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你果然還是這樣的陰險狡詐
謝南城眨眼工夫便反應過來,有點哭笑不得,但還是豁上臉面配合錫予,點頭附和:「這都被你給發現了,真是……」煞有介事地搖頭嘆息,「但你可不要笑爸爸是膽小鬼呀!」倒也不全是謊言,在未遇到緹恩之前,他是怕這又怕那,直到他身世大揭秘之後才明白,原來那些恐懼源於年幼時險些被生母悶死造成的。
至於現在他對黑夜是否還感覺恐懼,倒是沒有認真思考過——緹恩墜亡后,謝南城就養成了深夜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關著燈回憶從前和緹恩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的習慣,其實也抱有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的迷信幻想:或許她會念在我這麼誠心的份上,回來看他一看……
得到謝南城的回復,錫予抿抿嘴,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既然如此,那我和斑斑就去陪陪你好了。」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謝南城抬手撫摸錫予頭頂軟發,邊摸邊咕噥,「這就叫傲嬌吧?」結果對上錫予皺緊的小眉頭,他噗嗤一聲笑出來。
在依依和埃吉爾結婚這件事上,幾方家長都覺得虧欠了謝南城,對他可以說是有求必應,他要帶走錫予,沒人說個「不」字,非但不會反對,還異口同聲地囑咐錫予要聽話,多住幾天。
婚禮結束后,文父文母曾考慮過要把埃吉爾和再依依一起接回丹麥,但一對埃吉爾做長途飛行的準備,他的生命體征就出現波動,最後就連文主任這個相信埃吉爾好不了的醫生都感嘆:「珈洛這是不想走啊!」
但埃吉爾目前各項指標都很穩定,住在醫院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再依依站出來提議,再家有一間隔離室,設計之初就是按照國際頂級標準嚴格要求的,雖然閑置多年,但要想重新投入使用也不是多難的事,再引進一套設備,把埃吉爾接過去應該沒問題。
畢竟現在再依依和埃吉爾也是法定夫妻,就像妻子做剖腹產手術,基本上首先丈夫給簽字,同理可證,丈夫遭遇意外或患病,最有資格說話的自然也是妻子。
所以她提出要把埃吉爾接回再家,文父文母也不好反對,而在再泊鈞等人看來,同樣是伺候病人,在家也比在醫院更輕鬆一些,自然全都雙手贊成。
最後就是埃吉爾他本人的意見,雖說他沒有行為能力,但在再依依雷厲風行地改造好新的隔離室之後,再次嘗試移動他,監護設備沒有任何反應,這代表他本人也同意了。
面對這種情況,謝南城齜牙咧嘴,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他跑到埃吉爾身邊,彎腰湊在他耳畔,磨著牙說:「從小我就認為你這傢伙表裡不一,可大家全都被你拖進五里迷霧中,誰要是說你一個『不』字,誰就是嫉妒你,看吧,你果然還是這樣的陰險狡詐。」一個植物人,當然不可能給他回復。
轉眼進入四月,日子似乎恢復了平靜。
再泊鈞的身體狀況很不錯,重回再盛執掌大權,當然,謝南城為了替再泊鈞分擔,特意從瑞福安內部挑選了兩位可以算是心腹的職業經理人過來幫忙,所以再依依現在算是掛個頭銜,反正不必再到公司上班,而她本身也並不是個閑得住的個性,是要守著埃吉爾,可讓她每天大眼瞪閉眼,也有點難為她,於是她又回歸到珠寶設計師的本職工作上,並每天通過網路和大洋彼岸坐鎮工作室的格爾達討論研究工作。
至於再依依的「生產大計」,結成攻守同盟的幾個人坐下來一通商量后,最後還是贊同了再依依的「先斬後奏」方案,儘管在再依依看來,她的身體照比當年懷上錫予那會兒好多了,並且因為那幾年太忙,經常忘記自己的身體情況,久而久之徹底和免疫抑製劑等藥物絕緣了,而且文主任也替她檢查過,確認她的狀態已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可在親人們眼裡,她還是個動過換心手術的重症患者,需要格外小心的易碎娃娃,同意她和埃吉爾結婚,已經觸及他們的下限,倘若得寸進尺的再想給埃吉爾生個孩子,簡直就是反人類……
一方面要保證行動的隱秘性,另一方面還要確保萬無一失,所以再依依婉拒通過安澤宇的人脈聯繫婦產科專家,而是通過尼基塔找到一位頂級的試管嬰兒專家。
雖然這個時候,再依依已經把身體狀態調整到非常好的狀態,可專家還是又提出了幾點要求,明白欲速則不達道理的再依依,不驕不躁的遵從吩咐去做。
於是在大家眼裡,再依依每天都精神抖擻的生活著,就連一開始惴惴不安的程宇蓮看得久了,也欣慰地說:「日子很充實,這樣過下去也行。」她一輩子沒結婚,也沒感覺自己的日子過得多不好,推己及人,倒也逐漸把一顆懸著的心放回胸膛里。
暑假之前,錫予跟再依依商量,想要邀請宋文宇過來做客,從前再依依對錫予基本就是有求必應,因為他很懂事,不會提任何不合理要求,現如今再依依感覺自己操在錫予身上的心遠不如從前,而且她還瞞著錫予備孕二胎,出於彌補心理,簡直連問都沒問直接點頭。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復,錫予抿抿嘴:「謝謝媽媽。」
再依依抬手愛撫他的小腦袋:「不客氣?」
雖然再依依沒問,錫予卻仰頭說出來:「我覺得文宇哥是個人才。」
從錫予嘴裡聽到這樣的說法,再依依並不覺得驚奇,她笑起來:「所以呢?」
錫予一本正經:「是璞玉就該在未雕之前購入囊中,是人才就該在他大放異彩前施於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