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藏在快件里的那些事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蘭姑緊張地問詢伴隨著蹬蹬蹬的跑步聲,由遠及近。
謝南城憤憤地反問:「怎麼能讓那個該死的女人進出我的房間?」
安靜了一會兒,才傳來蘭姑莫可奈何的低聲回復:「是你蓮姨特別交代的。」
又是一小段沉默,然後是謝南城嘲諷的笑聲:「不愧是詭計多端再老狐狸的崽子,居然連之前那麼惱她的蓮姨都給捋順了,還哄著蓮姨幫她強壓我,哈,可笑!以為鵲巢鳩占我就沒轍,必須勉強自己跟她共處一室?做夢去吧!」
再依依輕輕關緊房門,順手反鎖了,他覺得跟她在一起是「強壓」?呵,她還覺得對著他那張像大便乾燥一樣的臉是委屈自己呢!總之有了「和平共處口頭協議」,他們就井水不犯河水罷!
整晚相安無事,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再依依習慣性醒來,掀開眼皮就對上斑斑亮晶晶的小眼睛,心滿意足地笑笑,伸手摸摸它的下巴。
斑斑仰頭眯眼,一臉的享受,待依依停手,它倒騰小短腿蹭過來,先拿鼻尖在依依臉上碰了一下,接著試探著伸出小舌頭舔了舔。
依依笑出聲,再次伸手捋了捋它下巴上的長毛:「好了,我們該起來去趟衛生間了。」話罷將斑斑放到地上,她跟著下床,拉開窗帘,一眼看見將將邁出門廊的謝南城。
他的白襯衫在此刻看來,略顯清冷,襯得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孤寂感,再依依愣了一下。
謝南城邊走邊將拎在手中的外套隨意甩上肩頭,大概是察覺到再依依的注視,停下腳步回頭看過來。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依依可以肯定自己與謝南城的眼神對上了,她甚至敏感的捕捉到他目光中的恨意,哈?
「我的小祖宗呦,這一大早的又要去哪兒?」蘭姑的出現總是那麼及時。
謝南城平靜的轉過臉去,面對蘭姑,言簡意深地吐出倆字:「看病。」
「啥,咋的了?」蘭姑一驚,口音都夫唱婦隨了。
「懊糟出心病了。」謝南城悶聲悶氣地回答完,趁蘭姑還沒反應過來,繞過她大步流星走向車庫。
接下來將近半個月時間,依依沒再看到謝南城,日子一如她期望的那樣靜謐祥和,只是不能再和斑斑同住一室,因為蘭姑說她大病初癒,就算將斑斑打理得很乾凈,可它畢竟是會在地上打滾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依依順從了蘭姑的好意。
斑斑也爭氣,短短几天就學會定時定點去方便,而且很會討蘭姑歡心,哄得蘭姑直誇它:「我們家的斑斑吶,除了不會說話,和小孩子也沒什麼區別嘛!」
大概是為了彌補依依新婚伊始就開始獨守空閨的孤單,蘭姑旁敲側擊詢問她可有什麼需要的,並儘可能滿足她,但依依只拜託蘭姑出去採買食材的時候,順便幫她捎回繪圖所需的紙和筆,便再無任何要求。
這天,依依帶著斑斑在花園散步,無意間聽說程宇蓮目前人在國外,她會心一笑:這應該就是謝南城始終不回家的真實原因——即便家裡有一片草原,也養不住一匹脫韁的野馬,何況還是匹長年發情的……
本來還以為只要程宇蓮始終不回國,日子就會一直平靜下去,結果又過了一個禮拜,再依依收到一個快件,打開一看,裡面竟裝著一個厚信封外加一隻錄音筆。
憑藉女性直覺,再依依基本已經猜到這些東西的具體內容,但在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面對著知善惡樹禁果的夏娃,明知吃下會攤上麻煩,還是忍不住動手。
開啟播放鍵的瞬間,一聲高八度,完爆AV女優的誇張呻吟還是驚到已有心理準備的再依依,令她條件反射地扔掉手中的錄音筆。
錄音筆倒扣在絲絨地毯上,音量稍降,那個女人荒腔走板的聲音還在繼續:「啊~嗯~啊……南城、南城……快、快、再快點……好舒服……嗯……啊,南城……」
南城?呵……既然是寄給她的,自然和謝南城脫不了干係!
講真,不管她現在和謝南城是怎樣的相處模式,親耳聽到這種音頻,還是會感覺胸口憋悶。
明明不舒服,還是要繼續,這種行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自虐吧?
再依依走過去彎腰撿起錄音筆,將音量調小,湊到耳朵邊,聽了好一會兒,終於等到男主角不輸聲優的嗓音:「那麼多女人里,你的活兒最好——就是這股子令人神魂顛倒的騷勁兒,叫人捨不得放手……」斷續低靡,勉強分辨得出來自謝南城之口。
緊接著,一個嗲聲嗲氣,令人雞皮疙瘩一路躥升的女音介面:「親愛的,我就喜歡你這種對我有一說一的態度,我知道自己是你最痴迷的女人,你離不開我,我也捨不得你。」
謝南城機械地附和:「我離不開你……」
又是一陣浪語后,想來他們的「好活兒」暫時告一段落,因為女主角生出了絮絮叨叨的閑情。
首先是善解人意地寬慰:「你放心,我懂你,娶那個女人不過是逼不得已的權宜之計,這不怨你,我愛的是你的人,絕不會像她一樣不擇手段地強求所謂的『名分』,給你添堵。」
接著是里挑外撅地調唆;「我們的愛情是純潔的,我會竭盡全力呵護它,絕對不會讓再家染指這可供你休憩的最後一方凈土,其實你也不必太在意,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你和再依依不過是被一紙婚書拴在一起,那種脆弱的虛名,還不是隨你高興,隨時都可以撕爛,所以說,相比你這個受害者,她那個加害人才更痛苦吧,不過那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
然後是以退為進地要求:「雖然我無名無分,可是我能擁有你一整顆真心,比起你徒有虛名的老婆,已經很滿足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苦都能吃,你也不必太過惦念我,我能理解,現在是你的非常時期,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不可能再讓你像從前一樣自在,這些都沒關係,只要你在方便的情況下,偶爾過來陪陪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