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慌亂而逃
「成為蠻族人質!」
打死程峰都不敢想,落入恨他入骨的蠻人手中,將會招致怎樣「禮遇。」
程濤死了,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三萬程家弟子,一戰也僅剩這不足千人,而族中重器「赤焰」又落入他人之手,如此敗績,程峰真不知道還有何顏面、再面對族中父老,然而他卻親眼見證了這如惡魔般的少年,一次次可怕的成長。
手撕程濤、屠殺程家弟子、對決戰武,雲浩那陰狠與詭異的戰力,無不令程峰膽破心寒,是以聞聽此言后,他大驚失色,那還敢再索要赤焰,唯一的想法,就是遠離這個惡魔,沒有必勝的把握,決不能再招惹於他!
發自內心的恐懼,讓他決不能錯失這最後逃命的機會,甚至連看雲浩一眼,都失去勇氣的程峰,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慌不擇路,率先衝出那,響起羞辱吶喊聲的包圍圈。
「程狗,你們給我滾吧……」
一聲聲含有悲痛、喜悅的吶喊,此起彼伏響徹在萬象上空,這場戰鬥是蠻族有史以來,最為慘痛、也最有尊嚴的一次勝利,他們把非武者之間的不可能,變成了可能,雖死傷並沒佔到多大便宜,然而卻強化了蠻人那數百年來,被武者打壓的信心,他們眼神熾熱,看著改變這一切,卻不驕不躁的少年,不停歡呼著雲浩的名字,從此「雲浩」之名,不僅將深深烙印在蠻人心中,其威名也將被程家廣為傳播。
「少…少俠,我…我能把他也一起帶走嗎?」程峰跑了,則把沒能及時離開的程恆,留了下來,而他卻哆了哆嗦、怯聲怯氣的對雲浩,提出了這個要求。
「此人年齡不大,可膽量卻是不小,居然沒有像程峰等人那般,慌亂逃竄!」
雲浩斜眼微睨,上下打量著程恆,見程恆雖不免也戰戰兢兢,然而在如此不測環境下,竟敢提出無法預測的要求,這份膽量,足以令雲浩對他加以關注。
「你本可安然離開,卻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給殺了嗎?」雲浩雙眼一瞪,陡然怒喝。
「眾…眾所周知,蠻族野性難馴、驍勇善戰,卻可以少俠惟命是從,可見少…少俠之胸襟,況且我境低力弱,在你眼中毫無威脅之力,若…若因我這個無關緊要之人而令少俠不得不出手的話,那就當我程恆為這世代無法化解的仇恨,做出的一點貢獻吧!」
程恆這一番,謙卑謹慎,卻不失陽剛之氣的話語,可謂是有條有理,令在場眾人震驚其膽識,又讓雲浩一時說不出話來。
「哈哈…若你真有此想法的話,別說、還真能為蠻族與程家留下刻碑立轉的功德,我的確無需在此事上為難於你,你走吧,望你在程家家主面前,多做些有意於兩族的事情。」雲浩也不得不佩服,在此環境下,程恆所展現出的膽識,是以揮手任由程恆,抱起那昏迷不醒的程家長老。
「二位前輩,拜託了。」程恆修為不高,但也能看出,制家老昏厥,絕非尋常手法,是以來到火頭陀與朱弦面前,鞠身一禮,甚為謙遜道。
「此子,絕不簡單,不是大仁、便是大奸之輩!」
老練的朱弦,望著程恆那飄忽不定的眸子,則微笑道:「小兒,今日你所表現出的膽識,若他日依舊默默無聞,不能成為耀眼之星的話,那可真瞎了程家哪些人的狗眼了。」
「能得到前輩讚賞,實令晚輩三生有幸!」聞言,程恆暗自欣喜,卻忍俊不禁,躬身一禮道。
「哈哈,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朱弦微笑上前,手掌沿其身體一揮,下一刻,那名程家長老,便長吁一口氣,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裡?」此人面色驚慌,道出這句話后,看到程恆那一抹苦笑,以及朱弦那熟悉而令人畏懼的容顏,他神情沮喪、慘然一笑,一切已盡在無言中。
「謝謝。」程恆話不多說,對雲浩抱拳一禮,還真無畏無懼,與那名長老穿過威風凜凜的蠻族戰士所分開的通道,寵辱不驚的揚長而去。
「老朱,你何必與那小子多說廢話,若他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反倒是我兄弟又多了一個勁敵。」火頭陀,甚感不解的抱怨道。
「唉,你呀你,我說你是聰明、還是糊塗!」朱弦搖頭苦笑:「你真以為我是在為小浩樹立強敵嗎?」
「哈哈,老哥哥,您真的是誤解朱老了。」
只見雲浩微笑道:「老哥哥,您只看到了表面,卻沒猜到朱老真正的用意!」
「哦,還有其他用意,這我可沒看出來。」火頭陀撇嘴一笑,不可一世的問道:「兄弟,你不妨說來聽聽?」
雲浩搖了搖頭,見朱弦並沒有阻止自己,反而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於是雲浩聳了聳肩,開口道:「難道老哥哥沒發現,在朱老誇獎其同時,不乏也再激勵此子的野心嗎?經此一戰,程濤身損,程峰又損兵則將、無功而返,其威信在程家、必一落千丈,而這時,程恆若有野心,還豈能壓制,不爭上一爭,他何以甘心,所以他若能脫穎而出,可能會成為我一個對手,不過看到機會、想要上位者,不僅僅只是程恆一人,哪些根深蒂固,老道而具有資歷的老傢伙,豈能允許一個後生,壓在頭上,或是力挺嫡系、或是擁護門徒,總之程家同樣將會遇到權力更迭的麻煩,這樣一來,即使程家有膽量,想要一雪今日之恥,然而卻以無暇分身了,對嗎?朱老。」
「呵呵,小浩,你果然洞若觀火、才思敏捷!」朱弦微微一笑,不乏欣賞的讚許道。
「不對、不對,就這寥寥數語,便能令那程家小兒,生出此等勇氣嗎?況且若的確是可塑之才,程家必然會加以重視,何必非爭出個雞犬不寧呢?」火頭陀皺眉沉思,實看不出朱弦之舉,有何精妙之處。
「老哥哥,要這麼說的話,就必須提到個人才識以及洞察人心的能力了。」雲浩與朱弦慧心一笑,隨即眉梢輕挑、若有所思道:「程峰,惶恐而逃,雖不乏已被嚇破了膽,然而我們卻皆都聽到,程恆乃是其六弟,以此等關係,無論程峰再如何的慌張,都應與其一同離開,況且在已失程濤的情況下,他絕不應該棄他而不顧,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程恆在程家可有可無,在程峰心中,雖有割捨不掉的親情,但並沒有像想象中那般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