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季學集團

昏暗的包廂里，男人稍重的呼吸聲和女人喑啞的低呼聲，此起彼伏。

林程雨只覺得腦袋一層疊著一層的，她好不容易撥開一層，接踵而來的第二層便將她的視線遮擋住。

任憑她再努力，始終無法看清楚眼前的景象，身體的鈍痛與黏糊卻提醒著她正經歷著什麼。

畫面一晃，眼前便出現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手上拿著一張紙。

「有任何需要就來這裡找我。」

男人將紙條放在床頭柜上，便走遠了，及至完全消失。

……

又醒了。林程雨眨巴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好一會，才伸手摁下了邊上的檯燈開光。

這距離那事情發生都快半年了，她怎麼還是時不時做那晚的夢。

有任何需要就去找他？男人好聽的聲音總是會不時出現在耳邊，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幻聽。

林呈雨深深地吸了口氣，打開邊上的一個櫃桶，在裡面取出了一個A4大的本子。

只一翻，就看到了那張已然有些掉色的B超報告。

黑乎乎的，只有伶仃的幾點彩色標記，她也看不懂。

但，那裡有個她才知曉，便已離她而去的胚胎。

她都不知道它是否有過心跳，卻因為她的後知後覺而失去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

……

再翻到另一頁，便是那張紙條，上面只有「季學集團」四個字和一串數字，沒有留下任何姓或是名字之類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何要保留下來。

只是，在她做完清宮手術，麻醉過了醒來之後，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晚的男人，還不受控制地撥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您好，我是季學集團總裁秘書陸青雲。」

「您好？」

許是她一直不做聲，那聲音超級好聽的陸青雲便掛了電話，在那之前她聽到的是另一個聲音——「陸姐，是不是韓總又讓你處理他的花邊新聞了？」

韓總，韓季景，上城有名的花花公子。

將本子蓋上，塞回櫃桶，林程雨睡意已經全無了。

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半了，索性起床下去小區的泳池運動一番好了。

林程雨沉入水裡，專註於閉氣，腦子裡一片空白，這讓她心情舒暢不少。

在反覆五六次后，林程雨直接仰躺在水面上，閉著雙眼，小憩著。

耳邊忽然傳來一下入水的聲響，這是有第二個人來游泳了。

林程雨想著再待一會就回去，可那越來越近的急促划水聲，讓她眉心緊蹙。

「小姐，小姐，你聽到我說話嗎？」

這是有人以為她溺水了？林程雨忽然想起小時候，她就經常惡作劇，裝作溺水嚇她那驕傲自大的弟弟。

想起這，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出現了笑意。等回過神來，她幾乎整個人都被男人托著。

男人的神情卻由緊張漸漸變冷，「年紀也不小了！還玩這麼無聊的遊戲！」

男人漸漸遊走，林程雨站在水裡，不自覺地笑出了聲。這男人會不會是太自以為是了？

是他自以為她溺水！她可沒主動惹人。

笑聲早已靜止，眼睛漸漸變紅，林程雨沉溺在自己的記憶中，卻不知遠處的男人一直看著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