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幹一架
兩個人心裡都賭著氣。
齊應蓮回家后乾脆就躺在床上休息。
柴滿山見水缸里沒水取了水桶去井裡挑水。
天都快黑了,家家戶戶都冒著炊煙,自己家裡還冷鍋死灶的。
「雨林燒火。」對這種情況柴雨晴還是有點鬱悶的,大人吵架小孩遭秧,好在她已經會做飯了。
燒柴火是要將銻鍋眼扯開煙子才能跑出去,若不然就得倒灌滿間屋子都是嗆人。
人不高手沒那麼長,柴雨晴乾脆端了凳子站在了灶台上去端銻鍋。
「你在幹什麼?」柴滿山回來看來就看到女兒站在了灶台上:「你這樣會得罪灶王菩薩的,快下來。」
菩薩也這麼小氣嗎?
柴雨晴心裡不屑,這是特殊情況他應該原諒吧。
「等我回來扯啊,你這麼小爬那麼高,你們能幹點啥?」柴滿山越說火氣越大,將水倒進大石缸,結果還只有一層水:「我再挑一挑,你們先將火燒燃我回來煮飯。」
「嗷嗷嗷」豬圈裡的那隻豬也在嚎叫。
「爸,豬餓了!」人餓了還能忍,豬是畜生可聽不懂人話,在豬圈裡又蹦又跳,將一個圈門拱起來又放下,柴雨晴真怕它跑出來了。
「喊你媽。」柴滿山鬼冒火:「她挑不得可以砍豬草……」
說完又挑著桶去挑水了。
柴雨晴知道老媽在賭氣,也不敢去喊她。
再一個,今天爬上山頂去砍了桃樹估計也累了。
「雨林,快把火燒起,我來砍豬草。」靠不住不如靠自己。
柴雨晴什麼不會做?
等柴滿山挑著水回來時,就看見柴雨晴將苕藤砍得「咚咚」響,心裡又是一陣嘆息,孩子長大了一點也是好,至少能幫上一點忙。
「你參點水把潲水攪起,我等會兒餵豬。」他倒了水后就接過了柴雨晴手中的刀。
家裡的習慣是先餵豬后煮飯。
豬的待遇都比自己好。
柴雨晴肚子餓得咕咕叫,還是聽了爸爸的安排。
不行,桃樹的事還得給他談。
「你一個小孩子操心這麼多幹嘛?」柴滿山就不明白,才八歲的孩子老是讓將桃樹留下。
「爸,今年的桃子賣成多少錢一斤?」柴雨晴決定給他算經濟帳:「我們一共賣了多少斤,賺了多少錢?」
「兩毛一斤,賺得也不多,除掉承包費和七七八八的開支后,一家分了三百塊。」柴滿山道:「這桃樹好管,又不需要天天拿人去看,一年三百塊還是不錯的。」
所以才讓隊上其他的人眼紅呢。
要知道,爸爸是石匠,現在出門幫工一天也才掙一塊二毛。
「爸,真的,咱們家不砍,然後將緊鄰我們家的鄭家李家的也包下來,還按原來的價錢算吧。」柴雨晴道:「或者給他們高一點。」
「你懂啥,你一個小娃娃。」哪知道,這邊在做著思想工作,那邊齊應蓮卻聽見爬了起來指著柴雨晴就開罵:「家裡土田少,你們胃口又好,能多幾分土多好,留著幾棵樹在那裡幹什麼……」
「娃娃也就是說說,你吵什麼吵?」柴滿山真想不想砍的,他是舍不下這些桃樹。這些桃樹還是八零年種的,全都掛果正是豐收時:「有精力吵架不幹點活。
「我沒幹活,我這病是什麼得的……」齊應蓮感覺男人又在嫌她懶了,瞬間就像點燃的鞭炮,噼哩啪啦爆個不停歇。
柴雨晴餓得兩眼冒金火了,妹妹雨林連燒火老是熄,她乾脆將人攆開自己干。
看著熊熊的火苗她心裡一心想怎麼樣才能勸說著大人將桃樹留下,也就沒留意兩個爸媽吵架的情況了。
突然間,聽到堂屋裡的妹妹大聲哭喊。
跑出去看時,爸爸和媽媽正在大幹,一個掄著刀一個拿著扁擔。
「爸,媽……」柴雨晴嚇了一大跳:「你們在幹什麼,快放下,你看妹妹都嚇哭了。'
「你媽脾氣越來越怪。」柴滿山看了一眼大女兒將刀放下:「總說我嫌棄她,我什麼時候嫌棄過她了,生病不也治著嗎,賣桃子的錢分完就用來還了帳了,這帳不都是你生病時欠的嗎?」
「我這病還不是累得,嫁給你就沒過一天好日子……」齊應蓮卻是拿著扁擔不放:「現在病了做不得活了,你就指桑罵槐……」
所以有貧賤夫妻都是這樣過來的吧。
柴雨晴的記憶中確實也有爸媽打架的場面,只是事隔多年已不知道當年為了什麼事了。
一番打聽之下,原來卻是爸爸真動了留下桃樹的念想,可是媽媽不幹。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頂,最後就要動武。
武力又怎麼能解決問題呢。
「爸,不留就不留吧。」如果命運沒有改變,媽媽是這一年離開人世的。
雖然事情是自己提出來的,但是如果媽媽不願意,她也不想再勉強,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才是重重要的,她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媽媽加重心理負擔讓病情惡化。
「唉……」柴滿山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事兒也怪他,明知道留下的希望不大也麻煩,卻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想要試試。
最後夫妻倆結婚這麼多年第一次鬧得這麼難堪,而且還當著孩子的面。
「爸,我們將樹枝砍了,將樹桿挖回來栽在屋後面的土邊。」為了十多顆桃樹差點引發一場血案,柴雨晴心裡還是嚇得不輕的,最後想了這麼一個折中的辦法。
「人挪死,樹挪活,哪那麼容易啊。」柴滿山是不贊同這種方法。
「爸,可以的。」柴雨晴想著她見過的那些園林綠化,不都是大樹移過來的嗎,只要不傷到它的主桿,在合適的季節應該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