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須花蝶陣
孟緣看時機差不多了,示意華緣開啟大陣。華緣點頭,開啟赤須花蝶陣。這是一個組合大陣,陣眼兩個,分佈在兩側,由靈石提供運轉能量,如同蝴蝶的兩根觸角。
陣法未啟動時,兩邊困陣收攏,啟動時陣法散開如同蝴蝶雙翅揮動。又因為每一側有五個小陣嵌套,完全催動時五彩斑斕,故名赤須花蝶陣。
此陣主圍困,次殺伐,畢竟他們也不敢把這些人全殺了。那樣的話,就算他們獲得名次,也把幾個門派全得罪了。以他們在秘境的所作所為,倘若沒有門派庇護,那基本出去就要面臨大逃亡的生活。
赤須花蝶陣第一陣是幻陣,這也是組合陣的常規手段,其次為毒陣,最後才是殺陣。滅鼠盟眾人入陣后,白鳳谷的弟子認出了幻陣,示意大家別慌,十人一組,向前行進。
華緣冷笑道:「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安然無恙,實在太愚蠢了。這白鳳谷教的弟子有點差勁,我都開始懷疑自己加入白鳳谷是不是一步錯棋。」
孟緣一聽,點頭道:「別去白鳳谷了。我之前遇到一個白鳳谷的弟子,簡直刷新我三觀。想來那白鳳穀穀主也沒啥真本事,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方台上,風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氣得半天說出不話來。
秘境內,幾個呼吸的工夫,毒陣也催動了。這種毒名叫禁靈散,由檀香木、迷魂草、寒潭黑瘴蛛的毒液混合而成。
禁靈散是一種專門針對修行者的毒藥,在徐憬淮的「葯絕」中有提到,不過一開始沒有相應的材料,全靠柳美人支持才讓孟緣製成。
中了禁靈散的修士,在一炷香之內是不能使用元氣的,修為越低禁錮時間越長,反之亦然。倘若中毒者強行使用元氣,輕者元嬰受損,再難進階。重者元氣失控,元嬰破碎而亡。
在孟緣拿出禁靈散后,華緣想多要一點,被他拒絕了。一來這玩意十分珍貴;二來他可怕華緣用來對付自己。然而滅鼠盟在幾人中毒后,金蠶閣弟子才發覺毒陣,開始叫眾修士屏息,防止中毒。玉丹門弟子更是拿出解毒丹為北冥學院的幾人解毒。
華緣開始擔憂道:「你這玩意不管用啊!」
孟緣自通道:「放心,他們不服用解毒丹還好,倘若服用怕是神仙都難救了。」
果然,北冥學院的兩人在率先服用解毒丹后,七竅流血死了。其餘四人見狀,扔了解毒丹,聯手擊斃了送丹藥的三名女修。
方台上,北冥正卿責問丹雪仙子道:「你們玉丹門的弟子吃裡扒外,如此局面還敢毒害主要戰力,怕是這群小輩危險了。」
丹雪仙子冷哼道:「倘若真吃裡扒外,任由你那『主要戰力』毒發身亡,也免得她們遭人毒手。」
金蠶閣閣主谷良解釋道:「倒並非是那解毒丹有問題,是毒陣的毒比較特殊。據我看來,這種毒遇到解毒丹不僅不能解毒,反而會加重毒性。我現在覺得,這小子在醫道方面很有天賦,是個人才。」
孟緣看著陷入毒陣的眾修士,扯開嗓子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獻出身上所有寶物,可免一死。若還要抵抗,別怪我辣手無情。」
滅鼠盟中有人聽到這話開始動搖,畢竟他們已拜入門派,沒有獲得寶物最多回去被責罰,也比丟了性命要好。有人喊道:「我願意獻出所有寶物,請放我離去。」
在危險局面,只要有人帶頭,其他人便很快蹦碎了心理防線。孟緣讓投降者去往左側,放下寶貝自會讓他們離去。轉眼間,三十多人投降,催動傳送石離去了。
正在此時,白鳳谷領頭弟子程峰喊道:「大家一起向左側沖,那是他們陣法的薄弱點。」
方台上,風坎罵道:「蠢貨,那是陷阱。」
