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曉夏一直沿著街道向前走,直到走得累了,軟了,才在一條步行街上的座椅上坐下。眼淚已經變成乾涸的痕迹,眼睛也像是失掉了水分那樣,變得澀澀的。
曉夏無力的靠在椅背上,木然的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那些匆忙的腳步是要去往哪裡呢?
不時有親密的情侶手牽手的從眼前經過,曉夏突然露出一絲苦笑,好像自己和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兩手相牽去逛街的回憶,她從一開始就已經完全的屬於他,沒有玫瑰鮮花的過程,只有大大小小的磕磕碰碰,然後是離開,然後直接就已經成為了媽媽。而現在,還是因為他,再一次的要去往一個不可知的陌生的地方。
曉夏擦擦眼睛,雙手已經凍得麻木了,她不由自主的揉搓著雙手,手指撫過剛才曾經套過戒指的地方,此時才察覺到上面有一道紅紅的印痕。什麼樣的深情,什麼樣的戒指都已經不可能改變眼前的事實,他何必又要來那一套呢?
身後突然傳來砰砰兩聲,無數細碎的五彩紙片從頭頂徐徐飄落,曉夏回頭,原來身後正是一家珠寶店,大概是一對顧客抽到什麼周年店慶大獎的頒獎儀式。
曉夏看著那對笑靨如花的男女,心間只剩一片茫然。其實幸福可以很簡單的,只要能和愛的人在一起就夠了,不必多麼富有,不必多麼能幹。只是,自己卻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福分。
她伸出手掌,想要托住一片正在飄落的金色的紙屑,只是紙片剛要落到手上的時候,卻被一陣冷風吹走了……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在你身邊停留?
天色開始黯淡,頭上的彤雲更加厚密,一場冷雨似乎又要到來。看看時間,也該去接悅悅了。
直接攔了一輛車,去到幼兒園的時候剛好是放學時間,滿耳都是小朋友吱吱喳喳的聲音。
熙熙攘攘的門口擠滿了來接人的家長,天空卻在此時飄起了細密的雨點,無數把顏色各異的傘同時撐開,本來就擁擠的門口一時間混亂了起來。
好不容易擠過紛亂的人群,曉夏來到悅悅的教室。看到悅悅正和幾個小朋友玩得不亦樂乎,那些不愉快看來對她的影響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深刻。
曉夏和老師交待了悅悅上學的事情,然後幫悅悅重新收拾了一遍才離開。
曉夏拉著悅悅的手,小傢伙不斷回頭和幾個小朋友說再見,那神情卻像是永遠都不會再相見那樣。曉夏心頭一陣酸楚,離別的滋味,對於她小小的心靈,是不是有點太過殘酷?雖然小小的人兒有時會突然冒出一些成熟又窩心的話,但畢竟只是四歲的孩子。
走出了門口,曉夏抱起悅悅,可是她的眼光還是那麼的不舍。
「以後還會回來的,我們只不過是暫時離開,以後我們悅悅還是回來這裡上學好不好?」
「真的嗎?騙人是小狗哦。」悅悅期待的望著曉夏。
「當然是真的,媽媽不騙人。」曉夏笑著伸出小指頭。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異口同聲說著,然後勾著手指,兩人的額頭也貼在了一起。
床頭的手機叮鈴鈴的響起,是鬧鐘的聲音。今天是初雪結婚的大喜日子。一聽到鬧鈴聲,曉夏立馬坐起來,今天她可是伴娘,而悅悅也是今天的花童。
「悅悅,起床了,要遲到了。」小傢伙今天睡得特別醒,被曉夏一推,一骨碌的坐了起來,一邊揉著惺忪的眼睛一邊說:「是不是要穿漂亮裙子了?」她一直對那件帶著雪白的翅膀的禮服裙心生嚮往。
「對呀,我悅悅今天要做雪姨美麗的花童呢。」
倆人迅速的換好衣服,曉夏身上是一條粉色的單肩小禮裙,悅悅的是一條雪白的白紗裙,裙擺綴滿了粉色的玫瑰,背上還帶著一對微微張開的小翅膀。看著自己的這身裝扮,悅悅興奮得小臉通紅:「媽媽媽媽,悅悅漂亮嗎?」
「當然漂亮,悅悅就像是小天使一樣漂亮。」曉夏蹲下來,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
「媽媽也很漂亮,如果媽媽穿上雪姨那樣的婚紗一定會更漂亮!」
曉夏微微一怔,那樣的所有女人都嚮往的潔白的婚紗,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有機會穿上。
曉夏朝悅悅笑了笑:「好了,我們出發吧。」說著為她穿上一件大衣。
婚禮在一間會所的室內舉行,暖氣充足倒也覺得溫暖怡人。
婚禮是西式的,沒有傳統的迎親,曉夏和一眾姐妹早早的來到了大堂一側的休息室,商量著雖然是西式婚禮,但紅包還是要給的。有人正在給新郎打電話,初雪則在一邊微微的笑著。
曉夏坐在她旁邊:「緊張嗎?美女?」
「一點點吧,你說我看上去會不會太胖了?」初雪急急的問著。
看著稍微胖了點的初雪,曉夏不禁莞爾。
「原來你傅初雪也會有緊張的時候。」
「說什麼呢?我問你難不難看?」初雪皺著眉望住曉夏。
「怎麼會呢?你可是今天全場最美的新娘。」看著略略羞澀的初雪,曉夏心中不禁嘆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初雪,也到了為人妻的時候了。婚姻是不是都會讓人有所改變呢?
婚禮就快開始了,曉夏幫初雪整理著婚紗。
「曉夏,你也要抓緊你的幸福。」初雪突然轉頭和她說道。
「我問葉凡了,他說也許你應該再相信他一次。」
曉夏茫然的看著她,下一秒就知道了她在說什麼,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和他已經成為過去了,不會再有可能。」
初雪媽媽和爸爸跑了進來:「好了好了,要開始了,女兒,準備好沒有?」
外面傳來了婚禮開場曲,熱烈又浪漫。
今天是葉凡的婚禮,本來他是伴郎,她是伴娘。可是他幾天前推掉了,甚至現在究竟去不去參加婚禮他還在猶豫當中。因為那樣的場景對於他和她來說都太過敏感和太過揪心。
此刻,衛璟站在別墅二樓的窗前,看著窗外徐徐飄落的黃葉,心情煩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