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大榕樹
董家灣村口的確有一顆大榕樹,足足要十來個人手牽手才能抱住。
大榕樹遮陰,在樹下的田早就荒廢了,東倒西歪一些帶刺的籬笆,還有不知道是誰傾倒的垃圾。站在兩米遠處也能嗅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在大榕樹樹枝上,有幾根破舊紅色的布條。張德聰老伴兒說鍾世傑有可能在學校回來的途中,把大榕樹精抓了。
而且鍾世傑之所以有可能被大榕樹精抓,那都是很久以前造孽留下的後患。
原先這塊田是鍾世傑家的,那顆大榕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存在,然後他分到這塊田的時候就打算鋸了大榕樹。
老一輩人都勸阻鍾世傑別鋸這棵樹,可是他偏偏不聽,就堅持要鋸,結果鋸子開鋸的時候,一枝丫掉下來砸中他,搞得手臂骨折,手掌破皮血流在大榕樹上。
因為鍾世傑就在大榕樹下邊,盤根錯節的大榕樹就像一支撐開的大傘,枝丫掉下來砸中他,破了手掌流血,血滴在大榕樹裸露在地面的根須上。在他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多等手好了繼續鋸。
然而,過了幾天,董家灣一個寡居多年的女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弔死在大榕樹下。
這件事嚇住董家灣男女老少,頃刻間眾說紛紜,各種說法。
有說這是鍾世傑鋸大榕樹惹禍,害死了寡居的這個女人。
還有說這個寡居的女人是得了不好的病,想不開弔死在大榕樹的。
更多的人說這個寡婦的死是鍾世傑造成的。
還有說寡居女人是跟人私通搞大肚子,沒臉見人只好弔死。
千羽好奇女人弔死的真實情況。
張德聰說了真相。他說那個年代,女人的名譽比啥都重要,因為子宮長了包塊不痛不癢只是肚子漸漸長大,這寡婦大肚子,肯定惹來流言蜚語。
寡婦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也感覺自己沒臉見人,就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去了大榕樹下,解褲腰帶上吊自殺了。
寡婦的死多少還是影響到了鍾世傑。
就學校領導也找他談話,好不容易把這事壓下來。
卻在一個雷雨夜,有人說看見大榕樹下站在的正是死了不久的寡婦。
寡婦的樣子很可怕,張大嘴,披頭散髮,青面獠牙。
然後看見寡婦的那個人突然得病,在床上卧床不起,據說是被嚇的。在後來,找人招魂,喊魂,禱告,這個人才慢慢的好起來。
千羽跟荀明堂也打聽了這個見鬼的人叫董才生。
綽號懂財神。
千羽仰望這顆大榕樹,應該有好幾十年或者更久遠一些。到如今這棵樹依舊枝繁葉茂,絲毫看不出老態。
站在這顆大榕樹下,沒有感覺到暑熱,一絲絲涼意令人十分舒爽。
令人奇怪的是,這顆大榕樹如此遮陰,那麼涼快,咋就沒有人來這裡乘涼?
千羽的視線投向不遠處傾倒的垃圾,或許是因為垃圾存在的緣故,才沒有人來這裡乘涼。
天快黑了。
荀明堂半信半疑大榕樹的傳說,看千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催促道:「老慕,我們還打去找住宿,待在這我感覺冷颼颼的。」
千羽一巴掌拍打在大榕樹樹榦上,大榕樹紋風不動。
「我有一次看了一部關於大榕樹的電影,據說那棵樹成精了,有人想鋸掉那棵樹騰地方,結果鋸子進樹榦,鮮血噴涌就像血泉,看著特別瘮人。」
「你在懷疑這棵樹有可能成精?」千羽在問話之際,從褲兜里摸出來一把刀,沒有等到荀明堂的答覆,一刀割向大榕樹桿。
荀明堂驚疑湊近看,的確沒有血,但卻流出一種黃褐色的液體。
「老慕這會不會是大榕樹的眼淚?」
「扯你大爺的。」千羽收好小刀,望向不遠處的大路。再回看大榕樹左側面,以及右側面。從拆遷痕迹來看,距離大榕樹不遠也應該是有人家居住的院子。
千羽沒有理會荀明堂的催促,信步朝拆遷留下的痕迹走過去。
果不其然,這邊有不少遺留下的拆遷痕迹,爛磚頭破瓦片比比皆是,還有被砍伐之後留下的樹樁,以及竹樁。
被拆遷之後的院子,滿目凄惶,有點陰森詭異。
夕陽西下,一襲冷風吹亂頭髮荀明堂冷不丁打了一個冷噤,手臂不由得起了層雞皮疙瘩。
「老慕走唄。」
「好。」千羽答應中站在拆遷房位置遙望大榕樹。然後,緩緩的舉步離開原地,跟荀明堂一起朝大路走去。
千羽的車就停靠在大路上。他們倆站在大榕樹下的時候,有董家灣的村人看見。
但不知道千羽他們在哪搞什麼,也沒有人敢來過問。
當千羽跟荀明堂離開大榕樹的時候,有兩個人鬼鬼祟祟摸到大榕樹邊,竊竊私語好一陣子,然後安靜的離開了。
車子急速行駛在通向塔水村的路上,荀明堂按住咕咕叫的肚子,抿了抿嘴,開口問千羽道:「老慕,我咋感覺奇怪,董家灣有的人搬走了,還有的人為什麼留下沒有走?」
「這事我問了張德聰,他說董家灣地理形勢特殊,因為橫起穿進地鐵線路,就沒有別的項目可以開發,目前搬遷的都是紅線以內的住戶,那些紅線以外的住戶還得遞交申請准許之後才能搬遷。」
「原來如此,那鍾世傑家也要搬遷了?」
「應該說他們家還不會搬遷,因為他們家在紅線之外。」
「哦。」荀明堂想了想,繼續說:「我好像明白了寒老大為什麼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我們做。」
千羽點頭示意道:「說說看,是不是跟我的想法一致。」
「首先是這裡面臨搬遷,要是搬遷了之後再想查鍾世傑失蹤案,可能難上加難了吧!第一個,熟悉鍾世傑的人越來越少,鍾世傑原案發地會發生變故,一旦變故生成,那這樁失蹤案就真的成為無頭懸案了。」
千羽讚賞的豎起大拇指,雙目依舊專註的注視前方道:「行嘞,你到底還是聰明一回。」
「且,我以前很笨?」
「也不能這麼說,總之行醫你還可以,偵破這件事你是有那麼點笨。」
「扯犢子吧你,我那麼笨,你幹嘛還要我加入偵探所?」
「不是你老婆入股,我還真不敢要你。」
「卧槽!」
千羽笑了說:「好了,開玩笑別認真。」說話車子已經停下,這就到了塔水村,不看目前的形式,這塔水村有可能改成塔水鎮,或者說觀瀾區,總之以後的事誰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