果然,一群人衝到左側觸發殺陣,轉瞬間被斬殺幾人。而那些投降的,還傻傻站在原地,只不過進入另一個幻陣而已,根本沒有傳送出去。畢竟殺陣可不像毒陣那麼好觸發,可一旦觸發了便是死神降臨。
華緣看著孟緣讚賞道:「我以前真的不相信言語可以殺人,但是現在我信了。」
「他們這群人,表面投降,實則想找到陣法薄弱點破陣。一個個都是人精,又豈會那麼容易放棄。咱們現在就好比兩個移動的寶庫,殺了我們前十怕是跑不了了。在這種利益驅使下,不真正面臨死亡,沒人肯放棄的。」孟緣解釋道。
華緣痴痴地看著孟緣,感慨道:「你對人性研究的很透徹啊!」
「非也。一來你們靈界人的智商實在不敢恭維。二來,人要多看書,尤其是名著,那是一個作者的心血,總歸有那麼幾分道理的。」「什麼書?」
「你永遠都看不到的書,好了,該收尾了。這次他們應該會乖一點了。」
一輪殺陣后,百人滅鼠團還剩八十多,一個個怒火衝天。倘若孟緣此刻站在他們眼前,絕對要被千刀萬剮的。
孟緣看著這些吃了苦頭的修士,嘲諷道:「怎麼了?不服啊?來打我啊!之前你們追我的時候可是意氣風發,個個英勇無畏。如今怎麼會這副熊樣?我再問一句,你們降不降?」
玉丹門一個女修聽后喊道:「我降,求你放過我。」
話音剛落被金向榮一劍刺死,怒斥道:「今日誰若再敢投降,我便殺了她。」
孟緣搖頭道:「哎喲,好厲害。你在多用點元氣,我看你能活到幾時。」心裡開始愁啊,再拖下去要麻煩了。
金向榮看著孟緣的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涯。正在滅鼠盟眾人苦惱時,程峰獻策道:「這陣法看似複雜,其實也不難破。」
金向榮給程峰一巴掌,怒斥道:「那你他娘的不早說,怎麼破解?」
程峰捂著臉,心裡恨不得砍死金向榮,表面諂媚道:「我們可以讓一個人先去試陣。這陣法運轉一次後會有間隔,到時候咱們在一起衝殺過去,便可破陣。」
金向榮點點頭,一劍指向玉丹門僅存的一人說:「方才你們毒害我師弟,這筆賬現在該還了。」
女子知道此去必定會死,躲在一名道人境修士之後。修士見狀,給了女子一耳光,呵斥道:「還不快去。」
女子看著那位道人境修士,發瘋似的笑了。怒罵道:「李修賢你這個畜生,枉我將一切給了你。如今你不僅見死不救,反而落井下石。好,想讓我死,你們也別好過。」
發泄完竟然自爆元嬰,女子周圍十幾名修士由於靠得太近,轉瞬而亡。金向榮一臉狼狽,罵道:「這個賤人,寧死都要坑一把。」
說完給李修賢使了個眼色。李修賢點頭回應,又看向另外幾名道人境修士,幾人迅速出手擒下幾名北川學院的弟子。
北川學院屬於下三門,弟子修為普遍較低,如今只能任人宰割。滅鼠盟用這種填人命的方式,倒也破了兩個殺陣。
孟緣見情況不妙,皺眉道:「我倒沒想過他們會用這種方式破陣。老兄,不動點真格的,被他們抓住,怕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哼,真當我的陣法就這麼好破嗎?給了他們活命的機會,非要作死就別怪我了。」說完捏爆一顆圓球一樣的東西,就聽到一聲震懾心魂的吼叫。秘境內,華緣捏碎了一顆圓球,引來了一頭二階妖王。只見妖王雙目通紅,張著血盆大嘴,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抬起前肢一路狂奔,宛如一頭白堊紀時期的霸王龍。
妖王入陣,便是死神降臨。修為高的,還可以勉強應對,修為低的當場斃命。
孟緣看著這隻妖王,就是自己之前想要圍殺的那隻,也不知道華緣用了什麼辦法將這貨引來了。
陣法內,眾修士四處逃竄,反而觸發了殺陣,情況更加惡劣。孟緣看著這一幕,感慨道:「都想求仙問道得長生,可這成仙路上埋下了多少修士枯骨。這樣的人成了仙,還會是保佑一方平安的仙嗎?」轉頭問華緣:「你不會真要趕盡殺絕吧?」
華緣搖頭道:「那倒不至於。讓他們再吃點苦頭,到時候我有辦法制服這妖王。」
