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墊底職業的信仰

楚天闊帶著眾人不情不願地完成了收集石皮草的任務，然後有說有笑地向主城走去。實際上他們的小團隊還差了一個隊員。而且由於二位聖騎都切了懲戒加點，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來逃避MT的職位，所以這個新人實際上不太好找。一直到幾人又回到城門口，楚天闊高興地發現，這兒真是熱鬧不停。

這次是整整兩撥人馬在對峙，其中一隊是大公會「明月清風閣」的精英團隊，而另一隊，竟是清一色的戰士！楚天闊並沒有吐槽大公會的庸俗公會名，反而同程沐靄好奇地說：「你知道這個公會嗎？」

「是嗎，叫什麼？」

「我看一下，哦，舊信仰」

「等我查一下。嗯，這是一個排名36的中游公會，但卻是最龐大的純職業公會，聚集了全遊戲78%的戰士。會長「吳啟展」是個39級的武器戰。」

「有後台嗎？」

這個問題不能隨便回答了，程沐靄下線了整整一刻鐘，然後才肯定地說道「沒有。」

楚天闊點了點頭，然後又看起熱鬧來。城門口的戰士們大多是血氣方剛的豪情鐵漢，面對人數略多於自己的對手，戰意沸騰。

這時，一個面容俊朗，劍眉星目的年輕男子排開眾人來到了兩撥人中間。這些戰士的頭兒，「舊信仰」公會的副會長，昵稱「方氈」。他客氣地向對面伸出自己的右手：「請潔雲會長出來一敘。」

一位身段婀娜的女聖騎應聲而出，揶揄道「方電！你的人又被草屠了！」

方氈不動聲色，依然不卑不亢地說「首先，那個字念「詹」。其次，就事論事的話這次是你們的人死得多。最後，希望你們就此道歉。」

那位女性會長「潔雲」，也正色道「講道理，火併成這樣，就為了爭一口氣。有意思嗎？我還有急事呢，別不依不饒了。」

這時方氈雖有意答應，奈何他的兄弟們都憤慨起來「戰士永不為奴！」「為了公會的榮耀！」。這位副會長也很是頭疼，但是他之所以能得到大家的支持，當上副會長，憑的還是一股子血性和豪氣。

於是方氈拔出他背上的大刀，高聲喊道「我將帶頭衝鋒，正義與我同在！」一邊鎖定了對方的一名嘍啰，一邊發私聊給潔雲會長「你逃跑就好了，我保證事後補償你。」

等看到潔雲開著無敵逃進城裡，方氈單方面草草宣布團戰勝利，然後所有人就地一鬨而散，楚天闊也轉身說道「同志們，交完這個任務下線休息休息吧！」

哈尼維爾收下了二十個石皮草，楚天闊也正式下線了。從遊戲倉里出來，他做了一次深呼吸，伸展了一下手腳。剛剛拿起手機，果然程沐靄就來電了。二人在電話里約定公司碰面。

既然楚天闊就在公司頂樓的辦公室里，那麼他有大把的時間裝扮一下自己。秉承能裝就裝的富二代行為準則，他穿得光鮮，也沒帶墨鏡口罩，引起了公司基層職工的驚嘆和殷勤，順便用一口潔白的牙齒刷新了自己友善親民的形象。

等他下樓接了程沐靄，再來到秦漢的辦公室，果然這位總設計師也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位子上，等待老闆的囑咐。

楚天闊本來是想帶著程沐靄轉轉，便要求參觀一下伺服器。誰想當初建樓時考慮到一系列不可抗力，伺服器的設置就有點尷尬。

畢竟上世紀有過中央空調維修人員把伺服器當作空調主機拖走的笑話，也有伺服器受到惡意攻擊的例子，其中很神奇地包括一起物理層面攻擊，甚至更簡單地，因為天氣過熱出現卡頓。

即使網游還停留在電腦後面坐一個大活人的階段，這些也要盡量避免，更何況如今是腦波接入的全息虛擬階段。為了不讓玩家發現自己的身體卡頓，更為了避免眼前一黑被彈出遊戲的糟糕體驗和居然彈不出來的遊戲事故，楚天闊硬著頭皮坐了十分鐘的電梯，來到地下二十五層才看到伺服器。

他看到很多工作人員前前後後地在這裡忙碌，於是問道「怎麼了，又有什麼大新聞嗎？」秦漢解釋道「之前我們在準備新補丁，然後又接到了程小姐的指示，所以新補丁還要加點料。」

楚天闊回想起程沐靄多次抱怨牧師袍樣式千篇一律、造型奇醜無比，便沒有多說，而是講起更嚴肅的事情來。「我問一下，有沒有公會和我們官方有勾結呢？」

「這。。。沒有。那些大公會背後的勢力相互掣肘，所以並沒有人把手伸過來。」

楚天闊看著一排排屬於自己的伺服器，頓生一股指點江山的豪邁，「我是說，把手伸過去！」

秦漢恰到好處地被震驚了，他讚歎嘆老闆的妙計，回答道「這我還真沒想到！而且有個兄弟公會的話絕好過您單槍匹馬地辦事。」楚天闊胸有成竹，「給我一個GM賬號，我自己來。」

