瓶小兒止咳糖漿，一下子倒入口中！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沒有生命危險，那他就不喝。命運是可以隨便改變的嗎？那誰都改變了。

「嘖嘖。」廖凡咂咂嘴，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不是小兒止咳糖漿，那東西他喝過。

中年人那平凡的面孔，終於綻放出笑容：「小子，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廖凡笑道：「你恐怕真要失望了，我喝完什麼感覺都沒有。」

「你如果知道這瓶藥液的價值，就會有感覺了。」中年人也笑道。

「噢，這瓶藥液值多少錢啊？」廖凡忍不住問道。

「就算是把整個地球的財富加起來，也換不來這一瓶藥液。我耗費了二十年時間，只研製出這一瓶。」中年人微笑。

廖凡不但沒高興，反而微微變色：「這麼說來，從來沒有人服用過？我成了你的小白鼠？」隨即認命地道：「好吧，這葯叫什麼名字？」

「超人一號。」中年人微笑道。

「超人？你的意思，喝完之後我會變成超人？」廖凡瞪大了眼睛：「我以一個小白鼠的身份告訴你，你的實驗失敗了！」

中年人怫然不悅：「你以為我在吹牛？」

「難道你在吹豬？」廖凡說罷，忽然發現自己很像一頭豬。

「哼！」中年人冷笑一聲，轉過頭去道：「看見樹上那隻麻雀了嗎？」

「你能把它吹死啊？你要能吹死麻雀，我把它帶毛吃了。」廖凡譏諷道。

可他話音剛落，那隻麻雀猛地一抖，然後一頭栽下樹枝，直直地摔在草地上，竟然死了！

中年人連手指都沒動一根！

旋即，他轉頭揶揄道：「吃吧，趁著還熱乎。」

廖凡震驚地無以復加，幾步跑過去，撿起麻雀仔細查看，居然沒有任何傷痕！這是如何做到的？他的心砰砰直跳，這真是高人啊。

「我要會這一手，還愁弄不到錢？」他腦海中出現了月黑風高夜……

廖凡小跑回到中年人身邊，恭敬地一個九十度大鞠躬：「叔叔，我錯了，懇請叔叔原諒。叔叔可不可以給我講一講，這是如何做到的？」

說話間，那麻雀已經被他藏起來了。

中年人呵呵一笑，也不計較，只是緩緩道：「這叫精神攻擊。」

「我懂了，我喝了這個藥液，很快就會有這個本事對嗎？那真是太好了。」廖凡興奮地直搓手。

中年人一撇嘴，哂笑道：「我二十年心血，就能殺個麻雀？你太小看那瓶藥液了。它的最大作用，是改造基因，開發大腦，釋放人體潛能。」

「改造基因，開發大腦，釋放人體潛能？」廖凡有些震撼。

難怪這老傢伙說，地球的財富加起來，都趕不上這瓶藥液的價值！他兩眼刷刷放光，感覺自己的前途都鋪滿了美元英鎊，連人民幣都不稀罕了，他顫抖著問道：

「我什麼時候才能釋放出來？」

「你還有一個小時就將陷入沉睡，醒來之後就開始第一階段進化，持續三個月完成。記住，這瓶藥液可以讓你連續進化十次！」

中年人雙眸雪亮。

廖凡幸福的一陣陣眩暈，連續進化十次嗎？他又熱切地問：「那第一次進化結束，我會有什麼能力？」

「這就不確定了。每個人的潛能都是獨一無二的，開發出來的能力也就不同。你還有一個小時就陷入沉睡了，如果你能醒來，立刻給我打電話，我會給你詳細檢查一下。」

「如果醒不過來呢？」廖凡頓時緊張起來。

「那就永遠醒不過來了。」中年人肅容道。

廖凡胸口一窒，隨即又被滿腔熱血沖開，認真問道：「那你的名字，總可以告訴我吧？」

「我叫關奇峰，你叫我叔叔就行了。」中年人很謹慎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廖凡兩眼一翻，失望道：「我還以為你姓廖呢。」

「咳咳，小子，你討打是不是？我還真是你親叔叔。否則我二十年的心血，就算喝下有生命危險，也有無數人搶著喝，哪能輪到你？」關奇峰牛氣地道。

廖凡見他說得認真，不由得心中一動，立刻問道：「叔叔，那我親生父親叫什麼？」

「你父親叫關奇駿。」關奇峰道。

「他現在在哪？」廖凡緊接著問。

「你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他就死了。他是為了救我，死在他的親弟弟、我的二哥關奇嶺的手中。否則你母親也不可能遠遁千里，嫁給了姓廖的。」

「關奇嶺？」廖凡目光一冷，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旋即又問：「那我姐姐呢？」

「你母親和姓廖的結婚的時候，姓廖的就帶著一個小女孩兒，我也不知道她母親是誰。」關奇峰不在意地道。

「明白了，我和姐姐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廖凡喃喃道。

關奇峰淡淡地道：「你母親本來是想讓你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給你起名廖凡。讓你這一生雖然平凡，卻沒有爭權奪利的性命之憂。可我還是違背了對你母親的承諾，給你打了這個電話。你一定要記住，實力不夠之前，不要說出你親生父親是誰，更不要去報仇，否則你會死的很慘。而且我的存在，也不能泄露，就連你姐姐也不能說。」

廖凡緊張地道：「叔叔，我記住了，絕不會說出去的。但如果電話聯繫不上，我去哪找你？」

關奇峰想了想，還是給了廖凡一個地址，然後囑咐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找我，聯繫不上我就是出事了，你去也是死。」

「我知道了叔叔。」廖凡凝重道。

「去吧，回家睡覺。」關奇峰直接閉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