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會很可憐
說話間,朱珠似乎聽到媽媽拍大腿的聲音。
「這是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言靈都說了,她不是她的親奶奶,更何況,那個時候經常打她,她人過去了就算了,為什麼讓她懷著孕去磕頭。」
言靈的媽媽被氣著了,女兒對她奶奶的態度,會讓她之後的日子不好過。
那兩個名義上的兒子,一定會針對她的。
說著,她拽著言靈的頭髮,就是拖也要把言靈拖到大廳。
言靈又喊又叫,這才把媽給驚醒,把將他們兩人給分開,後面帶著言靈直接回家了。
朱珠媽帶著言靈去外婆家住了三天。
回來的時候,狀態還可以。
外婆也跟著過來了:「言靈是個好姑娘,你們看,好好的嘛,在我那裡一點事情也沒有。」
朱珠媽露出久違的笑容,點頭說:「這幾天,言靈在外婆家真的跟沒事人一樣,說話做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能夠恢復正常,一家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才是真道理。
朱珠媽高興的準備中午,外婆決定在家裡住兩天,下午還帶著言靈出去逛了街。
晚上,睡覺之前言靈都是好好的。
可是到了半夜,言靈又開始大吼大叫,將人半夜給驚醒。
媽媽趕緊跑上樓去,只聽見房間里,言靈一個勁的喊叫著,要和哥哥離婚。
「離個婚有什麼難,你把錢給我,給我啊!你給我,我就走。」
哥哥被言靈揪著胸口的衣服,強忍著沒動手。
記得他跟朱珠說過,他自己從小就看著父母動手打架,對他的傷害還挺大,所以告訴自己不要像爸媽那樣,在孩子面前動手。
元崇雖然只有一歲半,可是一歲半的孩子也有自己想法,只是不會表達而已。
「好好的日子不過,你非要鬧。」
言靈哭著說:「我要錢,給錢給我,我就走啊。你給不給,給不給。」
別看言靈是個女人,但是發起瘋來,那力氣絕對不小。
哥哥差點被她推倒在地。
只能用力一甩,擺脫言靈,將門打開出去了。
朱珠媽和外婆都站在門外,看著有些癲狂的言靈。之前那股欣喜蕩然無存。
言靈看也不看他們,穿著拖鞋披頭散髮的下了樓,就要出去。
朱珠媽大喊:「言靈,大晚上的你去哪兒。」
言靈沒回答,也沒有回頭,彷彿沒有聽到,拉開家裡的大鐵門就出去了。
外面只有路燈還亮著,照著言靈的身影,顯得格外凄涼。
朱珠媽突然就哭了起來。
為兒子以後的生活擔心,為孫子有這樣的媽媽擔心,同時也同情言靈的遭遇。
她本來是個很好的女孩。
卻因為童年就喪父,跟著媽媽改嫁到這個家庭,受盡苦楚,媽媽不疼,繼父漠視,才十七八歲就遠嫁。
或許,她在那個家庭里,也是母親不斷的逼迫她拿錢。
遭到那戶人家的厭棄,她小小年紀被母親毒打,嫁人之後被老公毒打,將近十年的時間,才會徹底將她一個正常的人逼成如此地步。
言靈是一個人走回去的,哥哥怕她出事,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確認她到家了,才又走回來,這一折騰,大概到三點才各自睡下。
白天大家起了床,坐在沙發上,吃早餐的心情也沒有,就想著言靈的事情該怎麼辦。
「不然,就把錢給言靈吧。」
最後還是媽媽開口。
早上趕過來的姐姐不同意:「這錢是以什麼名目給,是給言靈海市給她媽媽,這次他們開口就是十萬,下次呢?媽,你以為我們家是富裕之家嗎。十萬不當回事,下次開口再要二十萬,是不是你也打算給。」
「那你說怎麼辦,不給她就這麼鬧,這日子還怎麼過。」
「媽,我是發表我的看法,別說女兒說話難聽,如果難聽的話我說了你們能夠聽得進去,有用,那我也無所謂。」
這時哥哥開口:「這錢不能給,言靈平時用的錢,我沒有說過,她身上一直都放著錢,這錢拿過去,也是給她媽,結婚時候的彩禮,也是被她媽媽拿走,給了她小女兒過日子,這次拿過去是不是給另外一個兒子買房買車誰也不知道。」
他們不能當這個冤大頭。
這次言靈一住就是一個星期,哥哥也沒有去接。
好在元崇分外懂事,沒有鬧著要媽媽,跟著奶奶也不哭不鬧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小的時候,她媽媽給她喂的奶粉太熱,還是因為幾個月的時候,被她媽媽用開水燙到過。
每次給他洗澡的時候,只要有一點點的溫度,他都要哭很久,怎麼也不肯洗。
一個星期之後,言靈回來了。
比之前又瘦了,越發顯得肚子大。
「你們想好了沒有,到底要不要給我錢。」
「我先問你,這錢你拿了,是放在自己手裡,還是給你媽?」哥哥問。
「我自己留著。」
言靈說。
「你自己拿著,那你卡里的彩禮錢現在在哪兒?這彩禮錢我從來也沒有計較,本來是爸媽給我們兩個人過日子的,現在被你妹妹拿去用,一兩年連句話都沒有,你確定這錢你拿過去,你能留下一分錢?要是離了婚,你身上又身無分文,你知道你會多可憐?」
「這是我的事,你到底給不給。」
言靈突然大叫,總之她的情緒說來就來,前一秒還是好好的,后一秒就發瘋。
不僅如此,又開始對哥哥動手動腳。
哥哥一時不防,被言靈直接從推到樓梯那邊,正好前胸磕在樓梯上。
呼吸都變得急促。
媽媽心軟,可她更愛兒子,一看到兒子受傷,立刻將言靈推開。
可言靈現在腦子不清醒,拿起手邊的東西就砸了過去。
直接砸在媽媽的頭上。
離開就有新鮮的液體從頭頂留下來。
言靈無動於衷,依舊還是要錢。
哥哥終於怒了,之前告訴自己不能動手的他,終於打出了人生當中的第一巴掌。
言靈鬧得更凶了。
跑著出去,說他們家要殺人。
左鄰右舍就跟看戲一般的伸著腦袋看著朱珠家。
「你這媳婦到底怎麼回事?」
媽媽捂著流血的腦袋:「一時半會說不清。」
哥哥帶著媽媽去醫院處理了傷口,回來的時候,外婆正坐在沙發上,見到媽媽包著紗布,一個勁的拍著大腿。
「去我那裡住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這麼嚴重啊!」
朱珠和姐姐聞訊趕來。
看著媽媽頭上包裹著紗布,眼圈發紅。
姐姐說:「我說什麼來著,這婚我不是我們要離,是她非要離,而且現在都動手打人了,好在扔的不是刀,不然就出人命了。」
外婆心疼媽媽,不過她不還是不同意離婚:「這婚怎麼能說離就離,況且還有孩子呢,我看她好的時候,也還是很正常的。這幾天我就還住在這裡,明明啊,你去把言靈給接回來,我們多叫些弟兄姊妹來家裡祝禱,祛除她身上的邪祟。」
外婆認為她是被邪祟附體了。
並不是腦袋有問題。
「外婆,剛才打了人,現在又把她接回來。這不是讓他們家人更以為咱們不敢離婚,從而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嘛。」
「濱濱,我們是基督徒,不能那麼心狠。接回來吧,我來和言靈說。」
外婆態度很堅決。
她認為,言靈的身體,只要弟兄姊妹虔誠祝禱,就能夠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