孟緣有些懷疑,自己用盡手段都制服不了這妖王,他真的可以嗎?再次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華緣胸有成竹地說:「不要以為你那禁靈散有多了不起,說破天也就只能對付靈嬰修士。我的寶貝妖王都要懼三分。」
孟緣看著華緣,心裡開始疑惑。自己之所以有這麼多手段,說到底全靠徐憬淮饋贈。雖然他平日里老小子老小子地叫著,可心裡卻非常敬佩。故而,他雖為散修,實則家底比起那些貴族子弟不遑多讓。
除了丹藥,他可有一百多顆黃梨。以前不知道,後來才明白,自己已然是個小富翁了。然而這樣的機緣總是鮮有的,散修終歸是散修,雖然也有師尊,但真正厲害的沒幾個。
這小子陣法高明,陣旗比自己的都高級,可一點都不像散修的樣子。難道他跟自已類似,也遇到了大機緣不成?想至此,心裡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赤須花蝶陣配合二階妖王,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滅鼠盟僅存活了一半。北冥學院一共派出了六名弟子參與圍剿,兩名死於解毒丹,還有三名為了保護金向榮被妖王殺了。眼看妖王沖向自己,他也顧不了太多,全力催動囹圄盤絲網將妖王困住。大喊:「它動不了了,快合力殺了它。」
這個時候,能活下來的都是有幾分能耐的修士。四五十人合力,殺一隻被困住的妖王顯然是可以做到的。孟緣一看這情況,抱起豬小美就要逃。
華緣阻止道:「你現在逃有什麼用?還不助我催動陣法殺敵。」
孟緣吐槽道:「還催動個屁,你那陣若被破了,想逃都來不及。」
「放心,我還留有后招。你先替我控制陣法,我親自啟動絕殺陣。」華緣拍拍胸口自通道。
孟緣心想如果不解決掉滅鼠盟,自己雖然能保命也奪不了頭魁,都是那死丫頭搞事,如今只能拼一把了。當下接管了陣法中樞,開始對敵。
滅鼠盟殺了二階妖王后,士氣大振,竟然主動開始破陣。孟緣苦苦支撐,可情況依舊不樂觀。向華緣喊:「你好了沒?我快撐不住了。」發現沒人回復,四處一掃,哪還有華緣的身影。很明顯,這傢伙自己先逃了。
孟緣看著即將崩碎的赤須花蝶陣,乾脆放棄控制,扔了幾顆蹬腿丸二代,抱起豬小美就逃。嘴裡咒罵道:「狗日的,再讓老子遇到,活劈了你。」方台上,譚如水皺眉,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妙啊!他之前確實想給孟緣增加點難度,可怎麼都沒料想到局面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丹如雪擔憂道:「若再不退出,恐有性命危險啊!」
秘境內,眾人見孟緣要逃,都瘋狂了。有些道人境高手直接將真人境修士當問路石。真人修士們見狀抱起團來,共同抵抗道人境的逼迫。
滅鼠盟內訌,兩方爭鬥起來,卻忽略了周圍正在聚攏的陣法。當兩名道人被瞬間斬殺時,眾人才醒悟過來,可惜為時已晚。
此刻的赤須花蝶陣不再像之前一樣,給人喘息的機會。倒像是一碰就炸的催命符,將眾人包裹。內嵌殺陣相交,發生猛烈爆炸,陣法內血霧瀰漫。孟緣本已逃離,見到這慘狀於心不忍,雖然他不知道這陣法為何發生巨變,但此刻東西兩側陣眼已經無關緊要,如今只得全力攻擊北面。
北面雖然看似兇猛,實則外強中乾。趁陣法還未完全收攏,捨命一擊才能獲得一線生機。至於南面,為了防止對手逃跑,華緣可布了不少陷阱。此時這些陷阱都變成奪命的利器。
當下向存活的修士喊道:「你們全力攻擊北面,那裡有活路。」
金向榮一聽,看著北面的陣仗哪有什麼生路,喊道:「別信他,他肯定想害我們。他說北面,生機肯定在南面,大家一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