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要你死
在客棧拐角的秦鍾玉,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雨都停了快半個時辰了,卻還不見大哥回來,內心不免有些擔心,慢慢地便開始站立不安,一顆小腦袋東張西望,內心不斷的呼喊著:
「大哥,快回來啊,快回來啊。。。」
不知內心已經喊著多少遍了,天漸漸的也快黑了,也不見那個自己世上唯一的親人出現,這一次他沒有再私自離開,而是默默等待著。
這家掌柜倒也不算沒有良心,雨停了也沒有趕秦鍾玉離開,畢竟一個叫花子樣的人在自己門口旁邊,雖說是拐角,但終究會影響客人食慾的。
隨著天黑,城裡各處掛著的燈籠紛紛亮了起來,街道也開始熱鬧了起來,說起來也奇怪,明亮的月亮像也是憋不住無聊似的也冒了出來斜掛天空。
可能是因為白天下了一天雨,來緣客棧的生意異常火爆。一樓吃飯的位置竟沒多久便都坐滿了,掌柜樂的都笑不攏嘴了,現在哪裡還記得門口那個叫花子。
「聽說紅春樓最近新來了一位姑娘,那姿色。。嗞。。嗞。。樓兄,待會怎麼也要去看看啊。。哈哈。。」
「來嘍,一份醬鹵鴨,兩斤牛肉。。。」
。。。。
大家邊吃邊聊,交雜著小二高昂的上菜聲,好不熱鬧。
雖然包里有乾糧,但秦鍾玉沒有吃,想著要等大哥回來一起,一天沒吃東西了,又聞陣陣菜香飄來,肚子咕咕叫的更厲害了,但還是打起精神來,看著前方,忽然聽到牆那邊有一個粗獷的聲音說到:
「諸位,可知今天我們秀陽城發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啊。」
客棧里,眾人聽聞此話,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剛才說話的大漢。
大漢一臉得意的說到:
「今天午時一刻時,在育才書院門口的大道中間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可真是前所未見啊,諸位可曾見過雷雨天,敢淋著雨指天罵的?嘿嘿。。」
「是啊。。。是啊。。。好像是沒聽說過啊。」
「誰人這麼大的膽子啊。。。」
各種低聲的議論卻不打擾那個大漢說話。
「是這樣的,那是一個八九歲的,看起來像叫花子的微胖男孩,當時好像聽他說,他死了爹娘,然後罵老天不公,越罵越凶,而今天這雷電說起來那就更奇怪了。」大漢故意停頓了一下。
這時有人以為大漢故意吹噓,便不以為然的說到:
「怎麼個奇怪法,雷電嘛,不都是那樣。有什麼可奇怪的?」
那大漢也不在意,只是接著說到:
「一個像是會和你斗架的雷電,你說奇怪不奇怪。」
「啊,會斗架的雷電,竟有此事,還真是聞所未聞啊,兄台,快接著說。」
大漢才又接著說到:
「話說那男孩指著天,越罵越凶,那雷電就像是有意識、會生氣似的,從天空中向著那個男孩越劈越近,只要那男孩多罵一句,那雷電竟就劈近男孩幾分,最後雷電像是忍無可忍似的,終於劈向那男孩,男孩也被劈的灰飛煙滅了。」
「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聽說有人看見有仙人把他救走了。」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不對,是灰飛煙滅了。」又一個聲音響起。
「不對。。。。」
兩種不同觀點的聲音忽然交織在一起,又回到了之前熱鬧的場面。
聽完,秦鍾玉哪裡還能猜不出個大概,結合大哥這麼久沒有回來,八九不離十是大哥了。
忽然一個瘦弱的小身影,風一般地沖向十字路口的左方,當看到路的盡頭有一個雕像,就知道前面估計就是剛才那人說的地方了,然後忽然停下,向前思索尋找著、緩緩地前進,越過一片焦黑的石磚,發現前面是個T字路口,對面就是育才書院。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育才書院的方向,秦鍾玉想起了那顆不知已生長了多少年的老槐樹,想起了三字經,想起了那個遞給父親一紙入學憑證的羊鬍子先生,想起了為了給他湊學費孤身一人去了魂斷山脈早已是屍骨無存的父親,想起了那個為了尋找父親面目全非身隕的李叔,想起了殉情的李嬸,想起了內疚而亡的母親,接著是生死不知的大哥。。。
想著想著,秦鍾玉忽然雙眼瞪向前方,一股說不出的氣息從小小的身上散發出,突然雙手用力的握緊裹著破布的那把三尺長劍,劍尖拖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向育才書院的夫子雕像走去,口中念叨著:
「是你,就是你,都怪你,什麼三字經,什麼育才書院,什麼狀元郎,是你。。。是你。。。是你們害死了我父親,。。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叔。。。。害死了我嬸。。。害的我大哥生死不明。。。。」
聲音越來越高亢,邁步也越來越快,劍尖與地上摩擦發出的嗞嗞聲也越來越大,引得幾個路人觀望。
靠近幾丈高的夫子雕像的時候,只聽見秦鍾玉吼道:
「你去死吧。。。」便揮劍斬向夫子的小腿上,只聽見「當。。當。。當。。」的幾聲亂砍后,書院門口那邊才忽然有人高聲呼叫到:
「喂。。。你在做什麼,還不快快住手,竟敢褻瀆夫子像,我要把你送官。。。」邊說邊向秦鍾玉跑過來。
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秦鍾玉內心忽然很害怕,轉身便撒腿向城外跑去。
「站住。。。」奈何那人卻被人流擋住,沒有秦鍾玉穿梭的快,一會秦鍾玉便消失在了人流中。
城外的一間破廟裡,借著從廟頂破洞射入的月光,解開哥哥留下來的包袱,一雙新鞋整齊的放在了幾件衣服上端,秦鍾玉獃獃地看著那雙鞋,到時候送你一雙新鞋。。。哥哥的話語縈繞耳旁。。。
「老二,老三,今晚就在這裡歇一晚吧,明天再趕路。」
秦鍾玉聞聲后還沒來得及躲避便看見三人談笑著從門外跨步而入,一個六尺多著灰黑外衣,體型高大濃眉大眼,滿臉幾寸黑長鬍子,手握一把四尺大刀。一個長的矮小才四尺左右,看起來並不比自己高多少,但其臉卻坑坑窪窪的,額頭有几絲深深的皺紋,腰間別著一把兩三尺的銀勾,一身灰衣。一個不到六尺,著深黑長衫,臉部膚色卻是不正常的白,頭戴一把灰冠,手中卻沒有武器。
「咦,有個小孩。。。喂。。。小孩,你在這裡幹什麼。」那個矮小老頭說到。