然而暫時他還沒法去完成他的新計劃，因為他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大踏步向這裡走來。程沐靄看到對方精緻的瓜子臉，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和清麗脫俗的氣質，不由得眯起眼睛，做好了十二分的戒備。

秦漢見到來人，稍稍有些尷尬，但還是為大家介紹道「這位是白靜白小姐，職業平衡部的總監。」楚天闊尚沒有做出什麼表態，白靜倒先氣鼓鼓地說起來「楚總，我想請問一下，那個所謂的「一四一」理論是你提出來的嗎？」

雖然其實是程沐靄的理論，但在愛人和陌生美女面前，他沒得選擇，「對，就是我，怎麼地！」程沐靄頓時心裡一通爽快，她覺得這是廣大未婚妻對天降白蓮花的一次偉大勝利。

秦漢畢竟也是過來人，他完全看得懂小年輕們的彎彎繞。為了不使嚴肅的職業平衡問題淪為爭風吃醋，他及時地作出了調和，建議大家坐下來慢慢談。正確理解了男友意圖的程沐靄也不再戒備，說了幾句軟話。楚天闊本來就一竅不通，於是讓白靜先提出自己的說法。

白靜也稍稍冷靜了一下，開始說到「首先是戰士的問題，也就是後面那個一。本來戰士的設計就是有問題的，他幾乎沒有特色，職業技能又偏弱，加上一點點可能引起不適的血腥暴力因素，墊底是正常的。但是不能再削了，不能讓一個職業連精英怪都不如！否則為什麼不索性刪掉呢？」

楚天闊偏過頭，用眼神徵求程沐靄的意見。程沐靄聳了聳肩，示意了自己無所謂的態度，而他正愁沒有拉攏戰士公會的籌碼，於是點頭到「有道理，那就再增強一下。嗯...給個打斷施法的技能吧！」

白靜的臉色一下子好看多了，然後又說道「最大的問題是法師，我知道老闆你是法師，但是真的不能再加強了！大家都知道單個強大到無敵的玩家會破壞遊戲人氣，但是一個強到碾壓其他職業的最強職業破壞力甚至更大！」

楚天闊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說「奧法太全能了，喚醒回藍已經很強了，就不要讓他回血了。火法爆發太強，把那個燃燒砍一刀，嗯，就對半砍吧。冰法就這樣挺好，你別亂動！」

楚天闊霸氣十足地走進電梯，白靜注視著電梯門緩緩合攏，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表現，覺得已經成功給總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楚天闊看到失神的白靜，更加不安了。直到程沐靄開口表揚道「今天表現得好極了！」霸道的總裁深深鬆了一口氣，晚上不用被罰睡沙發的喜悅壓倒了一切，他已經聽不清也不記得程沐靄後面的話語。

吳啟展原本還是進行著枯燥的打怪升級，順便展望一下公會的未來。「舊信仰」作為全戰士公會，大家都有著心裡一些放不下的東西，才一起堅持玩這個版本最弱的職業。

當這位三十九級的大哥出現，自然而然地，公會就起來了，吳啟展就當上會長了。儘管這可能是全遊戲凝聚力最強的公會，但不可能是實力一流的公會。吳啟展有時會停下來，看著手裡的劍，想著心裡的苦，望不盡漫漫的天涯路。但是還好，這天他接到了一條來自GM的通訊。

雖然遊戲里也算是自家地盤，但楚天闊還是更喜歡面對面的交流和白紙黑字的合同。於是吳啟展被叫到了公司樓底的咖啡廳。楚天闊和吳啟展在這裡簽下了一攬子合作計劃，主要是要求「舊信仰」公會為自己的玩家間再平衡計劃作出配合，而吳啟展得到的，當然是所謂的全遊戲最強靠山。為了方便及時聯繫調度，楚天闊要求一位防戰加入自己的小隊，吳啟展也欣然答應。

等吳啟展走出了咖啡廳，楚天闊留下秘書收拾合同，自己坐上電梯上樓去了。因為他自認為上遊戲約等於工作，所以把遊戲倉放在辦公室里。程沐靄卻堅持回家去玩，不過反正遊戲里能碰面，小兩口也不在乎這點分歧。

上了線，楚天闊適當地在圖書館里翻了翻書，冀期找到什麼現實的好處。等程沐靄和二位聖騎也上線了，他就忙不迭地介紹自己拉來的新隊員，也就是即將按約定來到主城酒館的不知名防戰。

等他們坐定點好飲料，隨意聊了會兒天，楚天闊就一眼看到吳啟展親自領著一個人，跨進酒館里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那位新隊員正是副會長方氈。這不僅體現了公會對這一合作的重視，副會長身份也更有利於和這位幕後黑手打好關係。而且方氈本身技術裝備過硬，絕對足夠應付主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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